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他來找你報仇了

白舒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趙西衛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在你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會傷害你的時候，你採取的措施也是一樣？」

白舒見他翻看自己的資料，眼角抽搐著。

她的十八年人生，在對方手裡就是一頁薄薄的a4紙。

「它在傷人，」白舒的理由總是那麼充分。

趙西衛點頭，似乎很認同她的話。

「我聽小吳說，你昨天去了那套公寓，既然有那樣的能力，你是不是在裡面看見了什麼？」

「趙隊長，我本來將這件事交給了你的，但是你沒有去，我只能自己去了，不知道小吳有沒有告訴你，我現在正遭受校園暴力，因為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走了我。」

「我知道趙隊長會還我清白，但是我不想在這樣的境遇里待太久，」白舒攤開手，「所以我想用自己的能力去查找真相，只可惜我沒有那個能力，昨天進了公寓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了，但是我有一種預感，我要找的東西就在裡面。」

吳琉也忘記了一切，白舒忘記才算正常。

但是趙西衛看不透白舒，得到的消息太少，他不知道面前這個姑娘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那你和李遠華認識嗎？」

白舒搖頭，「李遠華是誰？」

「就是被救護車帶走的那個男人，他是死者的兒子，你知道幾年前的一場命案嗎？一屍兩命，」趙西衛盯著她，不會錯過她的任何異樣。

「我知道的，網路是個好東西。」

白舒算是被趙西衛盯上了，那些話趙西衛信了幾成她不清楚，但是跟在身後的吳琉換成了另外一個，這就表示——她暴露的幾率越來越大了。

她沒辦法，只能當作沒發現對方。

沉吟片刻，她搭乘著公交車離開。

白舒需要去找李遠華。

從孕婦的口中白舒能知道她的報復心被時間磨去了，但是小孩的出現又讓白舒產生了懷疑。

事情的走向她必須見了李遠華才能知道。

李遠華也想見她的，因為在他被救護車帶走之前，白舒和他說了一句讓他放不下的話。

重症監護室，白舒全身被消毒水的味道籠罩著。

李遠華眼睛瞪著天花板，就算是最強烈的麻藥也沒能讓他閉上眼睛。

他怕自己閉上之後再也醒不過來了。

殺妻弒子之後，他內心沒有任何愧疚，對他來說，那只是一件小事，他的人生不會因為丟棄了一個玩具而毀滅。

這樣的人心志強到可怕，也自私到了極點，以至於小孩的出現宣告著他將失去生命失去一切的時候他變得前所未有的慌亂。

白舒坐在床邊，十分安靜。

「你要，要救救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李遠華聲音沙啞。

這幾天背負的重物感在白舒靠近之後消失了，所以他才會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白舒身上。

白舒將望著儀器的視線收回來，定格在他臉上，「你知道是誰要對付你嗎？」

李遠華嘴唇蠕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是你沒出生的孩子，」白舒上身前傾，露出一抹微笑，眉眼彎彎，兩邊的酒窩盛著甜膩的美酒，她的聲音卻如同惡魔，「他來找你報仇了。」

李遠華的心電圖跳動頻率猛地加快，在他快要喘不過氣時情緒漸漸平緩，希冀的目光看向白舒，「你會幫我，我可以給你錢。」

「不，我不會幫你，李先生，你是一個人渣，」白舒笑容淡了很多，最後嘆口氣，「你的孩子很可愛，想要看看他嗎？」

李遠華驚駭搖頭，甚至想要閉上眼睛。

「不……嗬嗬，不要，求求你，救我。」

儀器的異動發送給了護士，馬上就有醫生護士推開房門進來，他們將白舒擠開。

白舒站在裡面站了一會，覺得百無聊賴又出去了，一抬頭，看見攀在上方的小孩。

小孩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白舒。

白舒朝它笑了笑，卻因為人多眼雜並沒有說什麼。

等病人的情緒趨向於穩定，白舒又進去了病房。

醫生阻止也沒有，阻止也沒有，李遠華依舊把她當成救命稻草。

「我可以幫你處理他們母子倆的事情，」白舒像是改變主意一般，「不過你需要把你爸媽留下的房子送給我，那是他們的家，你留著也沒用。」

李遠華盯著她，那套房子現在值不少錢，以後會更值錢。

他猶豫著，甚至覺得對方是騙子。

但是下一刻，他猛地將視線轉到白舒身後。

那裡的天花板上攀著一個小孩。

白舒像是感知到什麼轉頭，看見小孩笑了，招手道：「過來，看看你爸爸。」

李遠華：「……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叫它走！」

白舒嘆口氣，食指在空中點了點小孩，「乖，你先走，等下出去給你買吃的。」

在李遠華的震驚中，小孩猶豫片刻，果真爬出了房間。。

「那馬上辦理手續吧，」白舒點點床邊的護欄，「得快點哦，不然我會反悔的。」

見識了她的能力，李遠華很怕白舒反悔，等了一個下午，跟閻王催命似的把手續辦好了。

「等我的好消息，」白舒笑眯眯的，其實吃人不吐骨頭。

她溜溜達達離開醫院，身後的人立馬和趙西衛報告白舒的動向。

雖然是學區房，但那套公寓已經有不少年了。

因為出了人命，公寓里的住戶搬走了不少，現在整棟樓空蕩蕩的。

白舒走在樓梯間，生氣的小孩一直跟在她身後，發出尖銳的叫聲。

但是它不敢對白舒動手，因為她身上有扶冥殘留的餘威。

「乖了，我是為了你們好，」白舒站在公寓門口，還沒敲門門就開了。

她走進去，房門遮擋了身後人的窺視。

白舒將手裡的文件丟出去，文件沒有落到地上，被一縷陰風卷著往上飄。

最後落入孕婦手中。

「之後你們可以一直住在這裡，不會再有其他租客來打擾你們的生活了，」白舒坐在沙發上，把另一隻手拎著的零食袋子放在茶几上。

「別對李遠華動手了，」她看著孕婦，「你們已經被異能者盯上了，雖然親手報仇會更加痛快，但殺人是不允許的。」

已經死去且不用遵守世俗禮法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