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貧道在等有緣人

第八十三章 貧道在等有緣人

雨水依舊不曾停歇,天空之上的烏雲非但沒有就此散去,反而愈發的濃厚,似有漸大之意,壓的城內的老百姓喘不過氣來,畢竟天氣好時,小攤小販總能賣出點什麼東西,掙幾個銅板,可若是天公不作美,就連路上的行人都少之又少,何來掙錢一說啊?若是向城內紡織房的布料,或者胭脂房的胭脂那種搶手的東西,說不定有人願意買,不惜冒著下雨,前去購買,向他們這種大街上吆喝的,誰又會在意呢?所以啊,凡是陰天下雨,小攤店主都是愁眉苦臉的,當然,也有幾個例外,向那些生意火爆的酒樓,都趁著這個機會可算能休息休息。

見雨勢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一個個都撐著油紙傘,返回家中,他們大多身旁有人陪伴,或是一家三口手拉手逛街散步,或是才子佳人互相依偎,愛慕有加,又或是協同幾位好友一起出門散心,說一說最近的煩心事。隨著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做些個雜碎小販的商人也陸陸續續返回家中,畢竟,沒有了顧客,也就沒有必要再呆在外頭淋雨,所以顯著那名身穿青衣的年輕人鶴立雞群,而且他並未撐傘,人家都是往家裡走,而他不同,偏偏是往城外走去。

這名年輕人在城內呆了三四年,所以大部分人對他還算熟識,與其打交道,他都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特別好說話,所以,年長一些的長輩都願意稱呼他一聲小黃。只不過具體是做什麼的,眾人並不清楚,偶爾在燈會或者集市之上出現,都是以一位算命先生的身份,大部分時間都見不到人影。偶爾見到這長相還算可以的年輕人,老人們都不厭其煩地跟他說年輕人要安分一些,踏踏實實的,被稱作小黃的年輕人也總是笑臉燦爛。點頭應下,不過隨後依舊是原先的那一副做派,久而久之,人們也就習以為常了。

身穿青衣的年輕人緩步走向還未到禁門時間的陽關城西門,或許是因為路人因為走得太快,沒有抬頭注意,雨水滴落在年輕人衣衫之上就瞬間蒸發,根本就沒有一點濕潤的痕迹。有幾個好心人看見他沒有帶傘,還好意的想把手中多餘的油紙傘借給他,結果被他笑著一一回絕,他走的雲淡風輕,臨近城門口,他抬頭看了看灰濛濛,依舊大雨傾盆的天空,他喃喃自語,悄不可聞。

「師父啊,你曾言天道無情,無情之處不在於天道之高,修為之難,而在於嚴厲苛刻,忘卻凡塵。師父啊,你曾言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憐之處不在於父母的辛苦勞累,而在父母之心孩兒不明白。師父啊,你總說我找不到自己的道,可是如今,我找到了,天道雖高,但也只是僅供一兩人行走的獨木橋,而眾生大道,則是人人能走的陽關道,或許您會怪罪於我的愚蠢和無知,可當今的天下,何須那些飛在天上自覺高人一等,低頭俯瞰凡人如看螻蟻的神仙?」

原本的蒙蒙細的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變成了傾盆大雨,伴隨著陣陣雷鳴,在這方寂靜的天地之間顯得格外刺耳,黃豆大小般的雨水砸在地面之上,本就滿是塵土的地面上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弄得滿地泥濘,隨著水流的衝擊,地上還逐漸出現了坑坑窪窪的小水坑。

一個黑影,朝著陽關城飛奔而去,身形之快,僅是腳尖著地細看之下,黑衣人的背上背著一個衣衫破爛不堪的年輕人,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滿身血跡,特別是在雨水的沖刷之下,說他一身猩紅也不為過。黑衣人樣式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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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背著一人,雙手還一共拿了兩柄劍,一把刀和一個包裹。在奔跑途中,還時不時轉頭向身後,身份警惕,似乎再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陽關城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黑人的步伐也越來越快,可臨近西城門之時,他卻突然放緩了腳步,因為在城門空洞內,站著一位相貌堂堂,身著樸素的年輕人,他面帶微笑,似乎是在等自己。

黑衣人皺了皺眉頭,他太高視線,越過年輕人,看向年輕人身後的街道,空蕩蕩,已經看不見人的蹤跡,可想而知這場雨下的多麼突然。黑衣人眼神冰冷的看著身前不遠處的訪客,腳步卻沒有停頓,他下意識的握住右手的長刀,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勢力不俗,甚至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他必當萬事要小心。

黑衣人算不上習武天才,更別說百年難遇,五十年難遇都懸,所以他有如今的境界都是靠自己一點一滴的積累,半輩子的水磨工夫才走到了今天,無論是眼界還是感知都可謂別出心裁,就像是一位勤勤懇懇的老農並借著自己不怕累不怕苦的勁兒,收穫那本該屬於自己的收成。

先前與仙音宗八長老交戰,他從出刀之時就僅是想著退敵而非殺敵,所以他一上來就試了看家本領,希望以此能讓張蘭庭知道自己意不在殺人,結果張蘭庭不知好歹,所以黑衣人也並未手下留情,一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二來也能搓一搓八長老的氣焰,若不是擔心身後這小子能否熬得住,否則他還真有可能殺了一開始就並未出全力的八長老,雖然機會不大,但是讓他在床上躺兩天還是沒啥問題的。

