第九章 入外門
兩日後，在那後山的一個偏僻角落之中，一道身影正虎虎生風地打著拳。那每一拳落在空中都震得咚咚作響，拳風呼嘯而出，電光火石之間，男子已經連出了七八拳。
賀雲所使的一招一式都是剛猛霸道為主。他自幼學武天賦極高，尋常的武技一上手就會。這套虎形拳他看了一遍圖譜便已經能使得七七八八了。此時，只見他雙眼緊閉，腳步一踏，三掌連環擊出，賀雲這強勁的掌風逆風而出，重重疊疊的白色掌影重疊飛出。砰一聲巨響，只見那堅硬的花崗岩上印出了一個深厚的掌印，掌印入尺三分，接著石層里一陣窸窣的響動。細微的裂紋一層層從掌印里蔓延而出，嘩一聲散落而出。
「不錯。」，賀雲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幾日苦練的結果讓他很滿意，自從凝聚了氣門，他的修鍊可謂一日千里。之前他難以凝鍊靈氣，便全身心地打磨這身體。他幾乎用盡各種辦法使自己強大，那種自虐式的方法險些讓他喪命。即便這樣他也依舊咬牙拼了下來。同時，這也完美地讓他夯實了深厚的基礎。氣門凝聚后，這些積累也爆發了，他能感覺到自己實力的迅速提升，經過這麼強的練習，他依舊還沒有感覺到疲累。
今日他便要去靈力柱那測試了。他凝聚出氣門，便是已經有資格成為了外門弟子。靈力柱可以探查出你凝聚出何種虛宮。虛宮的品相級別便是修仙資質的反映，他也知道這品相的差距會直接影響進入外門后受到的待遇。每個人的虛宮品相都不相同，他就像人臉一般千差萬別，它主要以靈感高低劃分為檔次。
靈感，顧名思義便是對天地靈力的感知力，這也是每個修者與生俱來的能力。曾經有人入門時候便在靈力柱測出過靈玉虛宮的氣府，這是八成靈感的高級品相。之後這人便直接被長老破格提拔為了內門弟子，一飛衝天。而大多數人還是三成至五成靈感的凡人品相。若是再往下，便是傳說中的廢品相了。這些廢品相弟子修鍊起來便是緩慢無比，對天地靈氣的感知度也是遠遠弱於其他人。他們在外門中也大多是底層的一群，當然也有人曾憑藉廢品相修鍊成功，並且成為一方巨擘。但這些傳說中的人物離現在賀雲還很遙遠。
清晨剛剛來臨，夜晚的寒氣還未全部退去，外院的會場中央確早已經擠滿了人。這密密麻麻的人頭將旁邊圍堵地水泄不通。每次這個日子，這些雜役弟子便顯得異常興奮。此刻，幾位凝聚了氣門的雜役弟子從院落里走出。他們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激動，每個人都高昂著頭在眾人羨慕的眼光里大步走出，這一股自傲之感在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今天以後，他們就和這些曾經的「同僚」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他們將成為真正的修士，這些年積壓的自卑之感也在此刻一掃而盡。
賀雲確仍是不卑不亢地走著，臉上顯得幾分雲淡風輕。畢竟他內心喜悅之情在前幾天也釋放得差不多了，而此刻，他的心情確是十分複雜。他幸運地重新踏上了這修鍊之路。
十歲之時，賀雲便已經是眾人艷羨的天才。那時的他還站立高處，風光遠勝現在。一個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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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年便已經凝聚出氣門的少年鍊氣士，這是那城中數千年都沒有人達到過的成就。
那時候的他，擁有著顯赫家世和絕頂天賦，真正的天之驕子。他的修行速度越來越快，性格也是愈加狂妄、高傲。即便這樣，還是無數人渴望親近他追捧他。連城主都親自上門定親。
只是一夜之間，世界天翻地覆，所有的美好都化為了泡影。那個人毀滅了他的一切，他的強大遠超出賀雲的想象。他心中偉岸無邊的父親與他交手，只是一招，他父親便被擊敗了。那人舉手之間便滅了這強盛百載的賀家。賀家幾百族人都未逃過這次災厄。而他這所謂的天之驕子更是一夕之間更是成了個廢人，淪落到街頭乞討為生。
「這個世界，疆域廣闊無盡，強者更是多如繁星，我現在所見到的也不過一隅之地。我所走過的，經歷過的，也許對那些真正的強者來說都太微不足道了。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為常人所不能為。」這是賀雲一直堅定的信念。
這幾年賀雲一直待在雜役院，但他也從外門弟子那耳濡目染了一些修仙界的傳聞。他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乃是南域北司境，而藏劍宗剛好是位於這北司境邊際一帶。他了解到，光這北司境，其疆土之廣便難以萬里估計，大大小小的宗門派別和皇朝部落更如江河泥沙一般。藏劍宗乃是這北境第一宗門，亘古而立，真正的朝聖之地。
