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志怪成真
楊潛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躺到了床上，劍客已經醒了，坐在床頭正看著自己。
「恩人，你重傷未愈切不可亂動。」楊潛趕緊起身去檢查劍客的傷勢。
劍客見楊潛一臉擔心的樣子，莞爾一笑。
「你小子小小年紀，心倒是挺細。放心吧，你調配的那個葯浴，我已經泡過了。我謝某人闖蕩江湖這些年，刀尖舔血，命硬的很。」
楊潛一探劍客的脈搏，脈象沉穩有力，性命已無大礙。
「恩人連救楊潛兩次，楊潛感激不盡，日後如需楊潛出力，楊潛萬死不辭。」楊潛剛要跪倒行大禮，被劍客一把攔住了。
「楊潛，是楊家的人啊。小子，我救了你兩次，你不也千辛萬苦救了我嗎？這些都不足掛齒，江湖人，路見不平，義字當先嘛。」
「還請恩人賜下名諱，楊潛至今還不知該如何稱呼恩人。」楊潛一抱拳，也學著江湖人的規矩行了禮。
「對對對，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姓謝，叫謝廉，你叫我謝大哥還是謝叔隨你高興，恩人這個稱呼聽的我實在彆扭。」謝廉爽朗一笑，伸手摸了摸楊潛的筋骨，當即稱讚的點了點頭。
「謝廉？您就是東洲府赫赫有名的總捕頭九州九俠劍之一的墨劍俠？」掌柜正好從門外端水進來，一聽見謝廉的名字，立即驚呼了起來。
楊潛也是一驚，因為謝廉曾拜訪過楊家，那時他才五六歲。十年的變化，已物是人非。
「虛名罷了。謝某人從來不讓虛名累身，一人一劍縱橫江湖豈不快哉。」謝廉說話的時候注意到了楊潛的表情，見楊潛皺著眉，似乎有所思。
「小子，你在想什麼。」
楊潛正在想該怎麼隱藏自己的身份，被謝廉一問，慌神道：「我在想鼎鼎大名的墨劍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麼荒僻的莊子里。」
「我身為東洲的總捕頭，這片地界最近老是怪事頻發，我就想過來看看。那晚我趕路太晚，本打算在庄外的一座土地廟裡湊合一晚算了。誰知半夜突然大雨傾盆，廟裡不遮雨，我就急忙來到了葛家老店投宿。我一來到店門外就看到一個人影朝你撲了過去，我拔劍就沖了上去。」
謝廉回想起那晚一戰，顯得十分興奮，以指作劍，坐在椅子上連連比劃。
楊潛聽謝廉這麼一說倒也不覺得奇怪了，畢竟謝廉這也算執行公事。
「經過這兩場打鬥，不知道謝大哥有沒有什麼發現。」楊潛知道謝廉已經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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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有關妖族的東西，以及自己的一些手段。
掌柜放下水盆，一聽二人要談事情，識趣的退出門外並將門帶上了。
「要說我謝某人闖蕩江湖十幾年，什麼沒見過。但那晚那個女人實在讓謝某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我使出全力一劍竟然被她手指輕輕一彈就把我彈飛了。還有，最後那個女人怎麼就變成了一隻白毛狐狸，怎麼就跟那些說書人嘴裡的志怪故事一樣。」
「還有你小子，我親眼看著你身上現出一個巨大的獅子頭，你那一吼差點沒把我的耳朵震聾咯。憑我對武術的了解，你使出的那招已經不屬於武術的範疇了。據我所知，也就那幾個天書世家才會有這樣超凡的能力。」
謝廉說完話后緊緊的盯著楊潛的臉，想看看楊潛的反應。
楊潛聽完謝廉說的話，心裡一緊。楊潛沒想到謝廉僅僅憑藉自己的推斷，已經快要將自己的身份推斷出來了。
「看來要想在謝廉面前隱藏身份是不行了，剛剛要是沒把自己的姓氏說出來，或許還能迴旋一二。」楊潛終究還是太嫩了，在謝廉這個老江湖面前，被拿捏的死死的。
楊潛鄭重的看了一眼謝廉，把遮住自己半張臉的那塊圍巾取了下來。
