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神的賭約

「這煎蛋......味道挺別緻啊......」

「那是！我專門去人間學的呢！」

古燼和梅拉兩人坐在客廳的餐桌旁，吃着早餐，聊著天。經過昨日的交流，古燼清晰的感覺到梅拉對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甚至早餐都備了他的份。嚼著嘴裏味道像蠟筆的煎蛋，心裏對眼前挺著胸的神的最後一點敬畏消失無蹤：「要不下次我來做飯？」

「也可以啊，這樣我就不用怕遲到了！」

「你要工作？？」

「這是什麼話，所有神都要工作的。」

「好吧......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創造女神，自然對應的是創造，我的工作就是對被創造的事物進行評估，測試，以及創造新的世界。」

說着，女神炫耀般拿起了兩個碟片盒：「你對這東西熟悉吧。」

大腦又是一陣刺痛，走馬燈一般的記憶畫面又出現了。梅拉輕描淡寫的用神力幫古燼擋下了這一波精神衝擊。隨着恢復的一點點記憶，古燼對眼中的兩個碟片盒有了清晰的印象。

「這是遊戲嗎？」

「這是被創造的世界。而我測試他們的方式就是，降臨到那個世界，然後實地考察。」

「玩遊戲？」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吧！」

古燼眼中亮起了光，他的記憶告訴他，遊戲是個好東西：

「要不我幫你玩......啊不，測試世界？畢竟我不能在這裏白吃白住嘛。」

「噢！那你先幫我測試這3個新世界吧！」女神聽到古燼的提議，顯得很開心，臉上的笑意似乎怎麼也收不住。她馬上掏出了3張光碟，遞給古燼：「我馬上去上班了，冰箱裏應該有不少吃的，我們神不怎麼需要進食，你可以隨便拿；我回來的時候會記得幫你帶個記憶瓶的！」

於是古燼開始了他的打遊戲......啊不，測試生涯。

「艾達魯斯，世界穩定性：低。文明成度：極高。初步判斷：過度使用干擾空間穩定性的武器。建議：抹殺。測試員：創造女神梅拉」

「傑本尼，世界穩定性：高。文明程度：高。初步判斷：高等文明因過度排放核廢水導致低等文明發生基因變異。建議：清理。測試員：創造女神梅拉」

「阿馬利卡，世界穩定性：高。文明程度：高。初步判斷：高等文明支配低等文明，政策導致內亂。建議：看戲。測試員：創造女神梅拉」

......

不知不覺，無數的日月過去了，古燼對測試世界的流程早已一清二楚：所謂的降臨，實地考察，就是像玩rpg遊戲一樣，通過支配世界裏的生物，並操控其完成系統指定的調查任務，達成目標即可。大多數調查任務對閱遊戲無數的古燼來說，測試世界，不要太簡單。

有時候，下班的梅拉也會過來，拿起另外一個手柄，和他一起降臨到目標世界，就像現在。

「哈，完成了！」梅拉欣喜的聲音響起。

「是啊，可憐的世界，被進步的慾望蒙蔽了雙眼。」

古燼站起身，去冰箱裏掏出兩罐可樂。

「梅拉，接住！」

梅拉穩穩的接住了扔過來的可樂，猛灌了兩口：「謝了！」

她看着在廚房裏尋找食材準備下廚的少年，眼裏是止不住的笑意。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了一個同伴，這讓她十分高興；更別提古燼測試世界的速度和積極性，她那拉開其他神一大圈的業績表就是最好的證明。

「要是日子就這樣過下去該多好......」她內心想着，不禁又紅了臉。

古燼在廚房裏忙碌著，準備炒一鍋干炒牛河作為晚飯，前幾天他就聽梅拉說她對這種食物很好奇了，給她個驚喜，嘿嘿嘿嘿........古燼內心竊笑。

隨着梅拉送他的記憶瓶的使用，古燼的記憶也慢慢的恢復了，他知道自己曾是一個高二的學生；知道自己學過很多的武術，很能打；知道自己有一個原本美滿的家庭；也知道自己考試沒級過格......這一切，都讓他對回到人間充滿憧憬：但是，這還有個女神。梅拉和他的關係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極好，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有時他們會一起玩玩正兒八經的遊戲，像黑魂，上古捲軸，巫師之類的。這些都是古燼看梅拉對測試世界有了厭煩之心后，為她推薦的人間遊戲。毫無懸念的，梅拉也愛上了這些製作精良的藝術品，於是，小房間里就經常響起梅拉的哀嚎：「啊，這個延遲刀什麼鬼啊」「n么垃圾連招」「哎哎哎，古燼，這有個祭壇......欸？哪來的魔神」......諸如此類的叫聲。

