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避難所

王虎甚至都不覺得這算是戰鬥，充其量只能算是散布吧，然而在小六的眼中，這是夢境都難以出現的景象，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因為太餓了，而出現了幻覺，連氣都不敢大口地喘。

直到王虎離開這家油糧店，他才如夢方醒，眼神中滿是震驚與崇拜。

他小心翼翼地從隱匿的地方探出頭來，試圖從被洗劫過後的油糧店裡揀點漏，他並不奢望也不敢與王虎打交道，他只想先填飽自己的肚子，然後能拿多少糧食就拿多少糧食，帶給下水道里的哥哥和同伴。

然而王虎卻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毫無神智的傀儡，或是救世會的那些雜碎吧？」王虎露出了一抹笑容，這也是他來到龍天城為止，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您……您……」小六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但又怕觸怒王虎，飛快地點了點頭。

「現在我犯了事，你有沒有什麼好去處，能讓我避避風頭？我會分享食物，以及幫忙做事的。」雖然小六一幅慫樣，但王虎的眼神中並未流露出厭惡，反而頗有興緻地問道。

雙腳打顫地站著，終究是站著的；從容地跪下，也終究是跪著的。在王虎的眼中，這個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戰戰慄栗的少年貧民，比那些去救世會排隊領死的懦夫要勇敢一千倍，值得他的禮貌。

「當然可以！」小六像小雞啄米一般地點了點頭，眼見王虎這樣的好漢竟待他溫和，便主動為王虎等人帶起了路，心中還非常欣喜。

若是他再聰明些，恐怕就要擔憂王虎這伙猛人會不會對他大哥上演一出「火併王倫」的戲碼了，但他並不聰明，也沒有足夠的食物來讓他餓得昏沉的腦子轉得快些。

「…這位大哥…您，您能給我點吃的么？」小六的肚子不爭氣地咕了一聲，他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對王虎祈求道。

「你想吃些什麼？」王虎笑眯眯地問道。

「…餅子…綠果餅子！」小六報出了一種最為廉價的食物，他其實想吃肉。

「給你，慢點吃，不夠還有。」王虎翻出一張剛從油糧店裡搶來的綠果餅子，順帶著還遞出去了一條肉乾。

「…謝謝！謝謝您！」

小六狼吞虎咽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自己渴得乾裂的嘴唇，一個勁地將這些乾燥的食物撕咬吞咽，彷彿在吃無上的美味。

王虎遞過去了一瓶水。

「哥哥，用不用對這種螻蟻那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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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芊有些不滿地說道。

「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失憶的你……咳咳，別打了。」王虎剛說完前半句話，頭上便吃了石芊的一個暴栗。

「還敢提這事！」石芊咬牙說道，失憶的她就是個傻白甜，任由王虎擺布，實屬是她的黑歷史了。

但那時的她，有著跟王二一樣甚至還更廣泛的同情心。

「我的眼中沒有螻蟻和強者，只有看得順眼的人，還有看不順眼的人。」王虎連忙轉移話題，正面回答起石芊的問題。

「切，好像是那麼回事……」

石芊雖然沒有劉猴子那般地了解王虎，可並不代表著她對「王虎學」一竅不通。

無論是對玩家，還是對救世會那群排隊等死的懦夫，王虎都不可能看得順眼，因而心情也很不好，對待他們的方式也只有漠視、利用，最好也不過是交易。

對於非常討厭的，王虎還會毫無憐憫地對其施加苦難，比如吹噓自己宰了多少個人的玩家，還有想把肺癆病人活活打死的那些貧民。

但對於看得順眼的，王虎則不吝於憐憫，乃至到了過於慷慨的程度。早在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喝酒時，石芊便很好奇，這麼一個小小的四階超凡者，為什麼會為了一個離群蜂人，敢於得罪三號蜂人村莊的女王？

現在，她總算是得到了答案。而當初的離群蜂人嗶噗，此時也成為了一個高階超凡者，為王虎回饋著最大的忠誠。

「所以嘛，現在我好不容易見著個有人樣子的，心情好了些，小芊你就不要給我挑刺了。」王虎笑嘻嘻地說道。

「哼，那我就允許你心情好嘍!」石芊瞥了王虎一眼，哼了一聲，搖了搖食指，頗有些女王的范頭。

無論隊伍里的人，各自有什麼樣的性子，他們都得適應王虎的性子。

「各位大哥大姐，我們下去，就很快到了！」就在這笑談之間，小六已是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眼見四下無人，才用力掀開井蓋，一股惡臭的氣味撲鼻而來。

小六利落地順著掛梯下去了，然而寒川曈卻是面色蒼白，這隻小狐狸的鼻子最靈，根本適應不了這種氣味。

王虎不便展開生命領域，便悄然用生命異能幫了一把寒川曈，隨即跟著小六下了掛梯。

小狐狸呼吸著過濾后的空氣，如釋重負，看著骯髒的地下，咬了咬牙，一躍而下，不去握那已是發霉長苔蘚的扶梯。

其他人都是吃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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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肉吃過來的，毫無芥蒂地下來了。

在這幽邃漆黑而又骯髒的下水道中，總體還是安全的，只是時不時響起水滴滴落的聲音，偶爾有老鼠竄過，驚擾一下自己嚇自己的庸人。

然而王虎的心中卻是極為震駭，現在可是在大破滅其間，如此漆黑的地方，又是貧民區，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唯心存在滿地跑，老鼠都畸變成了令人頭疼的怪物了才對。

聽那羊頭惡魔說，龍天城的城主名為烏舒，乃是一尊傳奇強者，後天傳奇到底強到了怎樣離譜的程度，以至於在這大破滅其間，散發出的威勢都足以讓整座龐大的城市都不至於沾染唯心陰影？

……不過，還是有唯心陰影存在的眷屬在這城市大搖大擺啊。王虎露出了一抹冷笑，要說作為後天傳奇的烏舒，會不知道玩家們

出現在自己的城市裡，那可太過自欺欺人了。

他極有可能就是幕後黑手，以及最大的受益人之一！

至於與他合作，並且將玩家送來這個位面的唯心存在，很有可能和他同一個檔次，甚至更高……

自己最好不要輕易顯露在他們的視線當中，並且尋找到迅速變強的辦法，否則以眼下的實力，並不足以將這片深海掀個底朝天。

王虎回想著自己在龍天城中所見到的一點一滴，思索著這種種黑幕，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這群反抗者的營地當中。

「愚蠢的闖入者，我將把你剝皮拆骨！」

兩個壯漢手持著大斧，腰間別著簡陋的火槍，對王虎等人怒吼道，轉眼間便要衝上來！

「三哥，四哥，別衝動，這是我們新加入的同伴。」小六哀嘆一聲，對眼前的那兩個壯漢說道。

沒有人會這麼說話，也沒有人在發動襲擊前會如此浮誇地大喊，有的話，他一定是刷新npc。

「嘿，夥計，不來喝一杯么？」

在小六向他們解釋后，他們就像是收到了不同命令的機器人一樣，轉化到了另一種模式，說出了另一句固定台詞。

「……」望著他們眉開眼笑的臉，小六有種想哭出來的衝動，估計是吃飽了吧，餓著肚子的話，根本就沒力氣想這些……

「你們的這個避難所里，只有你一個活人了么？」王虎有些不安地問道。

「……還有八個。」小六報出了一個精確的數字，因為太少了，他就算不會算數，用兩個巴掌上的手指也能扳扯著數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