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戲樓泠然 25

番外 戲樓泠然 25

由於極度悲痛,東安凱賓蜷縮於地,在哭泣中逐漸昏睡過去。

半個時辰后,天空那灰色的雲層逐漸被白色覆蓋,晶瑩剔透的雪花隨風飄搖而下,淅淅瀝瀝地擊打在這寂靜的血色潭水之上,逐漸堆積在那黑色的瓦片之上。

隨着溫度驟降,血色水潭逐漸爆出層層冰晶,冰晶互相覆蓋,仿若一圈圈鐵荊棘,阻擋着外部生靈前往此地。

而那堆積於黑色瓦片的白色雪花,此時已經讓那條小路顯現出一股冰雪的艷色。

一個時辰后,東安凱賓抱着手中劍鞘緩緩起身,無數雪晶從他身上向下滑落,他半跪於地,輕抖上肩,身周的雪晶盡數滾落後,方才起身。

站起后,他將劍柄握於掌心,望着早已變化的四周,輕輕嘆息道:「都說強大的妖魔有自己的領域······看樣子······這才是浴血魔棧真正的樣子······而血魔······或許······」

東安凱賓伸手輕抹臉頰,靈甲有着優良的阻尼感,以至於此次行動,他什麼都沒從臉上抹下,東安凱賓停下一切行動,將頭向回一轉,被白雪覆蓋的血色冰晶互相貫穿着,仿若無數路障相互堆疊而出,阻擋了回去的道路,於是他靜靜地將頭轉回,他看着身前那被白雪覆蓋的黑瓦小路,他冷笑一聲:「除了這裏,應該是無路可走了吧!」

無路之路雖說是東安凱賓口中的調侃,已經走了一半的他,知道如若回頭,便會功虧一簣,於是不舍,或許是心有不甘,催促着他的腳步踏在那略顯柔滑的黑色瓦片路徑之上。

他右手搭在劍柄之上,左手捏着手中木簡,每踏出一步,身後的黑色瓦片都發出「凄厲」的聲響,伴隨着瓦片破碎之聲,他逐漸深入那僅有一條黑色道路的無邊雪境當中。

一盞茶的功夫后,東安凱賓也走到了黑瓦小徑的末端,他抬起頭,一扇石門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停下腳步,靜靜地注視着身前這座石質拱門,拱門之上雕刻着幾朵祥雲,祥雲簇擁著門匾,而這門匾卻被打磨的如此平整,分明就是一塊空匾。

東安凱賓眉頭輕皺,他深吸一口氣,低聲暗語道:「這不是當初在幻境中永遠走不到的地方嗎?」

他向後微退一步,脖頸一轉,四周白雪皚皚,而腳下卻是那黑色小徑。

他額頭輕低,正在沉思時,一個悠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幻野未有漾,幔域焉為洋。

晦明終離亂,妄言至古巔。」

此聲悠悠揚揚,離離散散,遊走於東安凱賓的耳畔,他微微將頭向前抬起,一位身穿清新淡雅蓮花裙的少女靜靜地做於拱門的門匾之上,微風輕拂,一張殷了土色的手帕在她的指尖緩緩飄拂著。

東安凱賓仰著頭,面孔充滿著驚愕,他不知道那位少女是如何在他的洞察力下攀上那拱門門匾的,也不知他找了良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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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帕為何會出現在她的手中。

在詫異之餘,東安凱賓搭在劍柄之上的右手逐漸緊握,他不管這位少女是如何出現,又是如何來到這拱門門匾之上。

他只知道,這少女手中的手帕,他必須得到!

他手起劍來,一道猩紅氣息湧向拱門門匾,少女見狀,右手向前輕探,手帕吸入掌心的一瞬,她左手向下一撐,身子輕盈地向上一躍,猩紅氣息與她擦身而過,擊打在石質門匾之上,只聽「轟隆」一聲,石質門匾應聲而裂。

少女在空中對着東安凱賓瞟去一個不屑的眼神,隨後將手帕置於空中。

東安凱賓見狀,立即停下將要揮下的劍刃,他左手向上一抬,那殷了土色的手帕落回掌心。

待他反應過來,少女早已失去行蹤,他環顧四周后,依舊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就在東安凱賓抬頭的一剎那,少女竟出現在他的頭頂,少女雙手在他右肩上一撐,一掌打在他的腹部。

「咳!」

這一擊竟將東安凱賓身上的靈甲打碎,疼痛快速從他的腹部傳至全身,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蜷曲。