謝廉一見楊潛的全貌，先是一驚，后又一臉憂容，忽的又放懷大笑了起來。
「小子，你跟你父親長的太像了。倒是跟那張懸賞令上的畫像差別甚大，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謝廉拍了拍楊潛的肩膀。
「十年前，我慕名前去拜訪你父親，那時候你才五六歲。」謝廉沒有將話說下去，他雖身為東洲總捕頭，對於楊家的事情，他也無能為力。萬仙盟已經對東洲府下了嚴令，任何人不得調查，詢問楊家的事情，並嚴禁楊家的事情被外人知曉。
不過謝廉雖然沒有調查整件事，但通過萬仙盟的反應，以及自己的推斷。他覺得楊家被滅門一定跟李家以及呂家這兩個天書世家脫不了關係，畢竟萬仙盟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這兩個家族的人。
「父親說過，謝大哥一身正氣，將來必定是位行俠仗義的大俠。」楊潛強忍著心痛，笑著說道。
「小子，謝某人不會羅里吧嗦的說那些矯情的話。你記住楊家並沒有亡，只要你還活著。以後你我就是義字當頭的兄弟，大不了那憋屈的總捕頭我不幹了，咱們一起闖蕩江湖。」謝廉自從看到萬仙盟借王朝的權利竟然能假令州府，早就生出了一肚子的火。
謝廉這一番話樸實無華令楊潛十分感動，能在此處結識謝廉，楊潛覺得自己也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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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是啊，我楊潛還活著，楊家還沒有亡。楊潛握緊雙拳，心底迸發出無盡的力量。
「謝大哥，接下來我要跟你說一些可能你覺得荒誕的事情，但我保證這些都是真的。」楊潛也坐了下來，與謝廉面對面坐著，態度十分認真。
謝廉點了點頭，從楊潛嚴肅的表情能看出來，此事非同小可。
「天書降世其實是一個信號，代表著寂法時代落幕，靈氣開始復甦了。這也是江湖近三十年異常鼎盛的原因，不少高手通過極致的武術已經摸到了氣的存在，包括謝大哥你的劍術。」
經楊潛這麼一說，謝廉一琢磨果然如此，近三十年江湖無端冒出許多高手，而且都身懷絕技。
「相信謝大哥也聽說過修士的傳說吧。我今天就告訴你，修士是真實存在的，妖族也是。寂法時代一共經歷了十萬多年，只有妖族大妖僥倖能存活下來。你知道我們人族將要面臨什麼嗎？」楊潛將話緩住，看向謝廉。
謝廉被楊潛這幾句話炸的腦袋一陣混亂，根本想不到也推斷不出答案，只能搖頭。
「我們人族基本已經失去了先賢們的傳承，但妖族卻有大妖傳道。也就是說，妖族一定將會大興，人族勢微，這新世紀開端的氣運之爭，人族已經遠遠落後了。按我的估計，不出二十年，人族將會面臨滅頂之災，現在已經能看出些端倪了。」楊潛話畢，謝廉緩緩抬起頭，眉頭緊皺。
「那，難道我們，人族沒有應對之法，嗎？萬仙盟知道不知道這個消息，王朝若是有所察覺，應該早早有所布置才對。」謝廉有些慌了，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終於知道為何楊潛小小年紀眉頭總是舒展不開。原來除了家仇之外，楊潛還在時時為人族的命運操心。
「我也不知萬仙盟是否有所察覺。不過謝大哥也別太過擔心，先賢們已經通過其他辦法給後人留下了火種。先賢們自知無法度過寂法時代，便通過大妖將一部分傳承留了下來，口銜天書問世的巨龜便是先賢妖師的手段。按我的估計，先賢們在九州大地上肯定還通過其他的辦法留下了傳承，這要等我們去一一探查。」
楊潛根據大蛇的提示，做出了自己的猜想。楊潛覺得鬼王嶺下面的先賢遺迹，說不定在冰門後面就有冥青留下的傳承。
「不行不行，我要好好緩緩，你說的這些比那說書人嘴裡的志怪故事還要玄乎，要不是我親眼看到那女子變成了一隻白毛狐狸，我真不敢相信。」謝廉覺得眼前像是山崩屋塌一般，楊潛跟他說的這些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