藏劍宗位列南域的五大神宗之一，這五大神宗一直就像是矗立在南域大陸之上的五根擎天柱，撐起了這整個南域的修仙界。北境的藏劍宗，西嶺的古神教，東極渡舟山之上的紅葉寺，南方三千群嶺中的青城山，以及中央天域的天山劍派被世人公認為五大聖地。四域之地按方位劃分東南西北四域，這另三域據說遠比南域寬廣，實力也是更加強大。而四域之地之外，便是蒼茫之海，蒼茫之海廣袤無邊，其覆蓋之廣難以言計。整個四域之地也只是蒼茫之海上的一塊島嶼。至於渡過蒼茫之海，賀雲便不太清楚了。
這時候，他們十幾人依次排隊走上了那靈氣柱旁。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那個披著一身寬大長袍的外門長老出現在他們眼前。
「到時候，按我所報的名字一個個上來測試。只需要把手放在這靈柱之上，你的靈殿便會顯化出來。第一個，王不二。」長老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他們一番，便低頭看著手中的名單。
聽到了喊聲，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掛著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走了出來。少年皮膚黝黑，四肢都比普通人大了一圈。只見他輕輕將手放在那靈柱之上，這時候靈柱散出淡淡的光華，一座古樸的白色石殿幻影投射在了空中，那一道亮光從靈柱底下節節亮起。
外門長老看到后，略帶几絲滿意的笑容說道。
「白石虛宮，六成品相。上級，入南院。」
王不二對這結果也相當滿意，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目光自信走下。
「下一個，李四光。」
「黃泥虛宮，四成。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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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東院。」
「下一個，陸光九。」
「蒼松虛宮，四成，凡品，入西院。」
……
「下一個，賀雲。」
賀雲心中帶著幾分忐忑，緩緩將手放在了那靈柱之上。眾人也都是火熱地盯著賀雲，要知道賀雲的名號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雜役院。這雜役院第一強者，一掌能把那陸莽斃掉的猛人該會是何種品相。
「我敢打賭賀雲起碼是上品，你看著吧。」
「賀雲天生不凡，那陸莽都接不住一招，沒準是那高等品相。」
眾人議論紛紛，但毫無疑問都對賀雲抱著極大的信心。今天他們過來大多也是想看看賀雲如何一飛衝天，這樣一個未來的傳奇沒人願意錯過。
只見那靈力柱上光芒顯現而出，光芒愈來愈強，眾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長老也沒有見識過這種情況，雙眼緊緊盯著那靈力柱。然而過了片刻，光芒頓時被一斂而去，那光芒瞬間黯淡成了零星點點。
「怎麼可能？」那外門長老眨了眨眼睛盯著那靈力柱。此刻，靈力柱只剩下底下淡淡一層亮著，
過了半晌，那外門長老才略帶几絲失望地叫道。
「賀雲，一成。下品，入北院。」
「一品，那不就是廢品相。」
「聽說廢品相的修士大多終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鍊氣境。」
「哎，原來賀雲天賦這麼弱。那日，估計也只是靠蠻力和運氣才重傷了陸莽。」
周圍也是一陣喧嘩，有惋惜之聲，也有奚落之聲。賀雲倒不在意他人的評論，心中雖有几絲失望確也不會過度傷感。畢竟經歷過氣門破碎的大難，此刻這點挫折並不算什麼。只要能夠修鍊，不論廢品還是高品，他賀雲都依舊有足夠的信心超越別人。
測試大典完了之後，他們幾人便要回去收拾行囊搬到藏劍宗外院居住了。小蠻子此刻跟在了賀雲背後，雙眼泛紅。他倒不是因為賀雲被測出廢品相而傷心，而是單純地因為即將要和賀雲分別。這幾年，他和賀雲一直是形影不離，像是雙胞胎一樣。賀雲要是進了外院，那以後這裡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了。雖然現在別人都因為賀雲不會再敢欺負他，但想到賀雲不在身邊，他內心還是很憂傷。
賀雲當然看出他的傷心，手按在他腦袋上笑著說道：「你這小孩有什麼好哭的，我進了外院又不是甩下你了。」
「不用擔心，你不知道藏劍宗這外院弟子是最自在的嗎？我現在自己修鍊，沒人能限制我自由了。到時候我隨時都會來找你的，還能給你帶好吃的。。」
「真的嗎？」小蠻子擦了擦眼睛說道。
「當然。」
「我就說嘛，你不能這麼甩下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