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懂得都懂
玄京殿。
「你聽說了嗎？騰棠君帶回來的那東西！」
「哎呦！早就聽說了！」
「害，現在誰不知道那玩意的威力！」
「就是就是，這仙君們都閉門不出了！」
「有這麼厲害嗎？」
「還不止呢！據說大羅金仙們也遭殃了！」
「是不是啊？那咱們陸序君有沒有收......」
「咳咳咳！不要命了你，快乾活去！」
......
陸序在一旁監工，聽着這些嘀嘀咕咕的噪亂聲，突然想起自家的可愛弟弟也是給自己帶禮物回來了，孩子大了，也懂事了，知道關心哥哥了！
陸序心裏泛起感動、欣慰等等複雜情緒，手掌一翻，那油紙包就落在手上，乖巧地躺着。
陸序把摺扇一合，放在腰間，伸手便打開了油紙包。
一股奇妙的味道在玄京殿蔓延開來。
「嗬，這什麼味啊！」
「好像是騰棠君帶回來的那東西！」
「作孽喲，怎麼可敢捉弄陸序君啊！」
「別說了別說了，陸序君看過來了！！」
......
玄京殿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連搬弄東西都變得輕飄飄了。
「呵......」陸序拿着油紙包的手微微顫抖，卻是笑了。
殿內的其他人聽見這聲輕笑，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了，一個個低着頭，彷彿要把地面看出花來。
「騰棠......」
竟敢把小崑崙送給他的禮物掉包成這種鬼東西！看來是想去幽冥界逛一逛啊......
「今日整理不完，誰也不準踏出這個殿門！」
陸序「和藹」地沖着眾人一笑，便消失了。
只留下哀嚎一片的昆崙山眾。
......
琚騰洞府。
騰棠化回赤蛇本體，在山洞中盤成一圈，正小憩著，突然打個冷顫。
「嗯？難道冬天要到了？是時候冬眠了吧......」
......
神界，界域接引處。
「任北仙君、碧姝仙君！這邊請！」
「李門主！路途遙遠，還請隨晚輩前去迎客樓歇息片刻！」
「周兄！想不到你來得這般早？哈哈哈！」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褚兄，走走走，咱們去喝兩杯！」
......
「這幾日來得都是些小門小戶，不知那幾家何時能到啊！」
「是啊，我等如今都有些眼暈了！」
「等下，看那邊！」
「嗯？是妖族的莫赦妖君！快迎！」
「妖界莫赦妖君攜妖族弟子到！恭候妖君大駕！」
隨着守衛的通報，只見界域大門緩緩敞開，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穩坐赤焰的三層空中樓閣，琉璃屋檐朱紅柱，絢麗豪華，其上匾額正書五個大字——飛焰如栩閣！
正是赤狐一族的九階靈寶洞府！
一位赤發紅服的高大男子立於樓頂之上，迎風而站，眼神凜冽桀驁，凜風獵獵中，赤色髮絲張狂飛舞，衣袂飄揚，宛若一團衝天烈焰，雖未動分毫，卻散發着傲立天地的強勢威壓，只一眼，便讓人覺得周身鋒芒銳不可擋，有一種深沉的尖銳之感。
莫赦未曾停留，駕馭飛焰如栩閣直奔天上天。
「這位妖君出場真是拉風啊！」
「那位莫赦妖君好帥氣，剛才好像看人家了啦！不會喜歡上人家了？討厭，好煩惱哦！」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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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別光喝酒哇，多少得吃點菜吧！明明是在看我！」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這樣是打不死人的～要打去決鬥台打！」
「哎，你們說，這妖界已到，其餘各界也快了吧？聽說幽冥界也會前來觀禮，不知那位幽冥界主什麼模樣！」
「我聽說幽冥界主是個大美人，對咱們帝尊早已是情根深種！此次特來提親的！」
「嗬，造謠不怕被帝尊吊起來打嗎！」
「幽冥界主怎會親身前來！頂多是派遣別人前來，與其期待虛無縹緲的幽冥界主，不如瞧瞧那位崑崙主，那才叫威風八面，名動萬界呢！」
......
