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眼？千里眼？

眾人皆以為秦少爺是悲憤過度，在夫人安排下送至卧房休息了。

可也是怪事，整整一天也不見秦川醒來，秦氏也從悲痛中回過神來，喊了半天沒有任何動靜差人找了大夫過來看看，大夫一番診治后沒能看出任何毛病來，只說或許是悲傷過度昏死過去，等等應該就沒事了。

就這樣又一連睡了六天在秦寶山的頭七也就是回魂夜的當晚突然醒了過來，直喊著餓了，慌得丑兒趕忙做了一桌子飯菜。

令人出奇的是，醒來后的秦川竟一口氣將一桌子飯菜吃了個乾淨。

吃罷，才聽丑兒說自己已經一連昏睡了七天，於是默默來到父親靈堂前和母親一同跪拜著。

即將子夜時分，總覺得一股陰森森的涼氣從背後冒了出來，回頭一看，突然看到兩個臉色慘白的官差押著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囚犯身體猶如透明一般穿門而來。

只見那頭髮亂糟糟的囚犯緩緩抬起頭來，無限留戀的掃視了屋中的秦氏與秦川一眼后便轉身離去。

當囚犯抬起頭時，詫異的秦川發現這竟然是自己的父親秦寶山。

一邊喊一邊撲了過去，只見官差帶著秦寶山充耳不聞如方才穿入大門時一般又穿了出去。

待即將離去時，那兩個官差似乎有所察覺般，透過大門，回頭看了一眼秦川。一臉狐疑的低頭交談一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秦川後身形漸漸消散無影。

眾人看到秦川如此舉動均以為是入了魔怔，拿紙錢邊燒邊念叨一串聽不懂的嗡嗡聲，直念叨秦川不再魔怔方才作罷。

秦川原想將自己所見說出來可轉念一想，如此離奇之事，說出來估計也沒人相信。推說身體不舒服便回到自己房間去了，秦氏只是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靜躺在床上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秦川確信那不是幻覺，可也明白別人也不可能相信自己，就這樣睜著眼睛獃獃地望著窗外的明月只覺今晚的明月特別清亮，似乎能看到月上那深深淺淺的溝壑，就這樣睜著眼睛一直看著看著越發覺得清楚，最後竟然毫無知覺的再次昏睡過去。

不知不覺已過去大半個多月，秦寶山的後事早已料理完畢。

王霸天在秦寶山離世后依舊安然無恙的遊盪在臨安城的各個酒肆之中，反倒是秦家酒樓被查封了。

偌大的秦家失去了主要的經濟來源，往昔的富足生活早已不在，秦氏也只好將家裡的僕人一個個送些銀兩相繼遣散了，還好秦寶山生前留下些積蓄，也夠秦氏和秦川日常花銷的，只是這秦家大院不禁多了幾分蕭瑟與落寞。

而秦川自從那夜以來，每晚都能看到大街上隨意閑逛的孤魂野鬼，起初也是嚇得不輕，後來看得多了也是習以為常，甚至有時看到面善的還敢伸手去抓，可每次總是摸著個空。後來漸漸發覺不光是鬼，無意中發現每晚望著天上的明月總覺得越看越近似乎都能看到月上細細的砂礫，望的出神還伸出手來朝著天上的月亮抓去。

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而在不經意間聽到秦家酒樓主人已換作了王霸天並改為霸天酒家了。秦氏聽聞只是唉聲嘆氣的搖搖頭，嘆息道「世道不公」而秦川只是緊握著雙拳一言不發。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的光景，秦川也慢慢長到了十九歲，由剛開始的一身養尊處優的細嫩變成了一名體格健碩的大小伙了。

再過大半年也就二十了，算是成人了。秦氏自秦寶山離世后就一直尋思著得給秦川找個好婆家了，秦家就秦川一棵獨苗可不能在她手裡斷了香火不然可怎麼對得起秦家的先人們啊！

可自從出了那場風波后，當初十里八巷忙乎著為秦川說親的人，現在一個也沒了影。即便是近前的鄰居，雖說表面上對秦家母子一團和氣卻少了當初那一份親近。

想來也是，和王霸天結過梁子的人，誰又敢親近呢！

秦氏就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清晰的倩影來。這人便是秦家老夥計的女兒，丑兒！

說起這丑兒原本是秦家老夥計在河邊撿到的，剛開始時候丑兒的樣貌著實丑的嚇人，一張精緻的小臉，出奇大的眼睛，原本也是一個小美人來的，可偏偏卻長著一隻極其醜陋衝天鼻，似乎這隻醜陋的鼻子的意義便是保持精緻臉蛋的平衡，以免丑兒過分的美麗。就這麼一個衝天鼻硬生生的把這一張臉給毀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被父母遺棄在一處小河邊。碰巧被秦家老夥計撿到，老夥計中年喪妻，也沒能留下個一兒半女，撿到丑兒后心想老了還有個女兒為自己送終便抱了回來。

