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露鋒芒
夜色越來越沉了，街道上的熙攘聲也漸漸地消散，只剩下幾家還在營業的店鋪零星的開着燈。雖是深夜，卻有一處仍舊熱鬧非凡恍如白晝，這便是「十里桃花」。
就在龍老徐徐地坐在老位置時，但滿心地疑惑又讓他坐立難安。不難發現，他雙手耷拉在龍頭拐上也越發地用力，他被這位大放厥詞的少女弄得摸不著頭腦，只能靜觀其變。
葉承一臉蔑視模樣，旁邊的調酒師表現的也很輕蔑。眾人來到調酒台跟前時，葉承開口說到：「小鬼，我還不清楚你的底細，但龍老執意想看你調酒，你就拿出你的全部本領讓我們開開眼吧，倘若你是口出狂言之輩，我定不會輕饒了你！」葉承是迫於龍老在場，說話還算客氣了一些，否則，這位皮衣少女定會被葉承叫來的彪形保安給修理一通了。
少女並未在意葉承，她到了調酒台後左顧右盼，一會看看酒柜上的配製品，一會又盯着調酒器，像極了衛生檢查組的成員來突擊檢查。終於，她在調酒台旁洗手池停住了腳步。龍老他們見狀很是着急，按捺不住了，龍老開口道：「小朋友，能開始了嗎？老頭我還急着喝酒啊！」少女聽后，嘴角上揚一笑，微微點了一下頭：「可以了。」
她先是很認真地清洗着手掌，來回地搓洗了好幾遍，甚至是指甲縫裏夾雜的剛剛吃的糕點碎末也給剔除地乾乾淨淨。酒精，洗手液，消毒巾都用了一遍。旁邊地調酒師倒是饒有興趣地觀望着，心裏嘀咕著：「這女孩，有點意思。」也許是出於職業病，雖然其他人很是不解為何皮衣少女會這麼認真地對待洗手這件事，但調酒師知道，這樣做是為了尊重客人。葉承很不耐煩地催到：「小鬼，你能不能快點，一雙手要洗幾遍啊，我們可沒有功夫陪你瞎耗時間，快點調酒！」少女狠狠地瞪了葉承一眼，霸氣地回應到：「你這麼想讓你們這間店關門，我就成全你。」
只見少女沒有拿任何酒柜上的配製品，而是問調酒師有沒有辣椒、苦瓜、檸檬片、冰糖和純烈度白酒。此話一出，眾人又坐不住了。其他賓客還有發出譏諷的，就連剛剛還對自己滿意的調酒師也忍不住笑了一聲，但轉頭看到龍老一臉的嚴肅樣，立刻又止住了笑聲。「有是有，不過你提到的這幾樣東西恐怕要去廚房找，在我們這個高級雅間是不會有這些東西的。」話音剛落，龍老再次出聲了：「葉承，快去，把這些東西找來！」一聲命令，葉承不敢怠慢，只能聽命行事。不一會兒，這幾樣東西依次擺放在調酒台上，葉承還恥笑了一句：「小鬼，材料都有了，你開始做菜吧！」少女也沒搭理他，有條不紊地開始了她的行動。她先是把辣椒、苦瓜分別擠出了一些汁放在準備好的玻璃杯里，然後倒了一些白酒擺在一個中號玻璃杯里，緊接着又把冰糖和之前擠的兩道汁混在搖杯里，雙手握緊里上下合在一起的搖杯，開始左右搖晃起來，力道也是慢慢地增大。冰糖在搖杯里發出的撞擊聲清晰可聞，待到撞擊聲越發模糊時，她單手旋轉着搖杯，另一隻手又使勁拍了一下桌子，這一拍，雖然遠桌的賓客看不出效果，但離的近就能清楚地看到，少女拍擊桌子竟然把中號玻璃杯里的白酒給震的很高，形成了一道水柱，少女又一個快節奏地開了搖杯接住了快落下的白酒，又快速地合上搖杯，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真是行雲流水。葉承驚呆了，調酒師看傻眼了，龍老也猛地站起身來。少女仍舊使勁地搖晃着杯子，那搖杯就像長在她手心一樣，任憑她怎麼搖動，杯子都不會掉下，杯子中的酒也一滴不漏。