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夏油傑有點尷尬，飛快地改好了稱呼：「先生你好，請問你是怎麼認識五條悟的。」日輪真一手上的動作不停，飛快把自己剝得只剩中衣，聽到夏油傑的問題，他抬頭看過去，帶著一絲古怪。「原來五條悟沒有和你們說過我啊？」聽著他篤定的語氣，就像自己在五條悟那裡佔據了極重要的位置，夏油傑仔細想了想。發色、瞳色，除了性別，好吧，他是男孩。「你是東京！」夏油傑瞳孔一縮，他是怎麼把東京看成柔弱無法自理的女孩的？夏油傑想起五條悟曾經說過的，即使是他的眼睛，所看見的東京，也是和普通人一樣的，他能完全融入人群里。「我看起來不像嗎？」男孩眨了眨湖藍色的眼睛，頭頂忽然豎起來一雙柔軟的耳朵，身後也抽出兩根纖細的尾巴，「唔，這樣看起來像了嗎？」看著貓又標誌性的特徵，夏油傑有點想笑。為什麼眼前的城市意識給了他一種小孩子的錯覺，他是怎麼覺得有了耳朵和尾巴就可以被判斷出身份。不過轉念一想，對方可是會和五條悟搶零食吃的類型，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為過。作為東京高專的學生，夏油傑知道的事情比普通民眾要多，但也多不到哪裡去。第一次知道城市意識的存在還是在網路上，類似小說漫畫里的黑暗英雄，當時他還是當做怪談來看待，甚至還根據東京特徵幻想了一下城市意識的樣子。應該是給人穩重感高級精英，畢竟東京還是個國際大都市，考慮到代行首都的職責這一點的話，說不定還是所有城市意識里的老大呢。不過這樣的幻想沒有保持太久，從五條悟那裡了解到城市意識的真實存在後，關於東京的形象在他心裡就奇奇怪怪了起來。再加上他一直也沒機會見到東京，所以也一直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誰能想到，真的和五條悟說的那樣！看見夏油傑一副濾鏡破碎的表情，貓又變得忿忿不平起來：「你那是什麼表情！要不是京都說城市和人類的羈絆最深，就應該保持基本的人形，我也不想把尾巴和耳朵藏起來的。」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姑且先安撫一下炸毛的東京貓貓。「不是的，你和我想象中的東京是有出入。」夏油傑看見貓又的表情變化，立馬又改了口風，「但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威嚴的多，有種不愧是東京的意思！」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夏油傑發現，東京的尾巴在上翹。丸子頭少年有些疑惑，城市都這麼好懂的嗎？直到把貓咪順毛了，夏油傑又重新回歸正題：「那麼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這裡是東京。」男孩一臉理所當然，「而我就是東京。」言下之意是，他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亂跑的咒術師們。東京又道：「這裡不是你們該進來的地方，不過你們進來了，那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夏油傑留意到他用的複數詞，果然五條悟也和他一樣進來了。不過他沒多問，如果說誰能更加清楚東京的異常，除了東京不會有任何人了，所以他能夠幫上東京的忙是最好的。「請務必讓我能幫上忙。」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油傑莫名背後發寒了一下，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呢？他沒多想，在打算要問具體什麼忙的時候，發現自己突然說不出話來了，連身體也失去了感應。他聽見東京意識語氣都歡樂了幾分：「你居然同意了，我以為你應該會猶豫一下的，五條悟就肯定不會同意的。」恐慌？憤怒？恐怕都有一點。夏油傑怎麼也想不明白東京為什麼要暗算他？或者說放倒他對東京有什麼好處？作為咒術師，大部分的人類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那麼普通人之於他們就像他們之於城市意識了。明明方才的談話還很愉快……那一雙湖藍色的眼睛還是那樣清澈純真，但是它的主人靠近過來，吐出的話卻那樣殘忍「接下來我的行為可能會讓你很痛苦，為了你好，請暫時睡著吧。」緊接著，一隻柔軟的手覆蓋上了夏油傑的眼睛，視線被遮住，困意席捲了上來。不可以，不可以睡著至少要給在這裡的五條悟留個信，讓他小心東京……最終，不可抵禦的困意終究讓丸子頭咒術師陷入了沉睡。過了不知道多久，夏油傑從昏睡中醒來，眼睛昏昏沉沉中只能睜開了一條縫。「你醒了，不用擔心，手術很成功。」熟悉的聲音幽幽地在耳邊響起。夏油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急忙坐了起來。果不其然說這話的人，正是他的同窗摯友五條悟。「你怎麼找到我的？」夏油傑剛剛問出口，突然感到了一絲奇怪。

