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意識

「咚咚咚！」

一陣熟悉的「叫醒服務」把專心描摹精神力引導圖的高博驚醒。

只見呆鳥在日常問診之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飛走，而是飛到高博的樹枝處，撿了幾隻肥碩的蟲子，叼起來吃掉，就飛回巢穴，把腦袋藏進翅膀下，補起覺來。

「咦？這傻鳥怎麼今天大發慈悲，沒去霍霍那些樹了？」

「不對，我搬家時它好像不在啊，那它是怎麼找來的？難不成這庸醫除了醫術太差，不僅是個築巢高手，還是只偵查雞？這麼離譜的嗎？」

有點摸不清這隻傻鳥套路的高博，用根樹枝觸手慢慢的靠近趴在巢里的呆鳥，從後面戳了戳它，然後就被呆鳥一翅膀把樹枝給拍到了一旁，還不滿的叫了幾聲，又繼續窩起來睡覺了。

「霍！小東西還挺有勁的，階位不低吧，有意思！」

他的身軀硬度是普通鐵的三倍，雖然只是比較細的一枝，但哪只鳥能用翅膀掰彎鋼筋呢，又不是動畫里追着湯姆錘的金絲雀小翠。

本以為做了地刺陷阱，就能獲取到異世界生物的能力，沒想到大半個月連跟獸毛都沒撈到，差點讓高博懷疑人生。

沒想到寶藏就在他身邊，卻被他視而不見，看來真如瓜皮所言，要找個機會薅薅自家寵物的鳥毛了。

不過計劃不變，還是以修習精神力引導術為主。

他離成功已經很近了，不出意外的明天就可以修習完成，簡直像是從3g一下躍進到5g時代，絲滑順暢的不行。

至於呆鳥的血脈先不着急，窩在這，還能跑的了？

金烏西沉，紫月騰空。

修習成功的時間比起高博的預期要早了不少，本以為越是接近成功便會越加困難，可能是精神力修習到達了某個臨界點，水到渠成，一次便成功，所以修習成功的時間才會大的提前。

順利修習成功第二幅精神力引導圖的高博，迫不及待的來到靈魂迴廊，這次沒有瓜皮太郎領路，高博自己也順利的找到白色石門，進入靈魂迴廊之中。

高博也不知道那本書有自己想要的對這個世界的詳細知識，於是便隨手抽了一本書來。

這次沒有打開灰白色的書籍，按照瓜皮太郎的解釋，通過上次那種方式只能重複回顧其死亡時的場景。

其實高博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是有些傷感的，這等於這些靈魂不斷地徘徊在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一遍又一遍，永不安息。

他也算是在鬼門關上走過一回的人，感同身受，在異星獨自賞月的時候，百無聊賴的高博也會望着天空妖異的月亮思考，活着和死亡究竟哪一個更加痛苦些呢，掙扎活着的人在期待一場絢爛的死亡，而他們這些「死掉」的又無比奢望醒來。

雖然上次在「記憶之書」中的經歷，讓高博大概猜到，靈魂迴廊的這些靈魂可能和樹身的萌發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想摻和到另一個世界裏面的糾紛上。

從始至終，他唯一的夙願就是能夠儘快攢夠生命力，修復藍星的身體，不想再讓父母家人在為自己的擔憂了。

所以高博當時問了瓜皮太郎能不能將這些靈魂「釋放」，既然下定決心不管這些傢伙的閑事，那麼塵歸塵，土歸土，才是這些靈魂最好的歸宿。

不過高博可還沒有聖母到直接釋放這些靈魂，他還需要這些記憶來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等待他閱讀完全部的記憶之書後，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讓這些靈魂解脫的。

高博將手伸向「記憶之書」的封面，上面的文字元號他看不懂，不過上次瓜皮太郎說是名字，有單獨的名字就代表不是昆蟲的記憶合集。

高博雙眼緊閉，精神力一股腦的湧向手中灰白色的書籍，像是穿過一層層的輕紗，感覺自己的的精神不斷的向下墜落，直到再也下沉不了。

高博彷彿來到了一片如同破碎的夢境空間，空間周圍全是像是玻璃碎片一樣的事物，鏡片裏面有在草地上採花的小女孩，也有青年女子抱着孩子哭泣的畫面，更多的是她圍着灶台做飯時的場景。

「這本記憶之書的主人看來是個廚娘啊，廚師的記憶有什麼用呢，獲得異星食譜？然後有機會在藍星開個異星口味的餐館，這主意好像還不錯啊！」

本着來都來了的良好精神習慣，高博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選擇了一些他覺得可能會有用，或是比較感興趣的記憶觀看了起來。

在親身觀看了幾個最大的記憶碎片之後，被龐大記憶弄得頭腦發脹的高博不得已退出了記憶之書，在將書籍放回原處之後，便從靈魂迴廊離開，意識回歸了樹身。

高博晃了晃腦袋，嘆息道：「真沒想到啊，這灘渾水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深！」

記憶之書的主人叫卡特太太，因為是修道院收養的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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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有姓氏，且如高博所想，是個一輩子都沒去過其他城市的廚娘。

