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被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語,寧星阮雖然心裡鬱悶,卻也不至於多生氣,只是寧澤濤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他眼前忽然陣陣發黑,身體搖搖晃晃差點跌倒。心口像是忽然被塞了一團冰,冷意瞬間在全身擴散,他止不住的微微顫抖。青玄伸手從背後伸手攬著他的肩,穩住身形后他扶著額頭閉眼慢慢調整呼吸,急促的心跳才慢慢緩下來。寧星磊趕忙跑過來擔憂道:「你要是生氣,咱晚上去套他麻袋,彆氣傷身子啊。」寧星阮緩過神后睜開眼睛看著他,又氣又笑道:「你看我像是被氣成這樣的嗎?」青玄看著寧澤濤二人離開的方向,表情淡漠,等收回目光,臉上又掛上了溫和的表情。他摸摸寧星阮的額頭,又伸手拉起他的手腕,三指搭在手腕上細細把脈。「道長,我哥這是怎麼了,剛還好好的啊!」寧星磊憂聲道,寧星阮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有些蒼白,連嘴唇顏色都淺了一層。「先過來把葯喝了。」青玄沒有答話,扶著寧星阮朝祠堂走去。走進祠堂,寧星磊打了個哆嗦,抱臂摩挲著小聲道:「有沒有覺得這裡很陰森很冷?」寧星阮微微搖頭,他倒是感覺一走進來,氣溫比外面高了點,剛剛瞬間發涼的手腳慢慢回溫。「我看你不是冷,是害怕吧?」他笑道。「我沒有!」寧星磊嘴硬,「我只是猛的進來不適應,現在就一點都不冷了。」進了東廂房,青玄扶他進內屋靠在床上,倒了杯熱茶給他。寧星阮道謝后慢慢小口小口喝著,微燙的水滑入腹中,卻驅不散胸口的寒意。「道長,我這是怎麼了?」他小聲問道,秀氣的眉眼間藏著深深的憂慮。青玄道長看著他,許久輕笑一聲:「你不要擔心,會沒事的,只是……也許需要加大葯的劑量了。」說完便起身出去煎藥。寧星磊看著青玄出去的背影,等看不見了才回頭小聲道:「哥,要不咱還是找輛車去縣裡看看吧。」寧星阮疲憊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不單單是因為淋雨生病,不然怎麼也不會反覆的如此厲害。昨天晚上喝完葯后直至今天早上的輕鬆彷彿過眼雲煙,寧星阮靠著床頭欄杆慢慢歪著頭閉上了眼睛。很冷,他似乎看見自己呼出來的氣息在空氣中變成了白色的寒氣,胸口沉沉,他意識也跟著越來越沉……青玄端著葯回來時,寧星阮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寧星磊小聲叫著,卻怎麼也叫不醒,見青玄回來他趕緊讓開位置。青玄輕輕吹了吹碗里的葯汁,另一隻手捏著寧星阮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嘴,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葯灌進他嘴裡。一碗葯下去,寧星阮臉上因為難受糾結的表情逐漸變得安寧,嘴唇也慢慢有了血色。「讓他在這睡會兒,醒了就好了。」青玄淡聲道,「我會看好他的。」言下送客之意明顯,寧星磊倒是想留下來陪著寧星阮,只是看著青玄面無表情的臉,卻張不開嘴,只好離開了。這青玄道長,好雙標一人啊,對著他老是冷著一張臉,對星阮哥就溫柔的跟個貼心叔叔似的。站在祠堂門口,他摸摸自己的臉,心裡充滿了疑問,難道這道士也看臉?關上房門,青玄站在床頭,看著寧星阮,原本漠然的表情慢慢變成了奇異的憐憫之色。他擦去寧星阮嘴角的一滴葯汁,收回手指捻了捻。「小可憐,還不到下猛葯的時候,怎麼就撐不住了呢……」一聲長長的嘆息溢散在空氣中,躺在床上的寧星阮發出了求助一樣帶著啜泣的輕哼。……溫涼的氣息噴洒在肩頸上,身體被緊緊束縛,寧星阮睜開眼睛,昏黃的燭光下,他衣衫半解,被一雙結實的手臂困在懷裡,頭髮纏著頭髮,親昵無比。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輕輕畫了個圈,然後順著手臂內側慢慢上移,直到捏在他的肩上。帶著明顯意味的輕輕觸碰,讓寧星阮忍不住往前躲,卻被腰間有力的手臂給攔了回來,越發緊密的貼著身後的胸膛。背部大片肌膚與身後之人接觸,寧星阮心裡慌亂,被控制著也要奮力掙扎。他們坐在一口溫泉池裡。撲騰之間,裊裊熱氣蒸騰著,溫熱的水濺了寧星阮一臉,他下意識的閉眼,隨即一隻手掌伸到面前,幫他擦了擦臉。身體僵得像塊石頭,寧星阮惴惴不安道:「我、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身後一聲低沉的輕笑,頭髮從肩上滑至胸前,那人臉貼在他耳邊慢條斯理道:「寧郎,你這個負心漢,愛我時日日痴纏,怎的又說出這種話來傷我的心。」斷袖書生的夢在腦子裡閃過,寧星阮頭皮一陣發麻,剛要反駁他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忽然被掐著腰強硬的轉過身去。燭光下,他看清了男子的臉,差點裂開。虞先生那張清冷漂亮的臉此時一片艷色,上挑的眼尾緋紅一片,嘴唇血般殷紅,表情是似笑非笑的戲謔,眼神里有毫不掩飾的深深。色。