「嚦！嚦！嚦！嚦！嚦！嚦！嚦！嚦！嚦！」
那守衛幾個正與人胡謅濫吹呢，九道嚦嚦鶯聲從虛空中遠遠傳來，空靈婉轉，眾人頓覺神魂煥然一新。
「竹影掃階塵不動，月輪穿沼水無痕！」
這聲音竟有滌盪神魂的妙效！
伴隨仙音裊裊，只見虛空如水面般泛起陣陣漣漪，一座巍峨山峰自虛空緩緩遁出，周身雲霧繚繞，九隻玄鳥在峰頂盤旋鳴嚦，其上玉樓金殿隱約可見。
正所謂「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門千仞鎖雲雷。」
待山峰從虛空中完全降臨，此方城池已是完全籠罩在其陰影之下，宛若黑雲蔽日，壓城欲摧。
「玉虛峰！是崑崙的玉虛峰！崑崙主到了！」
「恭候崑崙主大駕！」
「恭候崑崙主大駕！」
「恭候崑崙主大駕！」
玉虛峰山形初顯之時，便自天域中射出三道身影，穩立半空之上，敬候玉虛峰駕臨。
「晚輩帝野，天帝座下大弟子，家師請您前去天上天一敘！」
帝野話音剛落，玉虛峰便降下三道金光，將三人接引至峰內，隨後再度遁入虛空。
眾人驚嘆不已，紛紛直呼不枉此行。
「這玉虛峰真是氣派啊，若是在我少苑手中，就能更加添彩了......」
「別做夢了兄弟，你那少苑一聽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勢力，還妄想染指崑崙主的玉虛峰？」
那先頭說話之人側過頭看向出言嘲諷的傢伙，臉上面無表情，一雙瞳孔極黑，彷彿深不見底的巨大漩渦，吞吃了日月光明，叫人沒來由的心中發冷。
那嘲諷的人還想說些什麼，冷不丁看見這樣一雙眼睛，不自在地別過頭，小聲嘟囔著，「嚇唬誰呢......」
那人回過頭，撥開仍舊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
神界，天上天。
玉虛峰停遁虛空，行至天域便再次降臨，那三位接引之人率先降落地面，先行等候去了。
而後是三道蒼藍身影，氣勢如虹，大羅金仙之威顯露無遺，引著身後三隻玄鳥駕着八景輿，自峰內飛駛而出，停立半空。
那八景輿外形優雅奢華，四面皆是由上古神樹——萼古心木所裝裹，輿頂則是一整塊雕花紫棠木，其上刻山河社稷，靈動萬分。窗牖滿刻繁複花紋，鑲玉石珍寶，每一顆玉石內都隱約閃動着法陣芒光，隱隱散發着強大威勢。
雲水藍的阜月紗在窗牖上一遮，蓋住了恣意流轉的靈力法陣波動，整體顯露出一絲古樸大道之韻。
待八景輿停住，兩位身着蒼藍華服的護衛一左一右，以靈力將紗簾推開，一道身影緩步邁出，穩穩落於地面。
他一攏玄青錦袍，曲水暗紋，露出內袍的烏金鑲邊，腰束玉帶，上掛墨玉玲瓏佩，手持黑玉金絲扇，下綉蒼龍，姿態閑雅，雲袖半甩，有道是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雖是眉眼彎彎，嘴角擒笑，看似一位翩翩貴公子，卻是氣息淡漠如同天上皎月，隱隱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早聽聞崑崙主大名，如今一見，果真是氣宇不凡！」
陸玄聞言，手中黑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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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扇一攏，淡然一笑，「帝起君謬讚，本座在此先行恭喜新天帝即位了！」
帝起身着赤金皇袍，上綉四海昇平之色，頭戴束髮墨玉金冠，劍眉英挺，目若寒星，似太陽初出光赫赫，一輪頃刻上天衢，如撼天雄獅下凡，周身帝王之氣渾然天成。
帝起哈哈一笑，袖袍一揮，遣人備上靈果玉液，請陸玄入座說話。
陸玄與帝起平坐，二人先是談論些可有可無的小事，帝起神色間突然有些晦暗，向著陸玄抱拳致歉道，「玄君，我這有些要緊事，今日恐怕無法做陪了。」
帝起吩咐大徒弟帝野好生招待陸玄，便起身匆匆離去。
陸玄掃了一眼帝起的背影，托起白玉杯淺酌一口，未待放下，帝野便上前恭敬道，「玄君，可要一覽天上天風光？晚輩為您引路！」
陸玄放下白玉杯，笑眯眯道，「不必，你且去忙吧，本座自行逛逛即可。」
......
