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輪迴劍意
海風呼嘯，一疊疊海浪撞擊在游輪上，撞得粉碎，化作朵朵浪花。
有人開槍，有人制止，葉孤鴻與松島村夫都無動於衷。世俗間的槍支根本傷不到他們，除非是覆蓋式的大殺傷力武器。
漸漸的，人們被葉孤鴻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給驚退。一個一個慌裏慌張地逃下了船，上了碼頭。
若說葉孤鴻的劍是冷的，那松島村夫的刀，就如同火爐一般炙熱。
當年他與丁三省決戰東海之濱，因手中長刀被圓月彎刀斬斷，不得不敗北離去。回到扶桑，他痛定思痛，命人鑄造了這柄砍柴刀。自此，他的刀重勢不重形，回歸自然，感悟天地間的道與理。
那次失敗后，他再無敗績，而曾經的對手也早已被他落在身後。
「請！」松島村夫才說出一個請字，剎那間便覺雙眼一疼，只見一道璀璨的劍光直貫長空。
葉孤鴻的劍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來到了松島村夫的眼前。
「力拔山兮！」
讓葉孤鴻驚訝的是，松島村夫僅僅做了一個提刀的動作，便有一種莫大的威壓從他身上迸發。彷彿一座大山橫飛而來，讓葉孤鴻不能再前進一步。
「開天闢地！」
松島村夫持刀一斬，虛空中氣流震蕩，隱隱形成一道白線。
嘩啦一聲，沸騰了一般，葉孤鴻迅速後退。堅硬的船板直接出現一道巨大的口子，縱長三丈多遠。
「天外飛仙！」
葉孤鴻在空中一個側翻，人如劍，劍如影，彷彿仙子臨凡。在陽光照耀下，金光與銀光閃爍。
松島村夫眼神一亮，整個人瞬間從船頭飛掠出去。
而葉孤鴻的劍在空中一轉，朝着松島村夫追去。劍光所經之處，劍氣縱橫，無數海浪都被震蕩開來，發齣劇烈的轟鳴聲。
天外飛仙，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劍法，松島村夫根本無法躲避其鋒芒。不過，松島村夫畢竟經歷過無數生死之戰，經驗豐富。見此招無法躲避，突然身子一沉，落入海水之中。
此時的葉孤鴻，心神與劍合一。不知是人馭劍，還是劍馭人，如同最絢麗的流星，直接撞入海洋之中。
海水中，阻力極大。但對於葉孤鴻與松島村夫來說，與陸地無異。
松島村夫曾經在瀑布下練刀，對於海洋也無不同。而葉孤鴻的天外飛仙本就是葉孤城觀海而悟得，當年葉孤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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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練此劍，有一段時間都在海水中練劍。
「嘭嘭……」
水底就好像火山噴發一般，海浪兇猛，一波一波震蕩而起，爆裂開來。
遠岸碼頭的人們見此，無不驚駭莫測。
又見兩道水柱衝天而起，如同鯨吸長空。在水柱中兩道人影交織，刀劍相互碰撞。
彷彿虯龍惡蛟，雙龍爭霸。
葉孤鴻的劍意冰冷刺骨，在這個天氣寒冷的時候，四溢出去的浪花都凝結出點點冰晶。而松島村夫周邊輕煙陣陣，寒意一掃而空。
兩人至此都還沒有出全力。
劍氣與刀光與日華同輝，人影翻飛間，劍如長虹，刀似匹練。
從空中激戰到海水中，海底被攪動無數暗流。
「轟！——」
劇烈的氣爆聲從海底傳出，浪花濺起幾丈高，兩條人影同時飛出，落在船頭。
「看來，我真是老了。」松島村夫輕嘆。他身上並無什麼傷痕，只是神色有些憔悴。
反觀葉孤鴻，一樣白衣勝雪，沾染的水漬早已蒸發乾凈。他雙眼灼灼，神色冷清，只是七竅間流溢出的一絲絲血跡證明着他的狀況不是很妙。
「年青人，你真得很不錯。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修鍊出了岔子，最多也活不過一個月。」松島村夫慢慢說道，「不過，你畢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劍客之一，我尊重你，所以還是送你上路。」
說完，他望了望太陽，正當日午。
「八百諸神，十方俱滅！」
聲如雷霆，四周浪花瞬間平息。
這一刀臻至現在武者前所未有之巔峰，一刀既出，扶桑高原諸神臣服，就連風也停了下來。刀身漆黑，吞噬著周邊的光與熱。
葉孤鴻顧不得調息鎮壓傷勢，目光如劍，識海中『劍』之符文大放豪光，無盡鋒芒吐露天地間。
刀身落下，寂滅萬物，『劍』之鋒芒都擋不住。更何況，葉孤鴻自身傷勢漸起，七竅間一滴一滴鮮血湧出。
生死一線間，葉孤鴻繼楊龍之後又一次嘗受到敗亡的感覺。
他的雙眼已經被血水模糊，耳朵聽不見，鼻子聞不了，整個世界都空空寂寂。唯有識海中，『劍』之符文越發的凝練，在寂滅萬物的刀光下打磨通透。
而即是在這即將死亡的一剎那，時間彷彿被無限放緩，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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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鴻的意識變得空空寂寂，又恍恍惚惚中尋得一點光芒。那彷彿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縷仙光，孕育著生命輪迴的力量。
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
於此，敗亡劍意徹底圓滿，死亡的終點即是新生，敗亡之劍的終點則是輪迴。
劍意升華，升騰而起，與彎刀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松島村夫雙目圓睜，似乎沒有料到這般結果。那一瞬，他似乎感覺到兩種決然不同的意境。花落花開，一枯一榮，有生又有死，生死交替，形成一道輪迴。
「斬——」
無論他的彎刀如何破滅一切，卻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循環中。
「生似槁木，心如殘灰；死而復燃，一劍輪迴。」
葉孤鴻無知無覺中輕輕吟了一句，祖竅中升騰而起的劍影變幻莫測，竟然變成了一道圓盤。
圓盤輪轉，松島村夫的彎刀順勢落到一旁。他悶哼一聲，一連退了好幾步。每一步在鋼製船板上踏出一個鮮紅的腳印，血氣瀰漫。
葉孤鴻正欲上前，頭痛欲裂，儼然是身軀承載不了『劍』之符文，傷勢愈演愈烈。松島村夫二話不說，轉身便走。身如箭矢，越過潮浪，向岸邊離去。
在不遠處的海岸，一位紅髮少年問道：「主教，那劍魔似乎受了重傷，松島村夫怎麼還要逃走？」
站在他一旁的是一名年約六十的老者，他穿着淡白長袍，雙眼明亮，透露著一種看透世間種種的智慧之光。
「松島村夫不愧是扶桑第一刀客。」老者嘆道。他看了看少年，搖了搖頭，帶着他轉身離去。
在他看來，如今的葉孤鴻強則強矣。但似乎功行差錯，身體處於將毀狀態。肉身一毀，人如無根之木，豈有存活之理。而松島村夫應該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不與葉孤鴻拼個你死我活。
「潮漲潮汐，起起落落，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世間種種，萬事萬物，有日便有月，有黑便有白，四季交替，春生秋滅，莫不是輪迴。」葉孤鴻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明悟，但那種意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似乎抓住了，又似乎遺忘了。
至此一戰，劍魔之名更盛。
與此同時，一名婦人從襄樊走出，獨自去了京都。
她姓傅，小名紅娘。
當夜，與一名中年男子在一間四合院中相會。纏綿之餘，將一封親子鑒定書遞給了那名中年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