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輩少年郎,曄曄如扶桑

第八章 我輩少年郎,曄曄如扶桑

回到小院后,徐涎背着蔡荷先進了屋內,見其不曾醒來,便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回來的路上時,鄒老道曾說,蔡荷現在是正在恢復生機,換言之就是正睡着覺呢,現在最好的就是不要打擾她,讓她自然醒,方得始終。

在安置好蔡荷后,徐涎走出了門,想着不打擾她。

蔡萱說,她會陪在姐姐蔡荷身邊,來照顧姐姐蔡荷,徐涎沒有拒絕。

和鄒老道一起待在院中,不在去打擾蔡荷休息。

兩人並排坐在院子的台階上,徐涎一隻手托著下巴楞了一會,后對着坐在旁邊的老道說:「這下,我是真的信了,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鬼怪。」

老道嗤笑了一聲:「嘿嘿,其實都是人,呃,也不完全是人?哈哈,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

「你說你都這麼厲害了,幹嘛還要收我為徒。」徐涎不解的問著鄒老道,補充到:「我要有你這等修為,早就神遊天下,笑傲江湖去了。」

徐涎看着一望無際的天空,一想到自己御風而行,飛天遁地,就嚮往的不行。

鄒老道訕然然道:「哈哈,緣分,緣分。」眼睛則是偷偷瞟向了別處。

「那麼,想拜我為師了?「鄒老道又看回來,笑道。

徐涎眉頭微微一蹙,表情略顯嚴肅的到:「想,但不能。」

「曾經,有個人叮囑過我,讓我遠離糾紛,一輩子平平安安過日子。」

徐涎腦海中不自覺出現一身材妙曼的女人身影,正面帶微笑的輕輕撫摸這兒時徐涎的額頭,溫柔的說。

「我只希望涎兒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安安穩穩做人。」只見在徐涎的背後,還站着一個身材不算魁梧,也不瘦弱的高大男子,看着遠方,沉默著。

鄒老道眼神也恍惚了一下,隨之咧了咧嘴,「平平安安可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

這點徐涎不可否認,可他還是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站了起來。

走到了院內那矮槐樹旁邊,雙腳盤起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閉着眼便開始練習飛劍之術。

而這飛劍之術,還不如說是與靈劍增加感情,根本沒有一招半式。

當他沉下心,身體放空去以心御劍時,身邊四周悄然浮現出一些朦朦朧朧的霧氣,伴隨着他的呼吸,慢慢吐納著。

鄒老看着眼前這一幕,歪嘴嘀咕到:「有這等天賦還說什麼遠離糾紛......」

接着鄒老又看了看天邊,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此時的徐涎。

那細小飛劍落紅,在他的身邊慢慢盤旋著。

雖是慢慢盤旋,但浮在徐涎周圍的霧氣會依附在靈劍落紅身上,跟隨着一塊飛行,而飛劍落紅好似受到了保養般,變得更加輕快,飄逸。

伴隨着徐涎每一次呼吸吞吐而入的氣息,在進入徐涎體內后,便會像是泥牛入海,沒了蹤跡,而帶給徐涎的,只是身體愈發輕鬆。

徐涎打坐了兩個時辰才結束,起身後身體果然一身輕鬆,對於這種感覺。

他自己一直認為是坐着休息的久了,恢復了體力,身體重回了精氣十足的狀態。

根本不知道自身情況。

在看了看仍然躺在床上睡覺的蔡荷,以及趴在床邊睡著了的蔡萱,心想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醒,便準備出門進行這一天的打工。

跟鄒老道打過招呼后,他便獨自出門了。

當然第一個地點便是小鎮西邊的菩薩廟了。

這次徐涎還帶着那塊近乎破碎的玉片,上次想要詢問,沒想到吳爺爺竟突然消失了,想着可能有什麼事從別的門出去了,便不告而別。

徐涎輕快的跑過各各熟悉的街道,來到廟前。

那裏還和往常一樣,掃帚還靠在紅色的石牆上,廟前那香爐還是依舊的沒幾根上貢的香。

他輕車熟路的清掃香灰,拿起掃帚清掃落葉灰塵,將菩薩廟清理的乾乾淨淨。

而後走進廟內,又在菩薩像前拜了拜。

而那老僧人吳爺爺,其實一直在屋中菩薩像下盤腿閉眼打坐着,待到徐涎拜完了神像后,才睜開了雙眼。

「那白鬍子老道見過了?」老僧吳爺爺嗓音略帶沙啞的說。

徐涎雙手合十淡然跪在菩薩像前說道:「見過了,那人自稱開明山鄒明,十分厲害,一出面就把問題解決了。」

「恩。」老僧又閉上雙眼。

「那人是真心收你為徒,不是壞人,但在沒有落地生根前,不可亂來,當然認不認由你。」

徐涎起身走到老僧的旁邊,學着他的樣子,盤腿坐下,略帶抱怨的,「我娘曾說希望我遠離糾紛,一輩子平平凡凡的活着。」

「那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就這樣待在小鎮里,最終老死在這裏嗎!」老僧雖然是出家人,但脾氣卻一點也不沉穩,怒聲到。