「嘩哇——！！」
「見到我是不是十分驚喜？小弟近日可是十分想念昆兄哇！早就盼著能與昆兄見面了！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實在是上天眷顧！小弟必會吃齋念佛，日日感念上蒼恩德......」
陸玄本想在天域之內隨便逛逛，剛踏出天帝的凌霄閣，轉角便遇上莫尋境，粘上塊狗皮膏藥，一口一個「昆兄」，甩也甩不掉。
莫尋境本是有些顧忌，見只有陸玄和三位護衛，便大膽起來，硬是賴著不肯走。
「我小叔叔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不對，太沒有狐性了！一天說不了三句話還不算什麼，更可氣的是，他竟然也不准我說話！給我弄了個什麼法術，一天只能說出五句話！我出門前萬分央求，今天也只可以說出二十句話！可是央求就花去五句了！」
莫尋境說着，神色忿忿，轉頭看見陸玄的三個護衛一言不發跟在後面，頓時眼冒綠光，「好兄弟！這三位一看就是人中龍鳳，氣度非凡，必定是良善之人，不知可否請幾位幫我解開那法術？」
陸玄一臉溫柔笑意，在莫尋境希冀的目光中召來三人，又將其遣散。
如今身處天上天之中，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陸玄頭上動土。
況且三人雖然明面上離開，暗地裏也會悄悄跟着陸玄，以防不測。
莫尋境瞪着雙眼，滿是難以置信的傷心之色，氣若遊絲，彷彿下一秒便要昏厥，「兄......弟......我的好......兄......弟......」
「你小叔叔怕是想保住妖族威名，不想被你個話嘮精毀壞了名聲。」
陸玄心情頗為愉悅，擺弄著黑玉金絲扇，慢悠悠道，「你還有一句話可說，說完便回你妖族駐地吧。」
莫尋境又是幾輪五雷轟頂，本以為能脫離苦海，沒想到更快地掉進苦海了。
如今還未到晌午，二十句話便已去十九，只剩一句了，這餘下的大半日可怎麼過喲！
「難道你不想知道幽冥界主和天帝的關係嗎懂得都懂不懂的說了也不懂利益牽扯太大說了沒好處我只能說這裏面水真的很深相關典籍都刪了所以我只能說懂得都懂不懂也沒辦法但我願意告訴你！」
莫尋境一口氣吐出一長串，最後的期盼也被陸玄輕飄飄的「不想」二字擊垮了。
我那麼多遺憾，那麼多期盼，你知道嗎！
莫尋境最後只得憤然流淚，黯然神傷地回去自家駐地，在牆角畫圈圈去了。
不過，莫尋境的話倒是提醒了陸玄，且不說幽冥界主的事，佛國和天族一向交好，天帝即位大典舉辦在即，佛國卻毫無動靜，實在是反常得緊。
連自己這個崑崙主都提前到場了，沒道理以佛國和天族的關係，卻是最後到場觀禮。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佛國許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暫時無法前來，又或者是根本不能前來。
而帝起所謂的「要緊事」，怕是與此有關。
看來這其中才是辛密頗多，牽扯很深，懂得自然懂了，不懂的也沒辦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