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最後一面

桓鴻的辦公室里，桓鴻和江梓面對面坐着。李勤和桓鴻坐在一邊，江梓和江母坐在另外一邊。

「我想送你出國。」桓鴻不忍望着江梓，低下了頭，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不需要。」江梓依舊是那麼平靜，好像已經看破一切，而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桓鴻抬起頭，眼眶紅了：「我……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也沒有想到，最後是我身邊人出了問題。」

「天不遂人願，不用介意。」江梓輕輕一笑，彷彿抿開了恩仇。可桓鴻懂，他明白江梓的強裝鎮定。

「我……」桓鴻還想說些什麼。

「你陪我回一高吧，我想辦轉學。」江梓打斷了桓鴻的話語，朝他輕輕笑去，「這是我麻煩你的最後一件事情。」

「你們要走？」李勤想追問些什麼，他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他難以置信，坐在對面這個十幾歲的姑娘竟然是他是女兒。

「好。」沒有人理會李勤的問題，桓鴻答應了下來。

下午，他們便去了一高。辦完手續，江梓來到了老鄒的辦公室。

「準備走啊？」老鄒慈愛地看着江梓，江梓點了點頭。

「去哪兒啊？」老鄒沒有在意江梓過去一段時間的經歷，還是一如往常地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江梓。

江梓的心裏百感交集，也許老鄒是她這段時間受到的少有的善意，淚水在她的眼眶打轉，她回答的聲音很低很低：「h市。」

「h市啊？那是個好地方。那裏可是藏龍卧虎的地方啊！走了好，走了好啊！」老鄒慈愛地拍了拍江梓的肩膀，「你聲音怎麼那麼小？」

老鄒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江梓：「要知道，你可是g市的長跑冠軍，朗誦冠軍。無論你後面有沒有人支持着你，你本身就是一道光，毋庸置疑！你的路還很長，加油！」

江梓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照片，那個舞台上，她身着一套朱子深衣，朗誦著經典名篇。江梓感動不已，她轉身朝老鄒鞠了一躬：「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江梓攥緊手裏的照片，離開了老鄒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老鄒嘆了一口氣，那麼多年來學生來來走走，可這次他卻有一種想哭的感覺。資本，資本，萬惡的東西。

桓鴻和江梓並肩走在校道上，陽光撒過，拉長他們的背影。因為通知了校方，這次沒有任何人圍觀。

江母和李勤站在校門口，江梓很自然地拉過江母的手，輕輕一笑。

江梓轉過頭，朝桓鴻一笑：「我走了，多保重。」

江梓和江母坐上了車離開了。桓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也是他最後一個自由的下午。淚水從他眼裏落了下來：也許，這一切，從未開始，會更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