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潯陽江頭

第一節 潯陽江頭

錦繡匡廬,有滾滾長江川流而過,江邊有鎮名為潯陽。

這日,原本有些蕭條的江邊碼頭停靠着一艘大船,船高數丈,猶如艨艟。鎮上的居民紛紛湊著熱鬧前來觀看,怕是這古鎮江邊已經許久沒有停靠過如此大的船隻了。

人群中有一男孩,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清秀稚嫩,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正見那猶如艨艟一樣的巨船上站着一位俏麗的黃裳女子,約莫二九年華,微風拂面,吹動發梢,眼神卻遠遠的眺望着那猶如一道天塹的匡廬。

男孩隨着那黃衣姑娘的目光跟着看去,見那自己從小就仰望的廬山此時正縈繞着五彩霞光,比往日更加絢爛。「或許正是這良辰美景,才引的這些世家公子小姐們前來一賞其芳華吧!」男孩心裏想道。

男孩名叫耀崧,源起太原王姓。太祖爺爺為躲避戰亂,南下千里來到這廬山腳下,以耕讀傳家,傳到王耀崧這一輩已然是五代了。王耀崧的父母皆是獵戶,平日裏靠着在山上獵殺的野豬、野兔、麂子販賣為生,家中光景也算過得去。他的爺爺是這潯陽鎮上小有名望的教書匠,雖不說桃李遍天下,這潯陽城但凡識字的也都受過爺爺的教誨。平日王耀崧的父母上山打獵,自己便就與爺爺住在鎮上的學堂,耳濡目染得也學得一些知識。

王耀崧從小就貪玩,那坐不住的性格沒少挨爺爺的教鞭。雖不能安安靜靜的坐在學堂里讀著至聖先師的名言警句,卻唯獨對爺爺書房內的古舊藏書愛不釋手。爺爺常說王耀崧雖無讀書之志,卻有學問之才,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從小就爛記於心,卻惟獨不能安分守己。想着這臭小子和他父親一樣頑劣,決計是不會繼承他的衣缽而成為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教書先生。每思及此,老人只能無奈得搖頭感嘆這命運弄人。

如往常一樣,王耀崧在學堂里如坐針氈,實在耐不住性子,便偷偷溜了出去。只見他躡手躡腳的貓進了爺爺的書房,隨手在爺爺的書架上尋摸著一本舊到發黃的小冊子,還來不及瞧那書名,就趕緊跑了出去,隻身來到了潯陽江邊的觀潮亭。百無聊賴的王耀崧躺在亭中翻閱著那本冊子,正讀著興起,卻聽見江邊的碼頭上此時已人聲鼎沸,這嘈雜聲擾了王耀崧讀書的興緻,皺着眉頭抬首探去,正見江邊此時已聚集了茫茫人群,湊著熱鬧對着江面上的巨船指指點點。王耀崧順眼望去,卻見那停靠幾日的巨船此時甲板上已站着數人,他們衣着勁裝,手持利劍,正搭好木橋往岸上走來。

王耀崧瞧向那人群中,遠遠便看見了那美麗的黃衣姑娘也行走在那一行人當中,出於好奇,便小步跟了上去。心裏卻想着:「要是能娶到這漂亮的姑娘做老婆,怕是爹娘做夢都能笑醒。」

眼前這一行人約有十五六人,走在最前頭的是一絡腮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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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手持一把寶劍,帶着隊伍行色匆匆穿過潯陽鎮,看着架勢應該是一路往那廬山腳下行去。那黃衣姑娘則一直行在隊伍的中間,眾人猶如群星庇護般分佈在了她的周圍。一路走去,路過的行人皆被這陣勢嚇的不輕,紛紛避讓之後嘴裏卻嘟囔著:「神氣什麼?就是平日裏知縣老爺上街巡查,那陣勢也不會如此招搖吧!」

那一行人聽着非議也不理會,只是腳上的速度行的更快了,就連那看起來柔弱的女子,此時也是凌波微步一般,一看就是經常疾走之人。剛開始街上的人群涌動,來來往往,王耀崧還能跟上這行人的腳步。隨着眾人走出了潯陽鎮,往來的人越來越稀少,王耀崧也漸漸有些跟不上了,眼看着與那行人漸行漸遠,自己的腿肚子卻直打軟。又跟了幾步,眼瞅是追不上了,王耀崧只得作罷,垂著腦袋雙手扶膝,豆大的汗珠滑過臉頰滴在了大地上,嘴上也大口的喘著粗氣,正要為自己就這般錯過了與那黃衣姑娘相識的機會,卻聽見身前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喝住了自己:「你是何人?為何跟着我們?」

