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命懸一線

第八十一章 命懸一線

墨真的語氣急速,哪怕以往常玩世不恭的他都難掩自己的焦急和緊張,他竭力壓下心中的急躁,對著秦沭說到「秦沭,秦沭?集中注意力,別胡思亂想,認真感受我為你傳輸的真氣。」哪怕聽上去語速極慢,語氣極緩,但依舊能聽出他言語中的急不可耐,的確,眼下的情形直接超出了墨真的預期。

秦沭仰面躺下,那張英俊的臉龐被血水浸染,失去了以往的光澤,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病態的白,他此刻就好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大概此時的他才算是人們口中所謂的——面無血色吧?

豆大般的汗水從他烏黑的頭髮中流出,與血水混合在一起,在地面之上猶如一張畫卷一般鋪展開來,除了讓人汗毛倒立,就再沒有其他的感覺了。他睜開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天空,不知道是因為視線模糊的原因,還是因為天色見晚,整座天空都灰濛濛的,與周圍的環境呼應,顯得死氣沉沉。他咬了咬牙,似乎想要掙紮起身,可當他剛剛抬頭,想要去嘗試做起來,除了全身傳來的疼痛感,徒勞無功。他躺在地上,似乎覺得不太舒服,於是用盡全身力氣,挪動了一下身形,讓自己的左側不再靠近地面。果不其然,左側除了先前偷襲的一劍之傷,整個左邊都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讓人看了都覺得瘮人。

天氣逐漸變得陰暗,同時也伴隨著清風吹起,一場細細軟綿的秋雨,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灑落了地面,明月殿內,聞聽雨聲的墨悅緩緩推開屋門,她站在屋檐之下,看著小院中的綿綿細雨,聲勢不大,可勝在密集,就像是一條不太壯觀的瀑布。雨水順著屋檐垂直流下,就好像一串串珠簾,樣子也極為好看,只可惜容顏可為當事前五的女子卻沒有任何的心情去觀賞,她面無表情,眉宇之間只有擔憂,讓她那本就嬌嬌余滴的樣子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她站在哪裡,一動不動,亭亭玉立,果真是應了當下江湖所謂的,明明可以靠著臉卻非要勞心勞力的去建立宗門........想到這,她輕輕一笑,然後伸出手,去接住從屋檐之上滑落的雨滴,冰冷的雨水再她溫暖的手掌之上留下了一絲痕迹,最終順著水流,緩緩留下,滴在地面之上。墨悅平淡的看著這一切,無悲無喜,平平淡淡.......

離陽關城不過十里,這裡卻荒無人煙,如果在這裡又一場接殺,或許過大半個月才會有人知曉,如果眼下的這位年輕人真的死在這裡,恐怕,除了仙音宗天閣殿內的呢極為,估計就再也沒有人在意了,哪怕有路上的商旅經過,碰巧發現,然後上報給官府,官府也無從下手,估計只會是一份落在檔案庫里吃灰的不解之案了。

張蘭庭緩步走向躺在地上的秦沭,他獰笑著說到「孽徒,你也有今天啊?啊?哈哈哈?」張蘭庭大笑不止,然後他突然冷靜下來對著遠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輕人說道「是不是以為我還會再陪你玩上一時半會啊?」他站在原地,一手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懶散的拎著劍名珠魚的長劍,似乎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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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才說到「起初我是這麼想的,畢竟你小子手中的誅仙和那一招斷江可是準確無誤,可是我發現你小子根本就是在浪費老子時間,不過。」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露出些許讚賞「你小子的劍意平平,劍術也馬馬虎虎,劍道倒是不俗,頗有當年墨真那三尺青鋒誅仙劍,江湖已是在我手的霸氣,給你個二十年水磨工夫,說不定,有資格跟我較量一番,只可惜,你要死了,哈哈哈。」張蘭庭的嘴角笑意更濃,他看著遠處躺在地上,連抬頭都是奢望的年輕人。

雖然他臉上猙獰,肆意狂笑,可藏於心底那一份小心謹慎,促使他不得不使一些小心思,看似向前一步步走去,可每一步都通過氣機牽引,精準的踩中年輕人的幾處重要巧穴之上,既是踩子地面之上,也同時踩在年輕人奄奄一息的心口之上。與此同時,他一手背後,一次彈指,讓秦沭本就潰散的氣機更加散亂,使他根本沒有凝聚的可能,畢竟年輕人的驚艷之處不知只是他的劍術,或者是他的劍道,而是他的心境,從始至終,被壓制的他都是那麼平靜,不急不緩,心智之堅韌,就連他自己都駭然,年紀輕輕就有幾分宗師風範,如果真給他十年水磨工夫,那還了得?他的心中,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的不管不顧,如此的為之拚命.......

