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故人 第二十話：蒼白的重逢

無人的公路上，地上的散落堆積的白沙開始流動起來，緩緩地累積在了一起，逐漸拔高，形成了一個曼妙的人形。

她身上的顏色開始逐漸由死氣的灰白變成了正常的顏色。光滑的肌膚反射著屬於黃昏的光芒。

她是站在一輛車的旁邊。但是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隱隱約約有感覺，自己來到這裏，是為了一件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但是那件事情究竟是什麼，她完全沒有頭緒。

她開始漫無目的地張望四周，看見旁邊的柱子旁邊站着兩個人。一個是與她年紀相仿的年青人，另外一個則是一個看起來才上國中的少年。她的視線和他們的視線交匯了。

他們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年青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衣物，披在了她的身上。她這才注意到了自己現在是一絲不掛。

可即使如此，她的內心卻毫無波動，就好像，他們三個人，其實是「同類」一樣。

「走吧。」

少年的聲音很清澈，就好像他從未受過污染一樣。她看着他的眼神，那之中就只有她自己，再無他物。

「我，是誰？」

她的回答卻是一個問句。

「會知道的。」

年青人緩步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拉起她的手。

「新生的時候，純潔的心是不需要被過去的記憶所束縛的。不過純潔也就僅限這一刻而已，你留戀的一切，過一會兒或許就想起來了。」

她點了點頭。

三個人從道路兩旁的鐵絲網的格柵陰影里走了出來，又走進了深巷的那片看不見的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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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就以這個樣子赴死嗎？」

草加抓着自己的領甲，伸展了一下脖子。

「我可不會因為你的懦弱就對你手下留情。」

琢磨的身體因為恐懼顫抖著，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他眼睜睜地看着木場勇治殺死的。而現在，他卻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就要向自己復仇。

嘭！

草加的側臉突然爆出了一簇火花，衝擊讓他連退了好幾步。

「你是...」琢磨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看到了眼前這個人，連滾帶爬地躲在了那人的身後。

那人手臂一甩，他的延長出去打到草加臉上的手指就縮了回來。

「這就是kaixa嗎？總感覺你的樣子和『被詛咒』這三個字不太搭啊。」

那人說的話是英語，但是他的英語跟本地人的口音完全不一樣。草加重新站定看着這個人--穿得跟個籃球運動員一樣的留着褐色長發的普通年青人罷了。不過剛剛的那一擊，可是有實打實的力道。

「leo...你一定要救我啊！」

「別傻了，當初可是你把我從『luckyclover』的後補名單裏面踢了出去，還說我什麼能力不足。你現在的樣子可沒有以前捧著個爛書的樣子優雅啊，田雞蜈蚣先生。」

「我我我...」

「少廢話。」草加從腰間取下了槍刃，把腰帶上的晶片插了進去。

『ready』

金色的劍身從槍刃下方露出。

「你也是orphnoch吧，不用你記恨你後面那個傢伙，我幹掉你之後下一個就是他。」

「我可沒說要和你打，我剛剛給你的那一下不過是因為有人拜託我這麼做而已。」

「果然是影山冴子嗎？」

「喲，聽起來你們還挺熟的。」

「和那個眼睛仔熟到叫人救他的，也就那個爛女人罷了。不過...」

『exdcharge』

「是誰擋在我的面前都沒用。」

砰！

一道雙螺旋的黃色激光相互纏繞着，如同一根長矛一般飛向leo。

leo的雙眼收起了些許玩鬧，他的眼神犀利起來，臉上顯露出了紋路，隨後，他變成了一隻獅子形的orphnoch，他手一揮，厚重的臂鎧就直接將草加的定型光彈直接彈飛，可草加的身形緊隨其後，化作了一道金色的x形的劍氣向他襲來；leo向後退了半步做出了一個馬步的姿態，一個箭步向前，一記上踢居然把已經化作劍氣的草加直接踢飛了出去。

「腰帶就這點能耐嗎？」

他擺了擺手。

『exceedcharge』

leo在下意識抬頭看時，草加的已經充能的拳頭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他連續在地上滾了好多圈才停下，剛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金色的x標誌。

「真是命大。」

草加緩步走到倒在地上的leo身前，舉起了槍刃。

「那麼接下來這一下你還能接住嗎？」

叮！

他猛然回頭，一槍射下了飛在半空的刺劍。

「反應變快了啊，草加先生。」

身後，周圍的觀眾都彷彿都定格了一般，僵直在原處，冴子每往前面走一步，離她最遠的那一批人就會倒下去，直接化作白灰。

然後，草加又聽到了背後leo站起來的聲音，他握著槍刃的手又開始顫抖起來，那種恐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纏繞上了他的心，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他，是如此地懼怕死亡...

「你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啊，沒事吧？」

「少廢話！」

草加抬槍就射出了數發光彈擊中了冴子，可是那光彈卻在擊中她之前就直接被一個他看不清的力場給抵消掉了。

冴子緩步走到了草加的面前，按住了他放在手錶上的猶豫不決的手。

「要是用這個形態也沒有擊敗我的話，那麼一切都在這裏結束了是吧？」

草加沒有說話，他的鬥志彷彿在這一刻燃盡了。他所追尋的戰鬥，他所追尋的答案似乎在經歷了一次真正的死亡之後，變得不再那麼的有意義了。

「以前可沒有見過你如此的猶豫呢，可愛的大男孩。」

冴子又慢慢地把手移到他的腰帶上，抽出了他的手機，輕輕的放在了草加的手上。

「既然如此，我想我們沒有互相攻擊的必要了不是嗎？」

「你們可是...orphnoch...」

「是啊，你當然知道，可是現在的你，躊躇的樣子，就算知道得再清楚又能做什麼呢？」冴子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人類最後都將進化成我們的樣子，只是早晚問題罷了，退一步說，你現在還是以前的你，那也無濟於事，充其量只是我現在就會殺了你而已。」

「啊！！」

草加一拳打在了冴子的身上。

「對了，還有一件事，現在你們所使用的腰帶的力量，可以說是很快就會跟不上了，我們可是在進化著呢，這可是無法忤逆的--

未來。」

冴子拍了拍草加，走向了在不遠處的leo和琢磨，三個人消失在了草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