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械鬥
不覺間夜已漸深。酒足飯飽后，我撤去桌上的殘席同雷爺爺告別。
「環環啊，明兒早上再來雷爺爺家一趟，我有個好東西要送給你。」雷爺爺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的老爺子！emmm…是什麼好東西啊？現在給我也行。」我不禁好奇地問道。
「別問，明兒早上你就知道啦。記住到時候不要太開心，也不要太難過，啊。」
「得嘞。老爺子是高人，您的話我得慢慢思考其中的深意，就比如剛才這句，您猜怎麼着？我是完全沒懂！嘿嘿嘿…」
「皮！這孩子！」雷爺爺笑着拍了一下我的頭。「回家吧，晚了你媽該着急了。袋子拿好啊，別丟了。」
「知道啦，早點睡啊老爺子，我回家啦。」我拿着雷爺爺裝着藏寶圖的紙袋走出了院子。
皓月當空，星星在眨眼。清涼的晚風吹在我有些微醺的臉上，舒服極了。我邊走邊端詳着手中的紙袋，心想雷爺爺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剛轉個彎準備穿過必經的一條巷子，我忽然發現巷子的矮牆後面站着兩個奇怪的傢伙——看上去是倆年輕人，說他們奇怪是因為這倆貨頭上居然戴着全封閉的摩托車的頭盔，腦袋也沖着我走路的方向緩緩移動。我不由得警覺了起來，同時加快腳步想儘快走出巷子。然而剛走出去不到20米，巷子的出口再次出現了兩個同樣戴着頭盔的青年堵住了我前面的路。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剛剛還在矮牆后的兩個青年此時已經站在了我身後十米左右的位置，四個人把我死死堵在了巷子裏。
咔噠！咔噠！…
是機械甩棍出鞘的聲音。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剛剛的醉意一下子便沒了蹤影。
而矮牆的另一端，我注意到了似乎還有兩個明晃晃的人影在注視着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為了搶雷爺爺的古墓圖嗎？難道是盜墓賊？我心裏思考着。
居然沒給我在背後套麻袋然後打悶棍…果然我還是被小瞧了啊。我笑了笑。
「嘎哈啊，黑燈瞎火的。」我提着嗓子喊了一句。
「把袋子留下，保你沒事兒。」頭前的一個青年幽幽地說了句。
「呵呵，手裏拿着個破甩棍子嚇唬誰呢？趁我沒發火現在趕緊滾！」一想到他們想搶的是雷爺爺這麼多年的心血，我便不由得來了火氣。
「我特么削死你！」幾個被激怒的青年一齊朝我圍了過來。我上前跨幾步后，搖閃躲過一個朝我腦袋打來的甩棍而後全力一拳打向了一個賊的肝臟。
「嗚！」他捂著身體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同時又有三根棍子朝我的腦袋噼里啪啦的打了過來。我不得已只能用手臂招架，而後起腿踢開剩餘三個賊拉開距離。
血緩緩的從我的頭上滲了出來。剛剛有一棍沒有擋住打中了我的頭頂。
「這犢子扯大了！今兒你們全都得撂這兒！」趁著剛剛拉開距離的工夫，我把雷爺爺的紙袋放在矮牆頭上撿起來剛剛被爆肝倒地那青年的甩棍，而後順手在腳下摸起來一塊手掌大的石頭，開始像瘋狗一樣朝剩餘的三個人攻擊。
……
膠着的場面持續的大約五分鐘，我身上又多中了幾棍子，但是依舊還站着；而四名奇怪的青年已經全部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滾兒，頭盔也都被我用石頭砸的破破爛爛。我氣喘吁吁的扔掉手中的傢伙，而後彎下身子想要摘掉腳邊倒下這個青年的頭盔。他似乎很不願意讓我知道他是誰，雖然沒了力氣但還在拚命掙扎，我用力踹了他襠一腳，趁他哀嚎的工夫一把扯下他的頭盔。
看到他臉的一瞬間我是很錯愕的。而後，我感覺我的腦袋裏在充血，似乎都能在腦袋裏直接順着眼睛衝出來一樣。
「貓蛋！你大爺的！你特么連我都搞？我是你發小啊！」
整個巷子裏都回蕩着我的怒吼。
「環環…對不起…對…對不起…」
