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下啟蒙
青兒一臉戒備地盯着老夫子，記憶中如潮水般湧現出來，眼前之人一點也沒變，整齊的髮髻，一身漿水的灰白長袍，眼神中顯現出無窮睿智。
夫子神情自若的走到椅子邊坐下，手裏還捧著本書，和藹的看着青兒，緩緩說道：「你這麼大喇喇地開着妖族威壓前來，當真不怕別的修士就地把你斬妖除魔么？對修士來說，妖氣可以斂去，威壓卻是不行，威壓只對野獸和妖族有用，你須切記。」
妖族的威壓？
青兒一聽，心中頓時一驚。
「放心吧，我不會傷你。你既開了靈智，還聽了我那麼久的課，也算我的半個學生，既然做了夫子，那便有教無類，你有何疑惑便可問來，老朽來給你解惑。」
青兒頓覺渾身一松，那種無法動彈的感覺一掃而光，於是匆忙爬上夫子對面的桌子，月光順着窗戶散落在一人一蛇的身上，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
只聽青蛇畏畏縮縮地口吐人言道：「夫子也是修士？」
「不錯，不過老夫既言明不會傷你，你便無需害怕。」
「夫子喚我青兒便好。青兒多謝夫子不棄，授業了那麼長時日。青兒初涉修行，關於修行疑惑頗多，希望老師可以解惑，青兒想問妖族要如何修行？」
「人為萬物之靈，天生受上天眷顧，故而人族有天下最適合修鍊的體質，只要有靈根便可聚靈氣，進而打磨經脈，修行一日千里。」
「而禽獸草木可否修行取決於自身血脈，有的血脈天生便可吸收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化為妖力，有的則不可，此為妖與獸之大別。傳說有些洪荒異種血脈高貴，血脈中自帶功法。妖族修行境界和人類相仿，化精對練氣、化形對築基、凝丹對結丹，之後的境界我不必說，你修到那一步自會知曉。既開靈智，你現在便是化精境界。」
「那老師可知化精境界如何細分層次？」青兒急切地問道。
「人類體內有奇經八脈，故練氣期分為九層，打通一脈為一層，最後一層靈氣在丹田化海，成就築基。妖族種類繁多，不可一言蔽之，但人族和妖族相處日久，老朽對妖族修行也有了解。但凡妖族，化精期開靈識、煉化橫骨可人言為四層，妖氣外放可施法術為六層，妖氣凝練使心臟玲瓏化為八層。」
「老師可知妖族何時可化為人形？」這是青兒最關心的問題。
「由字意可知，進入化形期便可化為人形，玲瓏心可化出人體臟器髮膚，煉化為人形。相傳億萬年前帝陰聖祖娘娘造人，但人畢竟是萬物之靈，神明不忍妖族被欺，便修改天道規則使妖類也可化為人形。可天道不仁，妖族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人族，大部分妖族化形後繼續披鱗戴角。相傳有妖族高貴血脈配合功法可以完全遮蔽妖族特徵，但此類妖族及其稀有。」夫子說到帝陰聖祖娘娘時，虔誠地起身隔空作揖，一絲一毫也不敢怠慢。
「老師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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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你我有師生之義，但卻無師生之名，人妖殊途，你我有緣自會再見，聽了老朽傳授的那麼多經義名著，只盼你將來能成為一位義妖罷了。這本《楚國志》你拿去研讀一二，應該會增長些見識。」夫子擺手打斷青兒的提問，喘了口氣，似乎有些乏力。
說罷，夫子大袖一揮，青兒便感覺一陣目眩，再睜眼竟已到了私塾外，身體還卷著那本《楚國志》。
「竟連感謝的話都沒機會說出口。罷了，以後有機會再來一趟便是。」青兒心中黯然。
夫子對她有啟蒙之恩，如有機會，自己肯定是要回報的。今日收穫巨大，相當於直接掃清修鍊道路的障礙。
按原路溜出城去回到了那個山洞，此刻正值太陽初升，青兒滿心壯志，感覺前路一片坦蕩。
然而咕咕直叫的肚子瞬間把青兒打回了原形。
她得先解決吃飯的問題了。
但讓她和以前一樣出去捕殺獵物生吞？
想！都！別！想！
由於還有開靈智之前的記憶，那種生吞獵物的感覺讓青兒不寒而慄，想想都能作嘔！