大概搖晃了十分鐘，少女又現神技，她把杯子拋下半空中，騰出的手又迅速找到要盛酒的玻璃杯移到還在半空中的搖杯下面，半空中合著的搖杯因為旋轉慢慢地分離開來，裏面調製的酒也慢慢露出了姿態。就在兩個搖杯完全分離的時候，裏面的酒露出來了，紅綠白三色混在一起，像極了冰天雪地里以為身着紅綠衣裳的姑娘在婀娜地跳舞。在酒慢慢下落的過程中，少女抄起準備好的玻璃杯穩穩地接住了酒，一滴不撒。放在調酒台靜置時，這酒竟然按照白綠紅三色分層了。接着，少女把檸檬片沿着杯口先是塗抹了一圈，然後就給扔進垃圾桶了。等到所有的調製工作完成，她輕輕地推了一下玻璃杯，眼睛朝着龍老看了一眼，說道：「您請！」
龍老呆住了，眾人也都看呆了，聽到有人被香煙燙到而發出驚叫聲眾人才緩過神來。葉承不敢多說話，他慢慢地低着頭想去拿台上的酒呈給龍老，卻被龍老制止了：「別動，我自己來。」龍老一改平日的常態，與其說不想被人伺候，倒不如說是他怕這酒會被別人給玷污。一個瞬移，龍老就端起了酒杯，他盯着杯里的酒看了一會，然後嘴唇開始微微顫動，待杯湊到嘴邊時，他一飲而盡。在座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龍老，大氣都不敢亂喘。龍老慢慢地放下手來，身體卻僵硬不動，隨後一陣清脆地玻璃杯掉地上的碎聲這才讓他低下頭，看着地上地碎渣，又吮吸了一下嘴唇：「這酒……」還沒等他說完，葉承追問起來：「龍老，這酒怎麼樣？」龍老看了看葉承，大聲說到：「好啊，這酒好啊，這酒太好了！」賓客們也聽到龍老的回答，台下頓時掌聲雷動。有人高喊到：「那個女孩，不見了。」龍老幾人這才發現，剛剛為他調酒的少女不見了蹤影，龍老也沒搭理十里桃花中的任何人，一下瞬移就離開了。
「哎，累死了，早知道這十里桃花也是徒有虛名，剛才我為那老頭調酒就不用那麼賣力了，在這個世界，我的體力太弱了。」一條昏暗的巷道里，皮衣少女一邊扭動着手臂一邊喃喃自語地吐槽著。忽然，她身後一涼，感覺像是吹來了一陣風。她顫顫驚驚地回過頭去，着實有些害怕。等到她轉過身來，看到幻若人形的黑影，驚叫起來：「啊~什麼東西？」龍老慢慢地朝着光亮的地方靠近：「小友，是我，你不必驚慌，呵呵」。等到完全能看清時，少女這才長舒一口氣：「是你啊老頭，你怎麼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龍老等少女放下了恐懼，慢慢地開口說到：「小友好本領啊，你不辭而別，老頭我又是滿心疑惑，還望小友能幫我解除困惑。」龍老謙遜的姿態倒是讓少女寬心不少，她俏皮地回答到：「老頭，你是不是剛才那杯酒沒喝過癮，來找我討酒喝啊？」一邊說着一邊還圍着龍少繞圈打探著龍少。龍少顯得很沉穩，捋著鬍鬚放聲大笑：「呵呵~小友調酒的本領着實讓我大吃一驚，在喝下你做的那杯酒後，只覺得先是一陣酸爽然後又是一陣灼熱灼熱之後又是安詳，妙啊妙啊！」「敢問小友，那杯酒是什麼名字？你又是在哪學得這一手藝？」少女聽言，看着眼前的老頭也不像壞人，就解釋起來：「你說的酸爽是我用了檸檬汁塗抹了杯口，灼熱是辣椒汁的刺激，安詳是因為你適應了這酸辣的刺激后，其實喝到最後的還是最平常白酒，因為我摻雜了冰糖，所以酒的烈度就被降低不少，反倒是還帶有一絲絲甜味。這樣酸甜苦辣的味道都有了，這酒是我的即興發揮還沒有名字，不如就叫『人生百態』吧。」龍老聽后，暗自點頭，少女說的那些味道他都嘗到了。「酸甜苦辣，人生百態，好啊，妙啊，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