「你對不起個勺子！你大爺的！」我對着他的襠又踹了一腳。「要不是我在北京練了功夫今兒我特么就讓你們給埋了！」我憤怒地撓頭不止。
而後我挨個扯下了剩餘三個人的頭盔。全都是熟人：分別是隔壁村遊手好閒的大寧子，大寧子的表哥和貓蛋的表哥。
「你們幾個混蛋啊！都鄉里鄉親的你們想幹啥！」
這個襲擊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和我同村的發小貓蛋。雖然倆人沒說走的特別近，但好歹也算是在一個村子長大小時候也一起玩耍。聽說這些年他一直遊手好閒，好吃懶做。在我的逼問下，他們終於說出了原委。
原來是十將溝村的無賴趙小雨發現了雷老爺子數次探山的蹤跡。作為本地人他知道古墓中的陪葬品價值連城，於是便動了歪腦筋跟蹤雷爺爺。然而他什麼也不懂，所以每一次跟蹤都是一無所獲。同時，他注意到了雷爺爺每次都是帶着紙筆來探山，所以料定這個老人一定有類似藏寶圖的東西。雷老爺子德高望重，他沒有膽子去直接偷襲雷爺爺，於是準備入室行竊。這一切精明的雷爺爺都看在眼裏，事實上早在趙小雨第一次跟蹤他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了。行竊當晚，趙小雨被雷爺爺用陷阱逮了個正著而後送進了派出所。出獄后的趙小雨依舊賊心不死多方打聽，知道了雷爺爺平時與我的關係最好，很可能通過我來將古墓圖送到文物局。於是他花錢買通了貓蛋四人，交代一旦我回家去看望雷爺爺他們便密切注意，如果我手裏有帶出來的東西便立刻動手搶劫帶給趙小雨，約定好事成后給他們五千塊酬勞。
然而他們沒有預料到我是塊這麼難啃的骨頭。也難怪，我在北京練習了泰拳的事情除了我媽沒有人知道。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失望，憤恨，錯愕，那種心情無以復加。而後我轉身在矮牆頭拿回雷爺爺的紙袋，確認一下裏面的東西沒有少。
同時我也注意到了剛才矮牆另一端除了他們四個外另外的兩個影子似乎在緩緩向他四人的方向靠近，陰森森的。
這種感覺我很熟悉。陰森，冰冷，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和以往撞邪和身處異界時候的感覺如出一轍。
「走吧！」我轉身對貓蛋他們大喊一聲。
「環環…你…」貓蛋似乎對我不再追究十分驚訝。
「鄉里鄉親的，揍你們一頓得了。以後好好找個工作！你記住往後要是再干這種操蛋事兒讓我知道了，我就把今天的事全告訴你爸媽！還有你們幾個！」
四個人艱難地起身互相攙扶。
「環環，我…」
「趕緊走啊！這兒有鬼！晚了你們就走不了了！」我打斷了貓蛋的話。然而四個人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彷彿是被我剛才的話嚇到了，個個面面相覷睜大了眼睛四處環視。
「滾！老子讓你們滾！」我暴起朝他們四個的屁股挨個踹了幾腳。
「以後好好做人！滾！都給老子滾！」
幾個人的屁股上挨了我幾記飛踹后終於互相攙扶著帶着渾身的傷驚慌地跑開了。
而那兩個黑影也忽而調轉方向朝四個人身後移動起來。
「別追了！老子能看見你！」我朝着那倆黑影喊了一句。
那倆黑影緩緩的朝我轉過身來，在月光下露出了一男一女兩張毫無血色的臉——我知道這條巷子數年前出過一場車禍，鎮上一對騎摩托車的非主流小情侶醉駕飆車撞了牆，男人嘴裏的煙頭不慎引燃了車裏泄露的汽油，兩個人被活活的燒死在這條巷子裏。
那兩個影子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有些驚訝為什麼我能看到他們。
「你倆醉駕，死有餘辜！要是敢跟着他們四個折騰他們，我特么弄死你倆！」我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剛才的怒氣沒消，惡狠狠地指著兩個影子就罵。
那兩個鬼影看見了我手上的噬陽鐲，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不出須臾，黑影便消失在了巷子矮牆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