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是忠臣吧？
還好，鷹沒有看出他的深淺！或許能夠躲開他的攻擊，不過是因為運氣好的原因？張盛不理解，若一次運氣好，第二次又是怎麼回事？他可是連續斬出了兩道劍罡！只不過，他思考了片刻，也找不到答案，現在只能往運氣這個方向去想。張盛長吸一口氣，體內的罡勁仍在暴動。現在戰鬥是不理智的，他必須想辦法，誤導魏鷹。於是他順着魏鷹的話，點頭道：「是的，我是一名劍士。」他臉不紅氣不喘。這是一場死斗，言語誆騙本身代表着計謀，是智力，也是實力的一種！張盛能夠混到甲等，不僅僅是因為劍氣，還有他的這張嘴。大魏的劍士？魏鷹抬起頭，目光放在了張盛的鼻樑上。他敢肯定，對方不是一名真劍士。能夠斬出劍罡的劍士，在與他的交手中，不僅沒有佔到便宜，臉部還受了傷。這說出去都不可能有人信，連他自己都不信。既然如此，那一定是對方有問題。之前他預測未來的時候，就發現張盛在斗劍時，並不比他強多少。身為一名能夠斬出劍罡的劍士，怎麼可能基礎功那麼差？可張盛斬出的劍罡，還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划痕，絕對不是幻覺。那問題究竟出在了什麼地方呢？「你也看到了，咱們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你認輸吧。」張盛挽了一個劍花，強裝鎮定。只希望自己能夠用語言，騙到勝利。至少，他不會再選擇搏命了。唯一麻煩的就是，如今戰鬥持續的時間過短，他還沒有完成太監給他指派的任務。不過張盛，並不會為了太監的一個承諾就豁出性命。「但是，我要贏啊！」魏鷹話鋒一轉，再次抬劍。指向張盛的劍尖，宛如銀蛇吐信。只要能夠用這雙眼睛預知未來，劍氣根本傷不到他！而斗劍硬拼，他也完全不懼！只要體能跟得上，魏鷹認為自己不可能輸！「一般的軍士可不打沒有準備的仗啊，那你為什麼又不肯放棄呢。反正不會死，鍛煉鍛煉，等到下個冬天，他不好么？」張盛說完，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他連忙否定，「不對，你不可能是軍人！因為軍人犯事，一般由軍法處置，可你明顯不是！那你的身份，就只剩下另外一種可能了！「你是一名死士，所以才會被流放到北地的吧？」張盛指出，「你的口音像是中原人，你應該是主人謀逆，而被牽連進來的死士！」「胡說八道。」這份猜測讓魏鷹嘴角一抽，他立即否定。堅毅而決然的眼神望着張盛，似乎沒有任何退縮的架勢。「就這樣迫不及待了么？果然是個忠臣！」忠臣個鎚子，魏鷹要的只不過是自由之後，反抗殘暴的君主。忠臣？老實說，魏鷹認為自己更像一個叛逆。來不及反駁，張盛卻率先開口說道：「是想獲得自由，為自己的主人效力吧？如果我沒猜錯，你想在秋季來臨之前去劫法場？！」這……魏鷹的目還真就是劫法場！他本想要反駁的嘴，開到一半卻不知道如何往下說了。張盛猜的過程不太靠譜，但是結果竟然是對的。他雙目瞪大，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果然，讓咱猜對了。」張盛露出笑容，彷彿是在說我贏了。「我是不會退縮的。」「那咱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張盛厲聲警告，「現在退下，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在魏鷹的雙眸中，他又一次預見了未來。張盛沒有說謊，三息之後，張盛張嘴說了一句話，緊接着便揮劍成罡！不過這次的劍罡，只有一道，是從左至右的斜劈！魏鷹對這樣的攻擊方式可太熟悉了。翼族人突襲的時候，就是斜著出劍。他當時躲過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擊。而現在，他眨眨眼，就找到了應對的方式。側身向左，低頭躲開。「考慮好了么？」張盛開口了，魏鷹知道劍氣來了。他立即轉動腳跟，向左大跨，趁勢低頭。暴烈的劍波，再次划空！被躲開了！錯愕的表情只停留了半秒，張盛立即板着臉。他不想讓魏鷹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否則虎皮戳破了，他恐怕就玩完了。第一次躲開劍罡可以說是運氣，第二次也捏著鼻子認了，可這第三次怎麼也說不過去了！不會吧……難道說，剛剛他的話是認真的？！這隻雛鷹，在面對劍士的時候，一點也不慌？！到這裏，輪到張盛害怕了。他可不是真劍士，他是假劍士啊！
