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 203 章

第203章 第 203 章

酥酥順著那股目光自覺地低下的腦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覺得這會兒和重淵對視是需要一種極大的勇氣的。

狐狸耳朵在空氣中甚至有種隱約的瑟瑟發抖。

重淵盯著自家小狐狸看了一會兒,聲音還算淡定:「誰給你的信?」

酥酥這次老老實實回答:「是松石。」

她解釋道。

「前兩日我在王都遇見了松石,本約好了要見面,我卻在外忙著至今並未相見。」

她甚至有些懷念的嘆了口氣:「上一次和他好好說話,那都是還在望星坡的事了。」

重淵聽到松石兩個字,眼底浮現出一絲厭惡。

「居然是他。」

十二年前酥酥從赤極殿離開的那日起,松石也離開了赤極殿,他派人尋找過,怎麼也找不到松石的蹤跡,就像是從這個世間消失了一樣。

松石此人,從他的出現到他的消失,始終都伴隨著一種讓重淵極為不適的質。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煞,就算松石此人始終是平平淡淡,溫溫和和的樣子,也難以遮掩那種煞。

這是讓重淵始終厭惡他的一個原因。

最讓重淵厭惡他的,莫過於他縱然一身煞氣,也還是有著一副溫潤的氣質,很容易欺騙那些看不見他煞氣的人。也因此算是用他的氣質蒙蔽了酥酥,讓酥酥將他誤會成一個無害的存在。經常逗留在望星坡。

重淵瞬間冷下來的語氣也讓酥酥再一次意識到,重淵是真的不喜歡松石。

她也不知道過去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秉著一點,松石是她記憶中少有的好友了,對她而言,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你若不想見他就不見,我錯開你的時間?」酥酥這麼問著。

她想著重淵定然是不想見到松石的,而松石說不定也不想見到重淵,這兩個人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然而重淵卻是微微一挑眉:「避開我私下與他相見嗎?」

酥酥剛想點頭,按理說他說的並沒有問題,可是不知為何,酥酥總覺得重淵這個語氣有點微妙。

「這不是你不喜歡他嗎?倒也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酥酥如此說道。

在場的厭別雙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或許也不能說是陌生,在小師妹剛來到師門的時候,他也是聽到酥酥談起過曾經是有一個好友的,似乎就是叫做這個名字。

如此看來,這個人和重淵關係並不融洽。

或者說這份不融洽里還有那麼一些不待見以及厭惡。

這讓厭別雙有些好奇。他與重淵不過短短數次的見面心中已然了解這位赤極殿殿主的一面。若說是他有那麼一些會動搖的地方,大概就在於小師妹。小師妹喜歡的人他大多會容納。

或許本質不喜歡他們的存在,但起碼不會表露出來,讓小師妹難堪。這是第一個重淵明這坦露自己厭惡的人。

那個叫做松石的,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這會兒好像並不是他能問的時候,酥酥似乎有些不太理解重淵的態度,而重淵面對追問的酥酥,頗有些頭疼的抬起手揉了揉額角。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一下了。」

之前不告訴酥酥,是因為酥酥之前並未接觸過外界,有些事無法解釋給她。還有就是對於當時的酥酥來說,可能不太清楚煞是什麼。

酥酥隱約猜著可能是和松石有關的,她嗯了一聲。

而厭別雙已經小小休息了片刻,懶得搭理他們,直接推門而出去了隔壁重淵的房間休息。

酥酥落座,重淵替她倒了一杯茶水,等她潤了潤嘴,才說道。

「你是何時見到松石第一面的?」

重淵問道。

酥酥掰著手指回憶了一會兒。

她來到赤極殿的歲月實在是太漫長了。漫長到一時間讓她去回憶和松石的第一次見面,她居然是有些模糊的。

「好像是六七十年前,有一次我追一隻蝴蝶精,追到瞭望星坡。」酥酥努力回憶第一次遇見松石的場景,她自己回憶了好一會兒,依舊是有些不確定的,在她的記憶中這一切都有些模模糊糊。

但她是有點印象的,畢竟那是她第一次在赤極殿見到一隻成了精的蝴蝶。而且那隻蝴蝶一直繞著她飛,故意從空中降水欺負她。讓當時的小狐狸很是無法忍受,變回原形,一路呲牙咧嘴著追了過去。