面前的五條悟，身著一身淺藍色的小振袖，頭上帶著嬌俏的髮飾，臉上還滿是嬌羞，怎麼看都是一副小女生的打扮。「太夫好，我是過來侍奉太夫的禿。」五條悟忸怩著作態。夏油傑揉揉眼，眼前的景色卻不曾變幻，於是他脫口而出：「悟，你壞掉了嗎？」五條悟端著的表情終於憋不住了，趴在榻榻米上大笑起來：「還說我，夏油花魁也好不到哪裡去！」有了五條悟的提醒，夏油傑才反應過來去查看自己。金紅兩色的服飾，上面用金色的線綉出了大片的彼岸花圖案，華麗異常，也沉重異常。作為花魁的服飾，穿在合適的人身上自然是賞心悅目的。夏油傑陷入了沉默，如果他沒記錯，這原本是穿在東京身上，而現在套在了他身上。聯想到東京一系列的行為，夏油傑突然就能明白東京所謂的要他幫忙，原來指的是這個啊！黑著臉的少年，起身就打算把衣服脫下來，但馬上就被五條悟阻止了。「我不建議你脫下來，畢竟我們需要一個身份。」夏油傑還是不能接受女裝：「我們可以換一個身份。」五條悟卻搖搖頭：「你以為這裡是普通的花街嗎，隨便偽裝一下身份就能進來？這裡的身份都是被賦予的，可以交換，不可以拋棄。」夏油傑沉思了一下，暫時接受了自己要穿著女士和服行動。「你比我早來多久？關於這裡你了解多少？東京也來這裡了你知道嗎？」夏油傑一口氣提出幾個問題。五條悟深吸一口氣，講述了他這些天的經歷。「我是下午六點多進入的這個世界，如果你也是執行夜蛾老師的任務進來的話，我們之間隔不了多長時間，但是按照這邊的時間流速，我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周了……」六眼是雙很神奇的眼睛，在收集情報上也出類拔萃。「我找不到離開這個結界的方法，但就我這些天的觀察，這是個夢域結界。如果我們找到夢境的主人，說不定就能從這裡離開。」「夢？是噩夢吧。」出於職業的考究，夏油傑如此道。五條悟笑眯眯地道：「如果是吉原的女性，那肯定是噩夢，如果是這裡的客人，那就說不定了。不過在我認為，這是女性的夢境。夢境的地點是吉原，我有嘗試出去過，但最終都會回到這裡，如果是男性的話，他們是不會被束縛在花街的。」夏油傑覺得這個推斷很靠譜，也從中得出了自己的推論：「因為是吉原的女性，所以他們的夢裡大部分的身份就是花娘、客人、老|鴇……我們也只能用這些身份活動。」一開始他還不了解東京為什麼要和他換衣服，現在看來東京的目的很明確。在花街，女性的活動是受到約束的，但要說自由度最大的角色，他之前的客人身份就很自由。「原來東京是這麼想的。」夏油傑喃喃道。五條悟笑著玩笑道：「不，也許他只是想要看你穿女裝罷了。」聯想到自己被迫害的經歷，現在有個人陪他穿女裝，五條悟突然覺得女裝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小小的打岔過後，五條悟突然詢問道：「傑，你知道鬼殺隊嗎？」「你是說從平安時期活躍到大正時期的獵鬼人？」有認真學習歷史典籍的夏油傑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對哦，我們好像誤入了鬼殺隊的戰場。」……「啊丘！」日輪真一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宿主，是不是夏油傑在念叨你？】「不知道，我才不想管。」日輪真一才不會關兩個高專生如何在花街接受花魁培訓，反正那不會是一段快樂的回憶，也許有了這次經歷，那兩個高專生就不會仗著自己的天賦亂摸東西了。【宿主，你知道嗎？雖然你扒了夏油傑衣服，但是夏油傑對你的好感度沒有降誒。】「你確定我控制他的時候，他沒有降好感？」【也就那一下，剛剛全部漲回來了。】日輪真一隨意敷衍了幾句，然後把系統屏蔽掉，現在他要帶入角色，做一個合格的花街客人。「大人，你不喜歡喝妾身的茶嗎？」化名為蕨姬，本體為上弦之六的墮姬將新沏的茶遞到日輪真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