秦沭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聽見了卻裝作沒聽見,他依舊安靜祥和,只是給外人的感覺有一些痴獃。

臨死之際,秦沭似乎看透了,也看穿了許多事情,原來自己天賦還算可以啊,只可惜,沒有時間給自己去施展了,不然......哈哈,我死後,或許師父就能坐穩宗主之位了,她肯定很後悔收了我這麼一個徒弟吧?秦沭看著雨聲漸起的灰色天空,他陷入追憶,無法自拔,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墨真感覺到秦沭的樣子,他更加急躁,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耐心,他怒吼道「秦沭,你小子要是死在這裡,我怎麼辦?嗯?你墨姨呢?啊?」墨真此時就好像森林中咆哮的老虎一般,他大聲說道「就算不為了我們,也要為你自己,難道你忘了你當初的目的了嗎?啊?哪怕不為了你自己,難道,你就心甘情願死在這裡?就連你師父都不管不顧了?嗯?別忘了,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呢!」

秦沭猛地瞪大雙眼,他嘴角扯動,只可惜,每一次扯動都伴隨著鮮血的湧出,樣子慘不忍睹,一如當年被那女子一劍貫胸.......他輕聲呢喃「對,我不能死在這裡。」言罷,他咬緊牙關,雙手死死的抓住地面,五指成勾,試圖以此掙紮起身。只可惜,哪怕他能忍住全身傳來的刺痛,都難掩身體的殘破不堪,可他依舊全身綳直,用盡全身的力氣,做著最後的掙扎。

秋雨綿綿,滿地的血水與雨水摻雜在一起,讓原本還比較結實的地面變得鬆軟,除了偶爾幾聲在尋常不過的鳥叫,整片森林中,就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大概,這就是死前的寂靜吧?八長老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年輕人,此時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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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些不為人知的感覺,滿足,痛快,又或是癲狂,還有一絲絲不為之人的擔憂.......

八長老緩緩走到年輕人的身側,他緩緩地地下身,看著眼前被血水染紅的年輕人,他盡量俯下身,對著年輕人悄聲說到「哈哈,反正,你快要死了,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不是呢么好的消息吧?等你死後,我會返回宗門,告訴眾人你死的消息,再將故意放你一條生路的墨霜拉下馬,讓三長老坐上宗主之位,再將你師父軟禁起來。「想到這裡,他面目更加猙獰,獰笑著說到」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再讓她見到太陽的,哈啊哈哈。「

年輕人咬牙切齒,滿臉之上的怒氣,讓人望而生畏,大概此時的他,已經要恨死眼前的八長老了吧。張蘭庭看著秦沭的表情,他心滿意足,隨後緩緩起身,提起手中的珠魚,準備送年輕人最後一程。

就在此時,一柄帶鞘長刀從遠處飛來,速度極快,甚至要快過先前張蘭庭偷襲秦沭的那一劍,刀先至,隨後才傳來一陣陣劃破長空的聲響,也伴隨的雨水擊中后被攤開的細微聲,雜亂無章。長刀直插八長老張蘭庭的後背,張蘭庭心生感應,他眉頭一皺,迅速轉身,橫劍在身前。刀鞘擊中珠魚劍的劍身,長劍被擊出一個驚人的弧度,八長老也措手不及,他被一刀擊退三四丈之遠,長刀墜地,直直的插入地面。

張蘭庭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眼神死死的盯住遠處毫無生機的枯樹林,他那身原本還算整潔的衣衫被濺上許多泥濘,這讓他頗為惱火,他向前跨出一步,然後大聲說到「來者是誰?還不快快現身!」可是過來好一會,除了耳邊滴滴答答的雨聲,和陣陣風聲,就再也沒有其它聲音,於是他再次出聲提醒道「速速現身,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也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眼前憑空出現了一個身穿一身黑色,蒙面的男子,他正好就出現在長刀插入地面的地方,然後他一手握住長刀,根本不在乎遠處張蘭庭的兇狠眼神和滿身的殺機,他先是蹲下身,伸出一隻手,往年輕人不斷嘔血的嘴中放入一顆丹藥,然後一邊起身,一邊對著地上依舊流血不止的年輕人說到「小子,我千里迢迢跑來,你可別死在這裡。「然他有毫不客氣的說到」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畢竟,救你,必殺他還難。「然後他緩緩抬頭,看向遠處橫劍在身前的張蘭庭。

八長老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他氣勢勃然爆發,氣機層層遞進,從他的衣服之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層層下降,最終在腳下化成一個大圓,然後朝著前方的黑衣人激射而去。

黑衣人不動聲色,他僅是威威一瞥,然後右手猛地按住長刀,向下推移一寸,那一圈圈漣漪就像是撞到了一度牆面之上,還沒等發出任何的聲響,就消失不見,這讓站在遠處的張蘭庭有些疑惑。經過短暫的過招,八長老大致確定了眼前的黑衣人與自己的境界相當,他只是好奇,眼前不敢暴漏自己身份的人,到底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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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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