扣著寧星阮後腦勺的手掌微微用力,他眼睜睜看著眼前的臉放大,直到唇上一涼,他被迫發出了嗚咽聲。不可能,虞先生絕對不可能是這幅樣子,他明明清冷又溫柔,絕對不是這麼……邪。狠狠咬了這人的舌尖,寧星阮奮力掙脫,跌進水裡,他翻身手腳並用往遠離男人的方向爬,企圖自救。然而一雙大掌拉住他的腳踝,輕而易舉把人給拉了回來。「乖,是我,是我啊。」被按在懷裡死死抱著,男人輕拍著寧星阮光潔的背,一邊輕聲誘哄,「不是很喜歡這張臉嗎,為什麼跑呢。」身上的桎梏鬆開,寧星阮被捧著臉直視著男人。「看著我,乖孩子,好看嗎?」「……好看。」寧星阮頭有些熱,他下意識的回道。「好看為什麼跑呢,你明明很喜歡啊。」男人慢慢貼近,輕啄著寧星阮的唇,聲音又輕又誘,寧星阮聽得昏昏沉沉,只覺得溫泉越來越熱,熱得他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男人越發得寸進尺,深深的一吻結束,寧星阮呼吸急促,眼神迷離。「舒不舒服?」男人手按著他的胸口,聲音沙啞,寧星阮很茫然,伸手想看看胸口怎麼了,卻按在了男人的手背上。他思維遲鈍,苦惱著表情想了許久才啊了一聲,胸口陰冷的感覺消失了!「你看,我們只是在給你治病呢,會有點疼,乖,不要反抗哦。」男人抬起他的下巴,眸色因……而變得深沉:「那事後你該怎麼報答我呢?」略有些耳熟的話讓寧星阮愣了一瞬,緊接著被拉著沉淪在溫熱的泉水中。——躺在床上的青年可憐兮兮的輕聲啜泣,他面頰通紅,手指無力地攥著,睫上沾著水汽,眉間神色時痛時愉。許久之後,他慢慢平靜下來,只是呼吸間仍舊帶著委屈的抽泣。寧星阮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黑色的帳子,又扭頭看看床邊,青玄正閉目端坐在桌前,神色肅穆,桌子上擺著一本經書。他深深吸氣,卻發現鼻腔隱隱泛著哭過後的酸意,抬手摸摸眼睛,連鬢角都濡濕了。遲鈍了一下,夢裡的荒唐驀然浮現,他伸手捂住眼睛,默默消化著複雜的情緒。他怎麼會……這樣。竟然在夢裡……一次兩次,寧星阮忍不住自我懷疑,難道自己真的、真的很喜歡同性?難道以前他潛意識裡在刻意壓制天性,才導致被魘住后在夢裡無比放肆?不是啊,明明不是這樣,為什麼總是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他很委屈,又存著希望,只要祭典過後,不再受那些贓東西的影響,他應該就能解脫了。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就當最近都是一場夢。身上有些粘膩,他慢吞吞的起身想下床,發覺胸口的不適感已經消失,身上也不再難受。嘴裡有淡淡的酸味兒,看到桌子上放著一隻碗,他心裡瞭然,應該是他睡著的時候青玄道長喂他喝葯了。穿鞋時發出了微弱的聲響,青玄道長立即睜開眼睛看過來。寧星阮歉意的抬頭,兩人對視,他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青玄道長的眼神……他恍惚間覺得,對視那一瞬青玄道長的眼睛和夢裡那雙眼睛重合了,一模一樣的眼神,毫不掩飾的強勢與。色,讓他頭皮發麻。「感覺怎麼樣了?」青玄關切的問道。寧星阮眨眼,眼前的青玄道長表情柔和,眼神里是對他的擔憂。他慌忙低下頭,暗暗懊惱,他做的夢又關青玄道長什麼事。穿好鞋他小聲道:「我沒事了,謝謝道長。」「我見你一直睡不安穩,是不是做噩夢了?」寧星阮低著頭臉色爆紅,連連搖頭,他才想到,自己竟然在祠堂里,就躺在青玄道長身邊,在一個道士的床上做出那種不堪的夢。即便青玄道長不可能知曉他的夢,但只是提這一嘴,他就羞恥尷尬到無地自容。青玄聲音隱隱帶著欣慰的笑意:「那就好,若是在我這裡還要被那些東西擾了夢,我可就太不稱職了。」寧星阮一聽這話心裡更難受了,不是被髒東西擾的,那就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要是虞先生知道自己在夢裡……對他做出那種事情,肯定要嘔死。虞先生真是……倒霉。寧星阮鼓起勇氣詢問道:「道長,道家有沒有什麼清心的經文?我、我想試試。」青玄微微一愣,他嘴角挑起,輕聲道:「當然有,也好,誦經抄經都可清心安神,對睡眠大有裨益。」