卻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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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難料丑兒那時可是丑到親生父母都拋棄的人，可越長越人才，到了現在已是雙十之年，人美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

人家都說老夥計命好，老天賞了個女兒。

可只有老夥計自己清楚，自己命好沒錯，最重要的是丑兒這丫頭自己爭氣，小的時候丑兒不知道一天要哭多少次，就因為長了個醜陋的鼻子被其他小孩疏遠、恥笑，除了秦川以外沒人和她玩。

後來無意間，老夥計發現五六歲的丑兒每晚洗漱時總會耽擱好久，有時甚至會伴著一兩聲低吟。

時間久了，老夥計不免有些疑惑，問了又不說，於是偷偷地待丑兒熟睡后掀開窗戶才知道緣由。

這五六歲的小丑兒竟每晚睡覺時拿兩片木片用一塊白布狠狠壓緊鼻子，一個人默默糾正著自己的朝天鼻。

有幾次，老夥計借著清幽的月光看到白白的一層布片上由於小姑娘太大力擦破了皮，隱隱透出點點的紅花。老夥計看的心疼卻又無計可施，只得裝作不知情。

不曾想小小的丑兒竟然一直堅持著，十多年的功夫真的將朝天鼻給整治好了，如今的這隻鼻子玲瓏小巧，配上一雙烏溜溜的透亮的黑眼珠，渾然天成，活脫脫的長成了一個大美人。

秦氏也是從小看著丑兒長大的，這姑娘不僅懂事還孝順，操持家裡的事務更是沒得說，長了秦川一歲，打小就和秦川一起玩到大，秦氏看得出來，丑兒是喜歡秦川的，老爺在時每次秦川不好好讀書被罰不能吃飯時總偷偷把做好的飯菜送到秦川房間，老爺走了之後，也每日陪著秦川，默默地陪著和秦川一起發獃，現在每天總時不時跑到秦家幫秦川一起幹活，做飯給他們母子，秦氏看出來她有這份心。

於是便思索著找個機會把事和兩個孩子講明了早點把事辦了，盼著早點抱上孫子了卻一樁心愿，也對得起老爺和秦家先人了。

這日，丑兒如往常一樣來到秦家做飯，一旁的秦川光著膀子在外劈柴，秦氏也在幫忙做飯，便問道「丑兒，你都到了成家年紀了，可有中意的人，要是有就和我說說，我幫你說個媒，你看怎樣？」

丑兒臉騰的就紅了生怕門外的秦川聽到，不禁看了一眼外面的秦川，低頭回應道「伯母，你怎麼突然說起來這個，我還沒想過呢，再等幾年再說也不晚。」

「那可不行，姑娘家就該趁著大好年華把自己嫁出去，再等等成了老姑娘還有誰會要啊！」秦氏勸道，「丑兒，你看秦川怎樣，要覺得行我就替你作主把事給辦了」

「哎呀，你說什麼呢，伯母，再說我就走了」丑兒輕輕跺腳說道。

「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飯都做好了我們吃飯，吃飯！」秦氏順勢把話題轉開。

吃飯時，秦氏又趁熱打鐵問秦川「兒子你已經成年了，你爹走得早，你又秦家唯一的血脈，也是時候找個好婆家為秦家延續香火了，你覺得你丑兒姐怎樣？」

正在吃飯的丑兒聽到這臉紅的像要滴血似的，一聲不吭的低頭夾著菜。

「娘，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我現在還不想這些事，我不會娶丑兒的！」秦川說完就後悔自己一時多嘴，可又不知怎麼挽回也就尷尬的不出聲，悶頭吃飯。

丑兒聽到秦川的話，身體頓時軟癱下來，手中的筷子不覺間滑落在地，撿起后推脫著身體不舒服，一路小跑而去。

秦氏怒聲問秦川，為何這般，秦川只是悶頭不作聲，最後乾脆出了門閑逛去了。

自從有了那次飯桌尷尬之後，丑兒幾乎沒和秦川說過什麼話，可還是會一如往常來秦家幫忙料理瑣事，秦川多次想和丑兒說明白，可每次都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說起遂苦笑搖頭作罷。

日出月落，春去秋來，又是大半年過去，秦川二十之期亦將至，越覺得自己雙眼發生了些奇怪的變化，能看得很遠，遠到百米外的一隻飛蟲翅膀微振的起伏變化，可看過之後眼睛痛得睜不開，才發覺眼睛有極限不能用過度。

最奇異的莫過於那次臉紅的發現，有回晚上睡不著坐在床上發獃，恍惚中目光似乎穿過了后牆，仔細看時卻看到丑兒在洗澡，水珠順著丑兒雪白的脖頸肆意的滑落在光滑的玉背上，看到這一具曼妙的酮體，秦川臉火辣辣的血在急速的往上沖，連忙別過頭去，那幅美妙的畫面早已揮之不去，又神差鬼使的轉過頭來，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就這樣一邊自責一邊安慰自己只是看看而已，最後漸漸變成用手遮住眼睛張開一條縫痴痴的看著，可僅僅片刻，秦川頭痛欲裂，雙眼一陣灼傷之感，不待喊叫便昏死過去。

