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夜襲馬嵬驛

黑暗中，遠遠近近像是有一群群螢火蟲，在馬鬼驛外面聚散離合。樑柱粗略的計算了一下，犬戎人的數量上千，而且全都是來去如風的騎兵。一千多人，圍攻城池可能人數太少，但對付一個馬鬼驛，卻足以把驛站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尤其是黑暗之中，士兵們沒有樑柱的高空視角，他們只看到數不清的火把圍着驛站打轉轉，見樑柱來了，領軍的禁軍校尉李四石向他詢問，該如何應對犬戎人的攻擊。樑柱的回答是：把動靜再搞大一點。馬鬼驛距離縣城數里，距離長安不到一百里，如果這個位置火光衝天，肯定會引起附近皇朝士兵的注意。在樑柱的指揮下，皇朝士兵和驛卒將柴草捆成球、潑上火油，點燃后從驛站的牆壁上推了下去。火球向前翻滾出一段距離，然後砰的一下散架了。熊熊烈火散開，大面積燃燒，照亮了好大一片區域。十幾個火球在驛站外面燃燒，不但驚嚇了犬戎人的馬匹，同時將驛站外面的情況照的很通透。明亮的光線之下，犬戎人根本無所遁形。一陣箭雨潑灑過來，犬戎騎兵不是驚慌失措的逃走，就是倒在皇朝士兵的箭雨之下。犬戎人聚在遠處但又不肯離開，似乎在商議着什麼。樑柱冷笑。這些犬戎人啊，終究還是不死心啊。數量超過一千的犬戎騎兵繞到皇朝腹地，任務當然就是破壞一切。原本人數不多又儲備豐厚的馬鬼驛，自然成了犬戎人攻擊的首選目標。如果不是樑柱他們恰巧趕到，驛站里的三十多人連牆壁都站不滿，只能躲到塢堡裏面去了。只是這次樑柱的目標，不是為了救援馬鬼驛，而是為了檢驗手持火炮的威力。黑燈瞎火的，犬戎騎兵又隊形散亂，現在試驗武器還有點不夠看。只能暫時拖一下了。樑柱看着遠處的犬戎人大聲說道：「各位親，都給我精神點，這些犬戎人今晚不會罷休的。」果然，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后，犬戎人又有了動靜。犬戎人放棄了馬匹，他們十幾個人一組，舉著臨時用木板拼湊的大盾，緩緩靠近馬鬼驛。皇朝士兵的弓箭不好使了，弩箭打在木板上，根本無法穿透。躲在木板後面的犬戎人似乎還在準備什麼……片刻之後，犬戎人靠近了馬鬼驛的院牆，猛然掀開木板。雙方相距不到五十步，一高一下爆發了激烈的弓箭對射。皇朝士兵一個照面就用弩箭射死了四十多個犬戎人，還有相當數量的傷者，以人數計算，命中率高達七成。而犬戎人密集而快速的箭雨鋪天蓋地，也射死了六個皇朝士兵。這些士兵大多數是倒霉的驛卒。而金吾衛的盔甲厚的一逼，蠻族人的弓箭根本射不動。在第二輪第三輪的攢射中，壓得皇朝士兵不敢輕易冒頭。驛站外傳來犬戎人的歡呼聲，更多更密集的箭雨壓制着皇朝士兵。同時，犬戎人使用撓鈎和人梯，朝着驛站的牆頭攀爬。眼看勢頭不對，馬鬼驛的武者們開始加入戰團。

至於樑柱，他為了不把犬戎人嚇得逃竄，所以很蹩腳的一手舉盾牌，一手拿鋼刀，向耐住了性子一名即將爬上牆頭的犬戎人砍去。正在攀爬的犬戎人雙手無法遮護，被樑柱一刀梟首，腦袋吧唧一聲的朝下面掉去。犬戎人發出憤怒的吼聲，附近數十張弓齊刷刷朝着樑柱這邊轉了過來。火光中，咻咻咻的破空聲不絕於耳，樑柱手中的盾牌一下子變成了刺蝟。李四石雖然知道廠公大人的武力值爆表，但還是怕樑柱出事啊。李四石在小太監身邊吼了聲「射」，然後帶着十幾個皇朝士兵猛然站起來，朝着犬戎人一輪怒射。雙方距離近，犬戎人措手不及，所以皇朝士兵這一輪怒射幾乎箭無虛發，十多個犬戎人倒在血泊中。死了的倒還乾脆，最慘的是那些重傷的犬戎人，抱着傷口在地上呼號慘叫，令人毛骨悚然。楚楚躲在樑柱身後，她的境界剛剛達到中階，但箭術頗為精湛。楚國當年的強弓手天下聞名，楚楚也善於弓箭之術。女孩站在馬鬼驛的圍牆上，連續三支羽箭射出，不但百發百中，而且全是一箭封喉。皇朝士兵紛紛歡呼喝彩，而犬戎人則氣得不行。一名中等身材的犬戎人越眾而出，他左手拿着黑黝黝的鐵胎弓，右手拿着六支羽箭。羽箭在犬戎神箭手的掌中自然散開，宛如孔雀開屏，又如同一把蒲扇。看這個樣子，大家都知道，這是要單挑啊。這時候，智商比較低下的犬戎人就圍過來看熱鬧了。樑柱一看機會來了，連忙去拿手持炮，準備朝着人群點火開炮。而另一邊，犬戎神箭手舉弓，朝着楚楚連發連射。羽箭破空而來，又快又狠，真是密如連珠。楚楚很不服輸，她舉著弓箭儘力還擊。羽箭破空聲不絕於耳，緊跟着，拿着炮正準備上牆的樑柱，聽到少女一聲痛呼。樑柱的心一下子揪緊了……幾滴熱乎乎的鮮血落在樑柱脖子上。小太監連忙丟掉手中的火炮，一把抱住向後摔倒的楚楚。火光下，只見楚楚的右胸插著一支羽箭，臉色蒼白，嘴角溢出紫紅色帶泡沫的血水。樑柱抱着楚楚躍下院牆，將女孩平放在地上，心中滿是痛惜。犬戎神箭手連發連射，箭矢快如閃電，樑柱也沒想到，楚楚這麼快就中箭了。樑柱大聲喊了兩句「大夫」，一個軍醫迅速跑了過來。只是，看到楚楚傷的這麼重，軍醫也變了臉色。樑柱伸手從軍醫手中搶過剪刀，咔嚓一下剪斷箭桿，然後伸出手指，在傷口附近的穴道連續點了幾下。讓軍醫大感神奇的是，楚楚傷口的出血立刻減緩了。「大人，幫~幫我……」楚楚艱難的說道：「幫我殺了他！」樑柱點點頭，他隨手抓起一支步槊，飛身躍上院牆。小太監的身體飄然而出。面沉似水的樑柱一落地，步槊的槍刃就左右橫掃，三名犬戎人慘呼倒地。樑柱朝那個神箭手怒吼：「小子，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