如果僅僅是個普通廚娘，也就談不上收穫頗豐，這位卡特太太的特殊之處在於，她是王宮裏的一位廚娘，而且一生可謂傳奇。

本身是孤兒的卡特，並沒有如同修道院的其他同伴一樣，成為修女為神奉獻一生，而是選擇在成年後離開了修道院，到了一位大貴族家裏成為一名侍女。

不要小瞧大貴族的侍女身份，待遇福利優渥，很多平民甚至小貴族家的女兒都會爭搶，所以要求也高，首先必須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礎，然後是勤勞能幹，最後能不能成全看天意。

卡特就在貴族家勤勤懇懇幹了八年之久，期間和另一位男侍從喜結連理，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不過不幸的是一場大病帶走了她心愛的女兒，丈夫也因此離開了她。

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精靈的亡國公主，王國第二王妃，聖琳娜生下了一個綠髮的混血嬰兒，被王國的民眾認為是不祥之兆，所以宮廷內出身貴族的乳娘沒有人肯給公主哺乳，而聖琳娜自己也沒有乳汁。

於是聖琳娜就在親近自己的貴族所推薦的侍女之中，挑選了一位作為她女兒的乳娘，這個人正是卡特。

卡特就此進入王宮之中，後來奧黛麗長大后已經不在需要哺乳，但聖琳娜看到自己的女兒非常親近卡特，而卡特也非常愛護她的女兒，就又為卡特在王宮內謀了個廚娘的差事，專門為奧黛麗做飯，可謂深的聖琳娜信任。

直到後來奧黛麗成年，不願意嫁給帝國的皇帝，選擇來到林海省開荒擴土，卡特也追隨而來，直到人生的最後一刻，也在祈禱她的公主殿下能順利逃出生天。

卡特夫人的特殊之處，在於她在人類的國度卻真誠的侍奉了一位精靈的公主，所以她雖然只是個廚娘，卻因為曾經是奧黛麗乳娘的身份，在營地的些人中處於一個比較核心的地位。

首先，卡特夫人是貴族以及精靈公主的雙重侍女身份，由此她學習到了相當多的兩族知識，從文字到歷史，尤其是禮儀方面，更是無可挑剔。

其次，她從奧黛麗一出生便來到了皇宮之中，直到後來跟隨眾人來到了林海省，所以營地裏面除了新到的奴隸外，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她都非常熟悉。

最後，她以前是侍女，後來當了廚娘，為人和善，雖然身處王宮之中，卻也交了不少的朋友，侍從之間八卦的傳播速度，可能比國家軍令的速度還快，因此獲悉了不少的隱秘。

所以高博從卡特夫人的記憶之書中可謂收穫頗豐，全然不同於預想中的收穫寥寥。

不僅熟悉並了解了人類各國的通用語言-古岡語，精靈族的語言-神樹密語。

還知道了發生在人類與精靈之間的恩怨糾葛，這對高博安排接下來的計劃非常重要，以史為鏡，可以知興衰！

高博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自己的處境，「帝國覆滅了精靈，連最後的混血精靈公主也不放過，給一鍋端了，明顯是要斬草除根啊。想來我這棵小樹苗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帝國發現，也免不了被追殺的下場，絕對是敵人！」

「至於這個羅曼王國，態度就比較曖昧了，自家的王妃不明不白的死了，連公主也在自家國度內被鄰國謀害，說不知情，不太可能，看來也不是什麼值得信任的傢伙。」

「總而言之，異星的人類不可信，被發現指定沒什麼好下場，可惜精靈族死的死，逃的逃，要是能早來個三五百年，哪裏還會落得現在這，只能勉強混個溫飽的窘態！」

高博嘆息一聲，只恨自己生不逢時。

卻不知道，正是因為原先的祖樹被毀，他寄託的樹苗才能萌發。

雖然沒能從卡特夫人的記憶中獲取高博最想知道的森林與魔獸的知識，卻從她的記憶中獲悉誰擁有這些知識。

文森特·萊茵斯，精靈族的遊俠，也是聖琳娜在精靈族時的侍衛長，王妃去世后當了奧黛麗的侍衛，也是追隨聖琳娜的那支精靈族的領頭者。

高博上次在奧黛麗的記憶之書中見過這位精靈，是位連高博也被帥了一臉的大帥哥，所以記憶猶新。

這位遊俠死的比較慘烈，當時在傑夫隊長戰死後，營地剩餘的眾人決定和敵人拚死一戰。

或許生死間真能激發生物的潛能，在最後的時候，這位精靈族的神箭手，放手一搏，成功突破到了黃金階。

無奈寡不敵眾，未能力挽狂瀾，先是被敵人的魔法師糾纏住，又被一位同階的戰士近身，挨了幾刀，最後為了保護奧黛麗，不顧已經劈到眼前的大劍，將人生中的最後一箭，洞穿了一個從背後砍向奧黛麗的敵人。