每當梅拉被延遲刀打到破防，古燼都會遞上一杯冰可樂，讓女神心裏的火氣熄滅；而每當古燼在測試世界時遇到了難題，梅拉也會細心的幫他指出問題所在；當兩人聯機打遊戲，輸的一塌糊塗時，總會有一人，拍拍另外一人的肩膀：「沒事的，他們贏了我們，但我們有父母。」

這可是曾經的古燼最嚮往的生活。

算了，不想了。古燼搖搖頭，將香氣撲鼻的干炒牛河裝進盤子，端了出去。看着梅拉驚奇地張大嘴巴，他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晚飯後，兩人頂着鼓脹的肚皮在沙發上躺屍。

「話說古燼......」

「嗯？」

「為什麼我玩了這麼多遊戲，都沒有能讓我感到滿意的呢？」

「你仔細說說。」

梅拉思索片刻，坐了起來。

「像是上古捲軸5，它的自由度，細節都是頂級的，但是打擊感堪憂；還有孤島驚魂5，玩著很好玩，畫面也很棒，但是劇情感覺太短......」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的遊戲會缺少你喜歡的遊戲元素，有你喜歡的遊戲元素的遊戲你又不喜歡？是這個意思嗎?」

「對對對！」

「嗯......因為做遊戲的不是你吧。」

「是么......噢！我懂了！」

見梅拉眼冒金光，躍躍欲試的樣子，古燼咕噥著：「又有哪個世界要遭殃了吧......」

「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沒什麼。」

「我這不是個疑問句！！」

兩人又打作一團，過了許久，試圖以凡軀對抗神明的古燼被梅拉扔回了房間，沉沉睡去。

次日，天剛蒙蒙亮，古燼就被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打開門，門外站着一臉高興，手中拿着一盒遊戲碟的梅拉。

「嗨嗨嗨，來了嗷！」

「梅拉？咋了，老八上身了？」

「我做了個新遊戲！」仰起了頭，梅拉元氣滿滿的說。

「新遊戲？還是新世界？」

「呃，都算是。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只要你敢以最高難度玩玩我做的這個遊戲，我就賦予你我的一部分力量！怎麼樣，有意思吧。」

說實話，這個提議挺誘人的，神力欸！

「你的神力能放生......呸！你的神力能讓我回家嗎？」古燼發問。

「那當然，這可是我的力量！」梅拉聞言把頭揚的更高了，一副驕傲的模樣，但眼神迷離，顯然有了心事。

「那我還能回得來嗎？」

女神迷離的眼神一瞬間定住，努力保持鎮定的說：「沒問題的，只要我在家，你就能進來。」

她眼裏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

古燼同意了賭約。

「這個遊戲叫《神賜世界》，是我聽了你的建議，把所有我喜歡的元素和你喜歡的元素糅合在一起，做出來的，裏面我還加入了不少其他的人間的元素；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世界，以最高難度遊玩的人會被傳送進去，身臨其境的遊玩。你一定會喜歡的！」

「喔！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啊！」

「那可不，我創造女神梅拉做出來的東西能差到哪去！」

「來，拿着這個。」梅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光球遞給古燼。

「這是？」

「吃了它。」

「噢噢！」古燼毫不猶豫地吃下了光球：「這是？」

「應急傳送信標，對你有好處。」

本來還有點疑問的古燼馬上安下了心，梅拉不會害他的。

臨行之際，他叫住了看起來有點萎靡的梅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物件，塞進了她手裏。

「這是......」梅拉疑惑的看向手裏的小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用土豆雕成的雕像：兩個小人，坐在電視前，手中拿着手柄全神貫注的盯着屏幕。「撲哧~」女神忍俊不禁。笑完后，她看着眼前馬上就要進入傳送門的少年，說:「那麼，按照你們人間的規矩，禮尚往來，我也送你個禮物。」說完，便走上前，踮起腳，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印記。

這妹子！古燼搖搖頭，感受着右邊臉頰的濕潤，壓下了對離別的不舍，向梅拉擺了擺手，然後走進了傳送門：

「我一定會回來的！」

剛踏進傳送門，古燼就感覺不對勁了。

突然，他的全身上下都好像被撕裂開來，身體被不知名的力量甩來甩去，被撕裂的疼痛伴隨着強烈的暈眩感，讓他想起了貓和老鼠里被灰狗塞進洗衣機的湯姆，很快，承受了巨量痛苦的古燼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