「不錯嘛，小子，這都能躲開。」張盛強行拉起面部僵硬的肌肉，露出一個死板的笑容。手有些抖，殘留的罡勁讓他感覺手腕都已經斷了。只是現在還沒有認輸的必要，也許眼前的少年，也只是虛張聲勢呢？既然要裝，就要演到底！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只要能騙到少年投降，他就算贏了。「像這樣的斬擊，咱還能發出無數次，你真的要擋在咱的面前么？」張盛詐道，「若是繼續，你恐怕就必死無疑了。咱可不想看到一個年輕的孩子，死在戰場啊。」他表示，自己只是同情。其實這也沒有說錯，張盛在遇到魏鷹的時候，露出的表情最開始便是同情。所以這樣子，應該能夠誤導他吧？「這不可能！」魏鷹當即拒絕，他看到了未來的畫面，張盛根本沒有能力揮舞出那麼多的劍氣，每次攻擊完都必須休息。他知道張盛實在騙他，根本就不上當。只是這副樣子，卻被張盛又誤解了。『麻煩了，真讓咱猜對了。這傢伙真的是名死士，而且為了出獄劫法場，竟可以如此瘋狂！』張盛冷汗直落，已經確定了魏鷹的身份。若非死士，又怎麼會跟『劍士』死磕到底？「你不打算進攻了？」魏鷹試探的同時，未來的畫面又告訴他。幾息后，張盛還會斬出劍罡，只是等待的時間比較長。雖然預知的未來沒有聲音，但他還是看到了張盛一開一合的嘴，在不斷地說着什麼。就像是在拖時間一樣。微微愣神的瞬間，魏鷹就猜到了真相！原來如此。張盛剛剛開口的推測，沒頭沒腦。就算猜出了他的身份，又有什麼意義呢？劍士強橫，根本就不需要和他廢話。只要出手，就能拿到勝利。這樣離譜的推測，只是張盛為了掩人耳目，故意說出口罷了。也就是說，對方是個假劍士！繼續等下去，還要面對劍氣強襲。魏鷹首次發動攻擊，但他沒有衝刺，而是快步逼身。他猜測，張盛每次使用劍罡的時候，都必須蓄力片刻。不過在預知未來的雙眼下，張盛的劍氣根本傷不到魏鷹，所以他也沒有逼迫的太緊。魏鷹進攻性不強，幾次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取得什麼好的效果。只是每次利用未來視，都輕鬆化解了張盛的反擊。這讓張盛，更加篤定，魏鷹是一名死士。攻防轉換數次，張盛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不能主動發動攻擊！每次都會被輕鬆破解不說，還都會陷入危機！防守時還好，但壓力也不小。這種狠角色，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說運氣好，這不是扯淡嗎？！張盛越打越心驚，本來就因為強行使用罡氣，而身體受傷的他，愈發感覺危險。若是繼續打下去，他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裏。「真煩啊。」張盛不自覺地吐出一句話，旋即抬頭看向主持台的香柱。他發現瀾王此時正在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們，還有那名以玉環命令他的太監，也在看台上盯着戰場。那雙眼眸很是毒辣！瀾王也在，還有那個太監……就是再蠢，他也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麼無名小卒，而是一名天賦極好的死士！尤其是瀾王那火熱的眼睛，分明是興奮。所有人都在笑，似乎是在嘲弄他！瀾王來自中原，是魏天子的子嗣。現在是他們的王上，但瀾王始終是中原人。只有世子殿下，是真的北地人。而那名太監張盛從來沒見過，說話也是字正腔圓，十有八九也是中原人！他現在戰鬥的對手，也沒有半點北地口音，這說明了什麼？該死的中原佬！張盛在心裏怒罵一聲，卻又不敢表達出來。瀾王畢竟在看着呢，他敢罵出來就死定了。現在怎麼辦呀，太監曾經說過，必須殺了這隻鷹，才會給他玉環！或許也是因為魏鷹這名死士，所效忠的主人，對於閹人而言不可饒恕。否則這個閹人，又怎麼會想盡一切辦法，針對鷹呢？這枚玉環，是他已故亡妻的信物。可短暫的交手，張盛根本沒有佔到便宜。他開始猶豫了，他每次戰鬥都沒有用處全力。總是有所保留，但是他的確非常渴望自由。他只是擔心自己假如真的死去，他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乾脆認輸好了，反正這次失敗了也沒關係，還有下次不是么？好幾次了，張盛都這樣在說服自己，也許他是真的怕死吧。白刃戰他幾乎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還掛了彩。蓄力發出的斬擊，也會被魏鷹輕易躲開。勝率不高，他沒必要搏命。「我……我認輸。」「我贏了？」魏鷹不可思議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