餓著肚子的青兒只得忍了一日，趁著夜色再次潛入城中，這次就算再給她兩個膽子也不敢再去釋放威壓了，但是夜視卻完全沒有問題，青兒感覺自己夜晚的視力並不比白天差多少，這算是她首次發現這具身體的一個閃光點。
本能地吐出舌頭舔了舔空氣中的味道，青兒又一次哭笑不得。
她發現方圓約十丈範圍內所有活着的生物的方位都清楚地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這是雷達？好吧，又一個閃光點。這具身體可能需要我再更深入地挖掘一下。」青兒自嘲道。
悄悄地溜進城裏那唯一一家酒樓的后廚，對着曬在屋裏的臘肉和燒雞一頓大快朵頤后，青兒找到一隻很大的編織麻袋，把一隻鐵鍋、一把菜刀、一張砧板和剩下的所有燒雞臘肉還有各種佐料都裝進麻袋中，用尾巴一卷，拖着向城外溜去，在她那間歇性的釋放威壓下，倒是有驚無險地把這一麻袋東西成功地偷走。
好在山洞足夠大，可以容得下做出一個簡易的爐灶來。
不過要是哪個人路過發現了一條自己做飯吃的蛇，怕是要被嚇得魂不附體。
暫時解決了吃飯的問題，青兒便靜下心來好好熟悉一下這具身體。既來之則安之，想要能成功地化形，生存下去，熟悉這具蛇身是生存下去的前提，這點就算青兒再厭惡，也是拎得清的。
半晌之後。
「呲——啪」
一口清亮的毒液激射向對面的那顆大樹，大樹的表面直接被腐蝕出一個人頭大的坑洞，裏面一片焦黑。
「恩，威力還不錯，這也算是一種遠程的攻擊手段了。」青兒有些自得。
接着青兒纏繞上了一棵成人手臂粗細的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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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用力之下，小樹直接被絞斷，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這具蛇身的力量還是超出了青兒的想像。
而那種用舌頭定位獵物位置的感覺，在青兒看來倒類似於前世紅外成像的原理，因為能追蹤定位的都是些恆溫活物。
一直到東方紅日初升，青兒才游回洞穴中，此時她終於算是對這具兩尺長身體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此時有些犯困，青兒卷了一叢乾草把洞口偽裝了一下，便盤身於地上，把心神沉浸下來，沉沉睡去。
但下一刻，蛇眼猛地睜開，因為就在她把心神沉浸下來時，無意識間激發血脈中的妖氣，腦中突然就多了很多信息！
「敖嫣？這便是這具蛇身的名字么？」青兒有些迷惑。
「這......這是，一篇功法？」
一篇滿是金黃文字的功法就這樣漸漸出現在青兒腦中。
——《太上羽化經》
「上承天蘊，銜燭而生。身壑長千里，深泉固九重，生御水靈，兼孕雷霆......靈軀化天道，白日羽化升。」
青兒默默地深讀了一遍這深奧至極的功法前序，有種很奇異的感覺。
就算是她前世文言文學的再渣，也可以猜出這描述的是什麼。
「這難道就是前世那傳說中的......龍？」
一副張牙舞爪，呼風喚雨的場景立時便被被青兒腦補了出來。
「難道這個世界真有龍的存在？那我按照這血脈中的功法修鍊，是不是最後也能化為真龍遨遊天地之間？」青兒頓時有些呼吸急促。
經書的前序過後，猶如目錄一般，具體的各類功法總綱便一一浮現在青兒的腦海中。
《靈目經》
《毒經》
《固形經》
三篇功法總綱浮現，而每個總綱之下都有相應的修鍊功法。
《靈目經》中顯現可修鍊的法術只有一個，叫「天目訣」，根據功法上的說法，此法訣修至深處可「上望穿九天，下洞徹九幽。」
青兒有些不覺明歷。
《毒經》教青兒用自身妖力凝練出一種毒，名曰「幽澈」，無色無味，可麻痹對方全身，讓其渾身無力，但不會傷害對方，時間一過毒性自行消散。
「這個不錯，殺人越貨必備。」青兒如此想道。
而《固形經》下也只有一門功法可供修鍊，名為「龍鱗訣」，可用妖力瞬間強化自己身上的鱗片，使其防禦力大增。
「這經書聽起來這麼唬人，怎麼就只有三個法訣可供修鍊？」
青兒有些失望。
還想着自己終於覺醒了什麼金手指，現在看來這具妖身自帶的功法也沒啥特別之處。
不過有總好過沒有，起碼現在終於有功法可以修鍊用來打發時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