也是那一刻她才知道赤極殿還有一個遙遠的角落叫做望星坡。

在望星坡還有一個很溫柔的青年,與她相見之後,就把她當做朋友一般來對待。

酥酥已經忘記當時他們說了什麼,經歷過什麼。在她的印象中只剩下一個淺淺的影子。

那就是松石此人,很是讓人放鬆。

第二次去似乎也是意外走錯,然而第三次去她遇見了那千盞燈的綻放。對松石有了一個印象。

在之後松石就成為了她的朋友,她會隔三差五去望星坡尋找他玩。一開始是說說話,等到後來她在赤極殿中越來越孤獨,她就越來越愛和松石說話。

有一段時間,松石是她無話不談的好友。

重淵在聽到蝴蝶精的時候,神情已然有些嚴肅。

「那你可知松石是如何留在赤極殿的?」

提起這一點,酥酥也十分不解。她一直有個概念,就是重淵並不喜歡松石。而松石對於赤極殿來說也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他並不像是赤極殿的屬下,重淵不會讓他去做什麼事。他也不會為赤極殿去做一些事。

大概松石對於赤極殿來說更像是一個借居的客人。

酥酥搖搖頭。那幾十年中她並未問過這個問題,也沒有去想過。似乎在她的概念里,這一切都是一開始就存在的。但是在存在之前呢又是如何的?

「不知。」

重淵猶豫了片刻,才給酥酥解釋了一句。

「松石身上有煞。這種煞,能鎮壓望星坡下裂星河裡的鬼煞。」

提到這裡重淵不得不給酥酥再一次解釋裂星河的事。

其實最初他建立赤極殿的時候,選取的

他並不在乎這個,而越是邪煞的地方對於他當時建立赤極殿的最初目的越是契合。

裂星河下是被淹沒的古戰場。

煞氣衝天,怨氣四散。

重淵對此不過是簡單粗暴的用結界隔斷,並沒有做什麼鎮壓。

而就在近百年前,當時的松石主動找上了門。

松石想要借望星坡這塊地暫居,願意給赤極殿提供供奉。

供奉還在其次,主要是重淵見到松石的第一眼就能察覺到他身上的煞氣。完全不亞於裂星河下的古戰場。

這種煞氣足以鎮壓越發翻湧的裂星河。

重淵自然是答應了下來,將望星坡借了給松石。

他不在乎松石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也不在乎松石想做什麼,畢竟無論松石有什麼什麼想法,有他在,都無法付諸實現。

只是沒想到留下的隱患居然是酥酥。

酥酥會被那隻蝴蝶精引誘到望星坡,見到松石。

「他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不是活人。」重淵對松石有所推斷,「他是古戰場之中滋生出來的煞。化作人形的惡意罷了。」

酥酥愣住了。她瞪大了眼,捧著茶碗的手都下意識攥緊了。

重淵輕輕掰開她的手指。茶碗到底是有些燙的,酥酥掌心都有些泛紅。

他微蹙眉,揉了揉她的掌心。

酥酥抿著唇低聲呢喃:「……煞。」

好熟悉。

她好像應該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更讓她震驚的是,松石居然是煞本身。

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也隱約懂了為何重淵對松石會是這般態度。

如果這樣的話,松石完全不像他的本身。

他所表露出來的一切都是溫潤如玉的,令人心生舒服的。

也許他的本體是什麼,並不影響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本身就是煞之所在,存在就是最亂人心志的邪煞。我如何能放心讓你與他相交?」

重淵無奈地看著酥酥。

但是他到底是捨不得始終困著著酥酥的。當初他再不喜歡松石,酥酥想去,愛去,他也只能任由她去。直到最後。

那會兒的他始終認為酥酥可能是被煞氣影響心神,不允許她再去找松石。

也許從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明明白白告訴酥酥一切。

如今知道歸知道,可是放在當時什麼都不懂的酥酥,甚至連煞是什麼都不知道,說這些她也無法理解。

除非酥酥離開赤極殿在外經歷了這些。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可是松石不是壞人。」

酥酥想了想,這麼回答道。

也許松石本身就是煞之所在,但是與她相交的松石,在她的記憶中始終是那麼溫潤和氣。而又平靜。

他沒有做一切壞事。

重淵沉默片刻。

「他的身上,業債很深。」

這種業債只能說他曾經做過有悖天理的事情,損害過無辜之人的性命。

單憑這一點來指責松石可能是一個壞人也不對。但松石絕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好人。