「那你下午便過來,我教你。」「給您添麻煩了。」寧星阮決心要好好拜讀道教經文,清心寡欲,把這些骯髒的念頭全都扔出去。青玄擺擺手,道他本來也無事可做,寧星阮過來陪他總歸比他一個人有意思。寧星阮心裡感激,他知道道長又是在好心安慰他。離開祠堂,外面天氣仍舊昏沉著,腳步匆匆回到家裡,他看見寧平陽站在門口與人攀談,而隔壁那座不知道空了多久的院子打開了門。「星阮啊,回來啦。」寧平陽指指隔壁開著的院門,「咱要多一戶鄰居啦。」寧星阮往裡面張望了一眼,是幾個眼熟的村民正在打掃,他有些奇怪道:「是原戶主嗎?怎麼會有人搬到咱這裡?」寧平陽搖頭:「外面搬來的,可能是被坑了。」寧星阮一言難盡的點點頭,他們村有點排外,想過來體驗田園生活,算是選錯地方了。身上汗津津的十分不舒服,寧星阮燒水簡單擦洗了一下,寧平陽怕他感冒加重,勸了幾句見勸不動,燒了個火盆兒放在洗澡間,寧星阮洗的時候門稍稍開了個縫透氣。門外的微風吹得門微微晃動,寧星阮穿衣服時,忽然看見自己肩上似乎有紅色,他對著牆上那塊斑駁的鏡子,幾塊顯眼的淤紅赫然分佈在他肩頭白皙的皮膚上。他伸手碰了碰,沒有痛感,大概是昨天暈倒在路上磕到了。門外有人嘰嘰喳喳喊他的名字,寧星阮聽出來,是上午在祠堂遇到的寧澤文。匆忙穿好衣服出來,寧澤文正乖乖坐在院子里,看見寧星阮,他立馬跳起來道:「星阮,我來找你玩啦~」「還像個小孩一樣啊。」寧平陽在一旁樂呵呵道。寧星阮朝他笑了笑:「我下午要去祠堂找青玄道長,沒辦法陪你玩了,不好意思。」他不至於因為寧澤濤的話遷怒寧澤文,但也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寧澤文不在乎去哪裡玩,只要和寧星阮一起他就高興,就提出一起去祠堂,他也想去祠堂裡面看看。「……我和青玄道長約定的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帶人過去總歸不太好。」寧星阮無奈道。寧澤文滿臉無辜:「那我去看我哥,我哥還在祠堂幹活呢。」最後兩人還是一起出門去了。臨走前,寧星阮見隔壁已經有人在陸陸續續朝裡面搬傢具,看樣子是想馬上住進來,其中兩個人往院子里抬的那個博物架他隱隱有些眼熟。不過架子上蒙著一層布,他也看不真切,便沒有在意。祠堂已經修繕完,裡面冷清下來,只有三兩個人還在修補一些油漆剝落的門和柱子。寧澤文的哥哥不在,寧星阮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寧澤文微微紅了臉:「我哥和我爸先去村長家商量事兒,還沒來,不過我可以在這裡等他呀!」寧星阮只能隨他去了。「道長!」寧星阮叫道,青玄正與修補牆上花紋的村民商討著,寧星阮等他們說完了才出聲打招呼,「您下午是不是要忙啊?」青玄笑道:「沒有,只是閑的無事,出來看看而已。」村民也應和著解釋了一句,並對青玄道了謝。繞過享堂,青玄看向寧澤文,臉上笑意不減:「這位小友來祠堂有事嗎?」寧星阮面露無奈,寧澤文立馬道:「我來找我哥,我哥等會兒就來了,我就在……就在這門口坐著,道長,不會打擾到你們吧?」他眉尾微微下撇,表情可憐巴巴。青玄擺擺手:「坐門口怎麼會打擾我們,小友儘管坐就是,我們就先進去了。」寧澤文:……他愁著張臉還真就地坐在了門檻上。寧星阮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跟在青玄道長身後進了東廂房。青玄把經書從卧室拿出來,放在會客廳的桌子上,翻出其中一篇指給寧星阮,讓他先抄一遍熟悉熟悉。「抄經要至誠至恭,姿勢端正心緒平和。」青玄擺好筆墨,毛筆蘸了墨汁遞到寧星阮手裡。寧星阮小時候跟著寧星磊一起和四爺爺學過幾天毛筆字,只是好久沒碰過,他有些虛。「筆拿的有點靠上了。」青玄捏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將毛筆往上提了提。「背要挺直,脖頸前傾會累。」他手指點在寧星阮下巴處,示意寧星阮往後收。寧星阮一一照做,寫了幾個字後手感慢慢回來,他便一心沉浸在抄經中。青玄道長朝門外看去,從這裡往外看,斜斜看過去剛好能看見坐在門檻上的寧澤文,寧澤文自然也能看見裡面。兩人對視,青玄頷首對他笑了笑,笑容十分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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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前男友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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