在疼痛的時候,東安凱賓聽到身前傳來一句輕蔑的話語:「小女子的手帕,怎麼會出現在你個不倫不類的人手中?嘶······竟然還弄髒了!」

此話綿綿悠長,僅有後半句緩緩飄蕩在東安凱賓的耳畔,他雙齒緊鎖,剛要吐出的一口氣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雙腿緩緩顫動着,頭向前詭異地一抬,一雙邪眸盯着身前那位少女:「我不倫不類?在這魔域,你恐怕就剩下這副皮囊是好的了吧!」

少女一聽,將目光從手帕之上緩緩挪到東安凱賓身上,她打量著東安凱賓的身體,眉目之中透露出一股冷冽之感:「所以呢?你一個以血肉為食的血魔,是想表示自己的心還未被侵蝕,還是想當一位聖潔的魔使呢?」

東安凱賓被少女的目光刺傷,他雙目向側方一轉,試圖與少女的目光不再重合,他聽着少女的話語,剛想張嘴反駁,卻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面對逐漸詭異的身體,他逐漸將雙唇微閉。

是啊,他現在這副模樣,哪裏還有半分人樣,分明就是一個活脫脫以血肉為食的惡魔,沒有任何辦法去反駁她的任何話語,似乎一踏入這個所謂的魔棧后,命運之神無數次的戲弄着他。

少女見東安凱賓緊閉雙唇,似乎沒有打算做反駁的意思,於是將素手向上緩緩一抬,捂住自己的口鼻后,輕輕地笑了起來:「哼哼哼~你是我見過最沒有性情的魔了,獸性沒有、血性也沒有、勝負心也如此不堪。」

語畢,她捂住口鼻的手緩緩向下一抬,對他擺出一副不屑的姿勢,繼續用那柔聲叫囂著:「真想看看你啃食血肉的模樣呢~」

面對少女的挑釁,東安凱賓竟然將手搭在劍柄之上,原本那妖邪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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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常態,靜靜地注視着身前的少女。

對於一個妖魔來說,少女的話語句句誅心,但對於天荒而來的東安凱賓來說,似乎根本起不到什麼激將的作用。

少女被他如此看着,原本做好攻擊手段的她,此時心中有些發毛,心中疑惑道:「不應該······按正常已經向我攻擊了······他怎麼······好奇怪的魔······好有趣的魔······」

此時,一個站着,一個微懸於梁,二人就如此互相注視着對方,沒有任何一位願意先行出手。

一盞茶的功夫后,少女將手中手帕收於衣袋之中,竟想有離開的趨勢。

東安凱賓見狀,立即喊道:「小爺不知道你是從哪得到這手帕的,但在你走之前,若將其歸還於我,小爺定不會阻你,如若姑娘執意要帶走,那就不要怪我了!」

少女一聽眉頭輕皺,她瞟了一眼東安凱賓右手下壓的劍柄,很不情願地將手探入衣袋之中,將手帕從中抽出后,她看着手帕輕聲問道:「你說這東西是你的?一個男人會有手帕?」

東安凱賓見狀,厲聲回應道:「我友人的物件,還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此話一出,少女素眉微皺,眼眸輕閃,剛想張口反駁,似乎又覺得不妥,緩緩緊閉朱唇。

東安凱賓見狀,他左腿向前微傾,左手向前一伸,討問道:「拿來吧!」

少女見他如此模樣,本就輕皺的眉頭更加緊鎖,她抬起頭,疑惑地望着身下向自己討要手帕的東安凱賓,遲疑地問道:「小女子······不曾記得有公子這位友人······」

此話一出,東安凱賓身子一顫,他向後退出一步,眉目之中飄過一縷疑惑,雖然他並不知道那位少女的真實容顏,僅僅將抬起的手臂向下微縮,便不再做任何退步:「都說歿炷魔靈生著一副可人的模樣卻謊話連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面對東安凱賓的話語,少女一時之間並未找到任何反駁的說辭,一股氣息憋在心間,她雙頰通紅,過了幾秒后,僅僅對他吐出一個字:「······你!」

面對少女的怒吼,東安凱賓倒是顯得有些淡定自如,他雙目微閉,深吸著氣,只見他身周血色靈氣緩緩集結,原本被少女打破的靈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他目光靜靜地注視着不遠處的少女,輕聲說道:「既然沒有什麼好說的,那就依照你們歿炷的規矩,『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吧!」

面對東安凱賓的挑釁,少女眉目之中皆是憤怒,原本微柔的清風快速凝結,化作一道道勁風環在她的身前,原本可人的容顏此刻卻並未發生任何變化,僅僅是多了一份詭秘的氣息;另一邊的東安凱賓也將抬起的左手快速落下,壓住劍柄的右手快速向上一抽,一道猩紅氣息直插雲霄。

那殷了土黃色的手帕漂浮於空,二人同時面露凶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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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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