據說這位遊俠，當時在精靈之森的時候，年輕有為，不僅射的一手好箭，還通曉魔獸之語，是一位稀少的大馴獸師，並且一直深深的愛慕著這位公主，因此才擔任了聖琳娜的侍衛長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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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的這部分不是卡特的親身經歷，而是她和其他精靈八卦后得來的消息，不過高博也覺著，這瓜八九不離十，尤其是暗戀的那部分。

不過現在他還不能去閱讀文森特的記憶之書，因為高博的精神強度還遠遠不足，又一下子處理記憶了大量的來自卡特夫人的記憶，現在頭昏腦脹的，他需要休息一下。

高博的精神體揉了揉腦袋，苦笑道：「還以為修習到第二幅圖就夠用了，看來第三幅精神力引導圖也要儘快安排在日程上了。」

高博正準備觀想一下樹圖，好恢復一下耗盡的精神力，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蟲肉工廠」沒有向往常那樣停工，而是一直在正常運轉。

「真是奇怪了，吸引蟲子大量聚集需要不停的使用技能【昆蟲費洛蒙·聚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沒法使用技能，照常理而言，應該不會有這麼多蟲子被吸引來才對啊？」

高博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把目光投向了身軀之內新長出來的那幾個大腦之上，有些懷疑到：「第二意識？」

顧不得腫脹昏沉的意識，連忙全神貫注，將精神力一股腦的湧向處在樹芯處的那顆主腦之內，仔細搜索了起來。

果不其然，在主腦內發現了另一股精神力的存在，很弱小，比起他剛蘇醒時的時候還要孱弱數倍。

將精神力小心翼翼的探出一絲，緩緩的靠近這股精神力，沒想到竟然沒有任何的排斥，很容易就將精神力探入其中。

彷彿兩滴能隨意相融，又能隨意分隔的水滴一樣，這是高博在將精神力探入主腦內的「第二意識」后的第一感覺。

「第二意識」就像另一個新生的高博，意識簡單一片空白，隨着精神力融入的越來越多，最後竟然完全融合變成一體。

雖然融為一體，卻能清晰的感知到「第二意識」的存在，念頭一動，又將「第二意識」從主精神中剝離。

如同兩片百分百相似的葉片，明明是兩片，卻毫無差別，宛如一片。

「這也太神奇了吧。」

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高博不斷的將自身意識與「第二意識」，融合，又分離，樂此不疲。

和「第二意識」玩了一會後，高博實在是疲倦的不行，只能和剛到手的玩具依依不捨的告別，描摹精神力圖，恢復精神去了。

不得不說，有了「第二意識」，很多事情變的簡單起來。

比如高博原先修習精神力引導圖的時候，為了不讓「蟲肉工廠」停工，隔一段時間就停下修行去使用技能，不然沒了生命力最大額的來源途徑，難不成要光「曬太陽」來升級嗎？

「蟲肉工廠」的事宜可以交由「第二意識」來管理，甚至於警戒之類的工作，都可以交託出去，這樣無疑會節省高博很多的時間，生命力的積累工作也不會因為他暫時離開而停滯不前。

高博並不缺少時間，也很缺時間。

瓜皮太郎曾經說過，精靈族花費了一萬多年的時間將生命祖樹提升到虹色位的最頂階，也就說他的樹身不出意外的話，能曬夠一萬年的太陽，或許還遠遠不止。

但他在藍星的身體可等不了那麼久，不說兩百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他也等不起啊！

萬一哪天臭老爹忽悠老媽拔管了怎麼辦，「老婆，大號算是廢了，我們還是相應國家三胎的號召，再練個小號吧！」

以高博對他那個不成器老爹的了解，這事情八層，不，有九成的概率，他絕對做的出來。

回去晚了，不僅可能多了一個分家產的兄弟姐妹，還有可能會回不去，想到這裏，高博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他才會那麼迫切的想回家。

整整觀想了一天，高博才恢復好被海量記憶給差點弄崩潰的精神體，看了一眼外面，發現一切如常，連蟲肉工廠也在正常運轉，讓高博不由的對「第二意識」更加放心。

「今天就去看看文森特的記憶吧，暗戀，咳咳，我可不是那種八卦的人，我是為了森林和魔獸的知識，才想去看你的記憶之書，如果不小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那也不能賴我不是！」

輕車熟路的穿過黑暗空間的白色石門，來到了那片了無生機的灰白空間「靈魂迴廊」內，尋找起通過文森特的「記憶之書」。

上次通過翻閱卡特夫人的「記憶之書」，高博對人類通用語有了大概的了解和記憶，雖說暫時還不能靈活應用，但讀個名字還是可以的。

「洛安，不是這本，傑夫·斯托諾夫？這不是侍衛長的名字嗎，鬥氣唉，行，等我看完文森特的記憶之書，就來看你的。」

「圖萬·徠卡，圖萬爺爺，切，這不是那個叛徒嗎。這本也不是，啊，找到了，原來放在了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