兩人在略顯黑暗的城門空洞處相遇,前者年紀輕輕,他雙手插在袖子里,氣態非凡,不像凡間人,舉止間都帶著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兒,他站在黑衣人的面前,與其隔著約莫四五步的距離。後者就顯得負重前行,背上背著一個看上去傷勢不輕的年輕人,渾身是血,看樣子好像是已經昏厥過去了,左手握著兩把長劍,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一把長劍有劍鞘,而另外一把沒有劍鞘,露出全身赤紅的劍身,右手之上則拿了一個包裹,還握著一長刀,兩人四目相對。

似乎是看出了黑衣人的緊張,有著不俗氣態的年輕人輕輕一笑,他率先開口說道「這位兄台,如此匆忙,似乎不太吉利啊,不如讓平道為您算上一卦?」語氣平緩就真的好像是街上擺攤算命的先生招攬生意,不過眼前這位確實有點太年輕了。

「讓開,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打啞謎。「黑衣人語氣冷漠,眼神冰冷,說話之時還不忘握了握手中的長刀,望向攔住去路的年輕人。

」仙音宗上代長老,其實論戰力而言,除了前任宗主霍安山,便是名聲不太好,也就是如今的三長老呂長浩。「說到這裡,他先是看了看眉頭越發緊皺的黑衣人,然後接著平淡的說到」其實,還有一人,足矣排在呂長浩之前,只不過此人從來不在乎宗內地位,也不爭權好鬥,故而很少有人知曉他真實的武道修為,以至於如今的仙音宗上下都以為他只不過是一個不聞事事的閑散人,你說是吧?」

黑衣人殺心瞬間升起,不過他並未著急出手,而是站在原地,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隨時準備的撲向已是囊中之物的羔羊,全身氣勢也傾瀉而出,細看之下,一圈清晰可見的白色漣漪從黑衣人的體內激蕩而出,飄向周圍。他第一次露出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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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的神情,對著眼前的年輕人說到「我說過了,我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打啞謎,你到底想說什麼?」

似乎是聽出了黑衣言語中的氣憤,年輕人又轉頭看向黑衣人背後背著的年輕人,好似閑聊的問道「如今的五長老,便是當年僅在宗主霍安山一人之下的武道大宗師,說實話,仙音宗之所以有如今的高度,離不開此人的暗地幫助。」然後他略微低頭,看向黑衣人右手之上的長刀,他接著說道「傳聞五長老田廣手持一刀一劍,刀名大濁,劍命卻是奇怪的一個奉。」然後他又輕笑一聲「敢問五張老,次次出行,為何只帶了大濁呢?左手之上兩把劍,一把龍雀,另一把,咦?」就連想來平靜的他都難掩眼中的驚訝,他不由得驚呼出聲「誅仙劍?」

下一刻,被稱作田廣的黑衣人一部踏出,一刀迅猛的就橫撩向年輕人脖子,速度奇快,呼嘯乘風。而反觀年輕人,依舊面帶笑意,他伸出一指輕輕的抵住僅有幾分試探之意的一刀,他接著說道「我倒是有時間陪五長老耍一耍,可是您身後的年輕人,恐怕已是強弩之末了吧?」

田廣見著一刀被年輕人擋下,並未收刀,他眼神冰冷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啊?只是一個普通道士,在次等候一位有緣人而已。」年輕人的言語云淡風輕,但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不過也僅是一瞬間,並未讓黑衣人察覺,他也依舊保持的手指擋住刀刃的動作,紋絲不動。

「有緣人?」黑衣人心頭一陣,他猛地加重手中刀名大濁的力道,長刀一瞬間氣勢暴漲,年輕人只感覺耳邊突起一陣大風,吹的他長發飄搖,田廣依舊冷漠的問道「什麼有緣人?」

年輕人從一根手指變成四根手指,用來阻擋那氣勢不俗的一刀,哪怕如此,他依舊心平氣和的說到「萬物皆可有緣,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說不定跟頻道有緣,五長老又何必執著?咄咄逼人?」然後他看向奄奄一息的秦沭,開口說道「他的傷我能治。」

田廣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眼前看似年輕的普通道士,背景一定大的嚇人,而且他知道的太多太多,就連自己隱藏極深,連宗主墨霜都是近幾日才知道秘密,竟然被他隨口說出。他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死死的頂住眼前的年輕人,自己這一刀雖然有試探之意,可也不至於被一掌就輕鬆擋下,要知道,就算是當年的宗主霍安山,與自己切磋,也必須使出十成十的修為,哪能向眼前年輕人這般輕鬆的就化解了?所以此人最起碼也是天尊境界,甚至距離天仙僅有一步之遙。

「你到底是誰!」五長老聲音低沉,猶如野獸咆哮,雖然不顯怒氣,但字字透露著兇狠,讓人不寒而慄。

「我說了,只是一個普通道士,在等一個有緣人而已。「年輕人看見五長老咄咄逼人也沒有氣急敗壞,他語氣依舊祥和,就像是家族晚輩在和長輩聊著家長里短。

」秦沭?「黑衣人愕然,他緩緩的收回刀,不過氣勢並未減弱,他惡狠狠的看著眼前憑空冒出來的年輕道士,他試探性地說到」他跟你有緣?「

眼前五長老緩緩收刀,年輕人也放下了豎立的手掌,他說到」說不定有,貧道也不知道。「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依舊猶豫不決,他接著說到」五長老,時間可不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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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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