重淵不能讓酥酥改變對松石的看法,只是提醒她不要用之前的那種全然信任去對待松石。

酥酥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她了,業債是什麼她的心中也有數。

她有一些茫然,在松石的過去曾經經歷過什麼嗎?

也許她無需去問,只要松石依舊是那個無害而溫和的青年,好友依舊是好友。

夜已經深了。重淵不再在此事上糾結。

他在酥酥的身側。松石要來就讓他來吧。

重淵的房間讓給了厭別雙,索性和酥酥同住一間。

酥酥想得挺好,她變回原形睡在蒼迦樹皮的小狐狸窩裡,然而重淵可不這麼認為,等小狐狸睡得七暈八素了,就把她從小狐狸窩裡挪出來放在自己枕邊。

而酥酥睡著睡著碰到了重淵,下意識地就揚起尾巴蓋了重淵一臉。

重淵不至於被尾巴毛毛蓋著無法呼吸,可一呼吸全是細小的小絨毛……這多少是有點影響的。

半夜,重淵坐起身,盯著自己枕邊的小狐狸看。

而火紅一團的小狐狸睡得香甜,蓬鬆的大尾巴蓋在錦枕上,鬆軟蓬蓬地。

小狐狸自然掉毛這件事,是時候要稍微解決一下了。

重淵彎腰撈起小狐狸,將她揉揉耳朵,揉揉尾巴,愣是給她揉醒了。

酥酥水葡萄似的狐狸眼水亮而漣漪,清澈漂亮地根本不像是剛睡醒。

她呢喃著抱怨:「幹嘛呀。」

「變回來睡。」

重淵哄著她。

酥酥抬起尾巴蓋住自己的臉。

「不要。」

狐狸就是好,怎麼盤怎麼舒服,她可以肆意地翻滾。

重淵想了想,彎腰,伸手,捏住了小狐狸的尾巴尖。

「你現在只有這麼小一團,我從你尾巴開始咬起,你猜,我一口一口把你整個兒咬完要多久?」

小狐狸炸了毛,原地一滾,綠衫的少女立刻拉開被子鑽了進去。

「你敢咬狐狸,我就敢咬你!」

酥酥聲音悶在被子里瓮瓮地。

重淵得逞,這才慢條斯理躺下,連著被子帶酥酥,摟入懷中。

男人嘴角勾著一抹淺笑,懶洋洋地問。

「想咬哪裡?」

酥酥悶在被子里,只感覺到一隻手在被子外面動了動,片刻后,重淵手伸進被子里來,精準地抓到了她的手。

而後帶著她的手摸到了……

酥酥微微眯著眼,認真地用手指去丈量。

他肌理分明,皮膚細膩,用手指一點一點去摸,能摸到結實的小腹,肌肉線條的輪廓。

酥酥的手指在那兒戳了戳。

和她完全不一樣。

硬邦邦地,難怪坐在他懷中時從來都有靠的地方。

男人悶笑了一聲。

「想咬這裡?」

酥酥收回了手指。

才不咬呢。

休想騙狐狸。

她若是咬了這一口,重淵肯定會咬回來的。

她雖然是狐狸牙齒尖,但是重淵身體硬邦邦的,咬著也硌牙。她肯定是吃虧的。

「不咬嗎?」

重淵聲音里似乎有些遺憾。

酥酥又伸出手,凝聚了一團靈氣,伸出被子飛快按在了重淵的腹肌上。

「不咬。」

不咬歸不咬,可不代表她不會動點小手段。

男人嘶了一聲,似乎輕咳了咳。

酥酥隔著被子和他貼著,能明顯感覺到重淵的身體緊繃了。

她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

一點點靈氣,應該……沒事吧?

「不想睡?」重淵的聲音聽著很是平和,「行,我陪你玩些助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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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寵她跑路不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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