自那晚後秦川安分了許多，也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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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明白了自己雙目的一些奧秘，不敢再輕易使用。

一日，在大街上買東西的秦川突然看到幾個地痞無賴拽著丑兒要帶走，秦家老夥計在旁邊苦苦哀求。

周圍滿滿的圍觀了一群人卻不見有人制止，秦川見狀趕忙飛奔向前。當看到秦川到來，丑兒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掙脫了兩個無賴直撲到秦川懷裡，秦川輕撫著丑兒玉背寬慰道「沒事的，有我在」隨著沖著幾人凜然道「你們要做什麼？」

「你問問那個老傢伙就知道了，欠了我們賭坊的債不拿他女兒抵，你要是替他也行，不然就少在這裝狗熊。」一個無賴叫囂道。

秦川瞪了眼老實巴交的秦家老夥計，也沒料到會有這種事，可從他沉默無奈表情看出來那無賴所言不虛。無奈道「欠了你們多少，我替他還。」

無賴中有人認出秦川來，開口道「既然秦少爺這麼說，事情就好辦了，那就和我們走一趟把賬算清了，我們也就不再為難他們父女了。」

「前面帶路！」說罷秦川便跟著幾人離去。

老夥計一看事態不妙，一咬牙帶著丑兒跑回去尋秦氏去了。

到了賭坊見了賭坊老闆李虎，一聽秦川身無分文就來了還說替人還債，哈哈大笑，咬牙道「你是拿哥們逗樂呢，還是不怕死呢？沒錢還敢來賭坊還債！」

「李老闆，我既然來了，自然是來還債的，只是我還的方式有點不一樣。」秦川無形中已有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感受到秦川無形中的氣場，李虎反倒略有些平和道「你小子有點意思，你倒說說你打算怎麼還。」

「既然是賭桌上欠下的債自然是賭桌上還回去」秦川自信十足道。

「有意思，你小子什麼都沒有，還敢跟我賭，你拿什麼和我賭？」

「你覺得我秦家那老宅子怎樣，夠不夠老夥計欠你的賭債？」

「秦家宅院？說話當真！」李虎驚喜不已道。

「大丈夫說話算數！」

「好，我跟你賭！」

賭坊里的人見此形勢，紛紛趕到這邊看個熱鬧，看看這秦少年是不是瘋了敢和李虎賭。

只聽李虎豪氣道「在賭本上我佔了便宜，賭什麼你來挑。」

「那就聽李老闆的，我選搖色子猜點數，最接近的人算贏」秦川微笑道。

「好好好，這可是你自找的」李虎高興道。

旁邊一群人不禁唏噓著『秦家小子怕要栽跟頭了，李虎是什麼人啊，賭坊老大，就數色子玩的最溜，秦家小子自求多福吧！』

為公平起見找了個看熱鬧的人來搖，待搖定落下，秦川讓李虎先猜。

「幺幺五！」憑藉多年的賭技，李虎敢確保八九不離十。

秦川緊盯著搖盅後會心一笑「我猜幺幺三」

眾人都盯緊了檯面，只聽得那人一聲「開嘍」，三個色子靜靜地立在那裡，幺幺三，絲毫不差。

李虎盯著色子半天，待到秦川拱手將要離去時，大聲道「慢，秦少爺！」

「怎麼李大老闆說話不作數，要反悔？」秦川疑惑道。

「我李某人自認為還是個輸的起的人，只是李某還頭回在自己絕活上栽了回，想贏回點臉面，這次換我親自來，你再猜猜，要是猜對，這一百兩便是你的，錯了也沒不會為難秦公子，這麼多人看著，我李虎說話算話！」李虎大聲道。

「那就卻之不恭了！」秦川抱拳道。

隨著一串嘩啦的聲響靜下來，秦川脫口而出「二二三」。

待剛要打開時，秦川又突然改口說「幺四六」李虎聞言，心中不禁一顫，腳下的機關再次撥動。

「幺三五」聽到秦川再次改口，李虎不禁惱羞道「秦少爺你到底有完沒完了？」

「這要看你啊，李老闆！」李虎看著秦川一雙攝人心魄的明眸，心裡已明白這是秦川在給他面子沒拆穿。頓時服軟了下來，朝著秦川拱手道「今日才發現秦少爺是位高人，李某服了」說罷搖盅也沒打開，直接將一張銀票拍在賭桌上。

秦川卻沒有接過，拱手道「李老闆今日實屬無奈只想幫一把以前老夥計，多有得罪，那一百兩就當兄弟請你喝酒了，後會有期」說完便大步而去。

望著秦川走出的背影，李虎放在桌上的銀票也沒拿，樂呵一笑喃喃道「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啊」搖搖頭轉身退入內堂。

待李虎走遠，有人好奇掀開搖盅，只見幺三五三顆色子靜靜地躺在搖盅里，眾人一看不禁驚呼道「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