徐涎小犯嘀咕:「明明是一個僧人,脾氣還挺大。」

「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資質過於平庸,出生后就被斷定與修行之路無緣,就算我想不平凡,也挺難的」

一提到這,僧人更生氣了,兩條眉毛都快打結一般,用力捏着手中那充滿年代感的佛珠。

僧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事到如今,你已然身陷泥潭之中,這次還想隔岸觀火,做到事不關己,怕是不可能了。」

「吳爺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盯上了我?」徐涎疑惑到。

僧人看看屋外說道:「你莫真的以為,只要救了那蔡氏姐妹,就結束了吧。」

「您是說那給蔡荷姑娘下毒的兇手?」徐涎看向臉上充滿皺紋的老僧,「我與他又無冤無仇,再說了,這不還有您呢嗎。」徐涎嘿嘿笑道。

僧人撇了一眼徐涎,「此時關聯眾多,小鎮內的人都不能出手,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啊?都不能出手,這是為何啊,難道那下毒之人,背景滔天?」徐涎一驚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相信。

「倒不是這下毒之人,而是這背後的關係。」

「既然事已至此,我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小鎮。」老僧單手收於腹前,一手捏著佛珠。

此話一出更傻眼了,探出頭:「什麼?您要走,這是為何,您要去哪啊。」徐涎像個愚鈍蒙童一般,不停發問。

先不說老僧吳爺爺對待徐涎如何,他徐涎本就把吳爺爺看的極其重要,真當做自己親爺爺一般。

這突然說要走,內心當然很是不舍,這讓本就無依無靠的徐涎,感到更加的孤單,而且,這唯一的賺錢途徑,也就要馬上斷了,讓他心痛不已。

老僧繼續捏轉着佛珠,淡然道:「有一些陳年舊事,不可不做,不做不行。」

「幹嘛?我又不是要死了,你那一副什麼表情,怎麼,盼着我死是嗎。」老僧斜著一隻眼,看著錶情痛苦中帶着一些奇怪的徐涎。

「怎麼會,我盼吳爺爺長命百歲還來不及呢,然後就能每天給我銅錢,嘿嘿。」徐涎在老僧面前顯得很是親近,嬉笑的說道。

老僧撇了撇嘴淺笑道:「放心,我會等到你走了之後再走的,就算那背後之人真敢來小鎮截殺你,那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這規矩有多深。」

徐涎笑了一聲,眼神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僧人說到:「謝謝吳爺爺。」

對於老僧人吳爺爺,徐涎心中有萬丈話,可一句也說不出,因為他想不到應該如何報答吳爺爺,若天下有最好,他直想將最最好獻給吳爺爺。

這麼多年來,不論是道理還是做事,大半都是吳爺爺教的,對吳爺爺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說着,徐涎從腰間口袋中,掏出一片玉片。

只是那玉片滿是裂紋,感覺一觸就會碎掉一般。

「吳爺爺,這是有一次我在蘅桐山遇到了怪事,然後突然掉在我身上的,就是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徐涎一手托著玉片問到。

老僧同樣是斜着眼看着玉片,略帶憤懣的道:「一個昔年的令牌罷了。」

「令牌?那就是不能賣的東西了。」徐涎疑惑的撓撓頭,犯嘀咕的又將玉片收了起來。

起初他還想着,讓見多識廣的吳爺爺看看這玉是不是什麼上好佳品,若真是,就算它滿是裂痕,沒準還能賣個好價錢,沒想到竟然是一塊令牌。

徐涎站起身,拍拍退對僧人說:「吳爺爺,我家裏還躺着蔡荷,蔡萱姑娘,我放心不下,就先離開了。」

老僧點點頭,隨後從袖中拿出了一樣物品,直接丟在徐涎的面前,並說道:「不值一提的入門佛法,回去認真參悟,也算是多一份保障。」

徐涎趕忙半蹲下來,查看躺在地上四四方方的物品。

那地上之物,是一本有些殘破的淡黃色書籍。

而在書面上赫然寫着三個大字!

《金剛咒》

徐涎將其收入衣袖之中,表情鄭重的對着老僧,行了個頂禮,後轉身離去。

在徐涎心中,雖然吳爺爺曾送過他無數東西,但送功法傳承,還是第一次,同樣,能看出吳爺爺這次是真要走了,以後他徐涎身邊,便又少了一個依靠。

看着徐涎遠去的身影,老僧慢慢閉眼入定,嘴巴中喃喃道。

「終於還是來了嗎。」

「去吧,這世界理應有你一份,昔日欠下的孽債,也該好好算算了,他們要看,就讓他們都睜大眼睛,好好看!」

徐涎走出小廟,內心十分複雜,這其中有對吳爺爺的不舍,同樣也有對大千世界的渴望。

少年也想去見見外面的世界,開闊開闊眼界,闖闖那令人肝腸寸斷的江湖,嘗嘗那令人流連忘返的紅塵一夢。

或許此行一去,再見已是不知何年何月,但大道就在腳下,道不斷,永相見。

徐涎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堅定,而他的身影,也愈發拉長。

我輩少年郎,曄曄如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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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敘江湖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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