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第 20 章 第 20 章

偌大的東殿已然成了一個禁錮酥酥的囚牢。

她甚至提不起興趣去和花兒們說話。坐在花圃旁的小躺椅上,凝望著太陽,刺疼到眼角發酸,才低下頭來,若無其事地用帕子擦拭她的小青劍。

陽光是暖的吧。酥酥記得是的。

只是如今曬著太陽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

酥酥有些困,也不想進去殿內。跳到琉璃頂上的屋脊,抱著小青劍睡。

期間重淵好像來過。酥酥不記得。她沒有睜眼,也沒有看見。那就當他沒來過吧。

數不清是被困在東殿的第幾天。酥酥想去望星坡,也只是想了想。重淵直接斷了她的路,她連一堵土牆都無法越過。

酥酥蹲在花圃邊澆水時,忍不住想,如果她能去望星坡的話,也許就不會再回來了吧。

可能是有所觸動,酥酥認真地和每一朵花兒打了招呼。

太陽花們也難得安靜地聽酥酥說話,幾隻一起來碰碰她。

長生花直接從土坑裡跳出來,跳到酥酥懷中,要陪她曬太陽。

酥酥恍惚了一下。

一直陪她曬太陽的,好像都是這些花兒們。

她之前叫過重淵,說想和他一起曬太陽。

他每次都說,下一次。

酥酥抱著長生花跳到樹上,閉著眼午睡。

沒有下一次啦。

連日來黑雲壓頂,總是一副有大雨的模樣。酥酥坐在樹杈上,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不斷的轟鳴巨響,總有些心跳加速。

空氣里都是潮濕地,黏糊糊的,讓酥酥不喜歡的。

她跳下樹,忽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也不能說是多奇怪,只是有一股讓她很不喜的……氣息。

酥酥回頭,沿著小碎石路出現在拐角處的,是白裙散發,看起來羸弱病氣的少女。

好像是……司南悠。

酥酥站在原地,司南悠果然朝她走了過來。

司南悠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婢,一臉兇橫地盯著酥酥。

酥酥不甚在意。

「你是叫酥酥是吧。」司南悠眼神純澈,上下打量著酥酥,而後捂著唇輕笑了笑,「怎麼和我見過的狐妖不太一樣,你瞧著沒有那股子狐媚勁兒。」

酥酥聽著陌生的詞,心裡不知為何是有些反感的。

她看著司南悠:「嗯,我沒有,你有。」

司南悠笑意僵了僵。

「真不會說話,果然是個妖物。」

司南悠笑意也收斂了些,有些惱氣地看著酥酥。

「你不過是個小妖,我與你說這麼多作何。我直接說,我來要你的血。」

「狐妖血入葯,能讓藥效穩定又強效,殿主養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

酥酥奇怪地看著司南悠。

她歪了歪頭:「你想要,我就要給嗎?」

「我是未來的殿主夫人,也是你以後的主人。」司南悠說道。

未來的殿主夫人。酥酥聽到這裡,忽然有些想笑。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到底沒有笑出來。而是抬眸認真看著司南悠。

「不管你是誰,都和我無關。」

她忽然有些興趣了了,說話的情緒都提不起來。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

「你怎麼這樣?」司南悠好像生氣了,「難道殿主問你要血,你也不給嗎?」

酥酥瞧見垂柳樹旁忽然站定的男人。

他手上是血,衣衫上似乎也是血跡。

不知為何,他並未走近,而是站在那裡遠遠地看著她。

酥酥嗯了一聲。

「不給。」

她能接受自己死在血泊里,也不接受自己的血被他人要了去做葯。

如果重淵問她要。

如果他真的開了這個口。

酥酥目視著重淵一步步走近。

司南悠彷彿才發現身後的男人,嚇了一跳,捂著唇面色有些赧然。

「殿主。」

她聲音都柔軟了幾分。

「您怎麼來了,嚇我一跳呢。」

重淵沒有看司南悠,雙眸直勾勾看著酥酥。

而酥酥輕輕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積葉。

頓了頓,重淵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誰准你來這裡的?」

司南悠咬著唇面色有些蒼白。

「我就是知道絲縷在她這裡,過來看看。」

「我錯了,不該瞞著您的,殿主,您別生悠悠的氣。」

酥酥抬眸。不是來要狐血的嗎?她在說謊啊。

而後她隨意移開目光。

罷了,無所謂。

與她無關。

而後司南悠小心翼翼地說道:「說來我還和酥酥開了個玩笑,問她,殿主如果重傷不治,需要她的血來治病,她給是不給,殿主猜,她是怎麼回答的?」

酥酥靜靜聽著司南悠的話。

原來這麼旁觀別人說謊,是這種感覺啊。

重淵哪裡還需要猜,他把小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滾回去,以後不許來東殿。」男人語氣極其惡劣。

司南悠面色慘白。被當著人的面說了滾,到底是掛不住,眼淚一滴一滴地,狼狽低頭離開。精華書閣

等人走了。酥酥也沒有什麼興緻了。打了個哈欠。她又困了。

「頭髮亂了。」

重淵伸出手來,他掌心都是血。

酥酥退開兩步,躲開了他。

頓了頓,男人收回手,笑得若無其事:「小狐兒,嫌棄我身上有血?那我去洗一洗。」

酥酥只問了他一句:「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她沒有說具體什麼地方。重淵聽著,臉色卻是暗沉下來。

「這裡到底有什麼不好,還是你又怎麼了,現在一直鬧脾氣?」

鬧脾氣啊。

酥酥垂下眸,就當她鬧脾氣吧。

「我想離開。」

重淵忍了又忍,從血海里回來第一件事是來找自己家小狐,卻聽到她的拒絕。又聽她想要離開,根本無法繼續忍耐。

男人冷冽地拒絕:「想都別想。」

酥酥不說話了,疲倦。

她直接跳上樹梢,閉上眼睡覺。

重淵在樹下等了很久,風中只有小狐輕淺的呼吸。

男人沉默很久,最後還是甩袖離去。

重淵走了。酥酥睜開眼,滿眼是樹梢上的樹葉,翠綠的,陽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落在她的身上。一點都不暖和。

赤極殿和妖界的戰事連連而起,殿中的巡哨越來越嚴密。

酥酥坐在高高的琉璃頂上,見一隻紙鶴飛到東殿來,尋到她的身邊。紙鶴翅膀一抖,司南悠的聲音吐出。

「你把絲縷還給我,我贈你煉尚水修行。」

司南悠的聲音讓酥酥不太舒服。

但是她指尖點了點紙鶴,又聽了一次。

而後抬起手,凝視著皓白手腕。

這裡看不見的,有一圈金色的絲線。上一次在銘心山意外遇襲,重淵就是靠這個找到她的吧。

她手握著手腕,沉默了片刻。

原來絲縷是可以解開的。

那她要不要解開?好像只有一個答案了。

最後,酥酥指尖點著紙鶴,輕聲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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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寵她跑路不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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