耀崧此時還沉浸在疲憊與飢餓之中,回神看去,卻見說話的正是那佇立船頭時縷帶輕飄的黃衣姑娘。

眼看被人戳穿自己的心思,王耀崧有些不好意思的強辯道:「我也是同路人,並不是有意跟着你。」

女孩微微皺起眉頭,看着眼前與自己一般高的男孩說道:「這條路上可不太平,我勸你還是回去吧!」

耀崧聽罷,哈哈一笑,說道:「姑娘說笑了!上山的路我是從小走到大,從未遇見危險。」看着眼前的姑娘秀眉微蹙,又說道:「姑娘要上山?不妨讓我帶你,這條路我走了少說八百回。」

那黃衣女子見到耀崧並沒有回頭之意,一個沖步前躍便離開的耀崧的身前,眨眼間已是飛出了數丈之遠,只是空中卻傳來姑娘婉約的聲音:「我已告誡過你,非要找死,便跟着吧!」

耀崧看着黃衣姑娘遠去的背影,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已是日上三竿,現在回去鎮上怕是也趕不上午飯。可再想跟着那姑娘,怕是以他的體力速度也是不易。思緒片刻,王耀崧便下定主意先去那山腳的東林寺討碗水喝,若是能碰上自己的父母,也好一起回鎮上。想罷,耀崧便慢悠悠的拖着自己疲乏的雙腿往那東林寺走去。

說起這東林寺也是歷史悠久。東林寺本是佛教蓮宗的發源地,已有千年歷史,滄桑歷盡,屢廢屢興。如今這大夏朝道教興起,這東林寺的香火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寺內的和尚漸漸散去,人去寺空,只留那老主持慧遠禪師與一眾小僧守着空蕩蕩的寺廟每日焚香禱告道:願消三障諸煩惱,願得智慧真明了,普願罪障悉消除,是市場行菩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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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寺內,此時老主持慧遠禪師正在大雄寶殿念經送佛,卻聽得殿外小僧前來傳話,說道:「主持,山門外有行人敲山門,說是借宿。」

慧遠禪師這才睜開佈滿皺紋的眼垂,望着眼前莊嚴卻破敗的佛像說道:「請之進來吧!」說罷,這才起身,拖着袈裟往殿外走去。

才走沒多久,那一行人便在那小僧的領路下已行至殿外,為首的一名絡腮鬍子的漢子合手作揖道:「阿彌陀佛」!慧遠禪師這才佇步,立着身回應着:「阿彌陀佛」!

那為首的絡腮壯漢看着年邁的禪師,恭敬說道:「我一行人來之貴廟,想借宿一宿,香火錢自不會少,還請方丈成全。」

慧遠禪師看着眼前一行人紛紛手持寶劍,身着勁裝,只是眼眸微垂,緩緩說道:「道通,帶施主們去廂房休息吧!」說完,便合手作揖,緩步離開。

眾人見老和尚應允,便跟着小沙彌道通去往廂房。小沙彌領着一行人去往偏殿的廂房,安頓好了一行人,便說道:「本寺晨鐘暮鼓時便有齋飯,諸位施主請自便」。說完,抬頭看了看行人中唯一的女子,小臉微微一紅,便迅速離開廂房,心中卻暗罵自己:「佛祖,小和尚剛才可是犯了色戒。」想罷又輕呸了倆聲,立即前去大殿,跪倒在佛祖跟前,虔誠的念經誦佛。

眾人看着行色匆匆的小和尚倒也不以為意,朝着和尚的背影說了聲:「我們自備了乾糧,多些小師傅美意了。」也不知這和尚聽沒聽見,見小和尚走遠,這才關上廂房的門。

廂房內,兩個長相俊朗的年輕人早已坐在圓桌旁的凳上,這寺廟雖然破舊,倒也乾淨。年紀稍輕的年輕人這時已然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待終於解了近渴方才說道:「大哥,我看着天邊彩霞,怕是應儘早上山,事不宜遲啊!」說完!看了看身旁端坐的人。那被稱作兄長的人這才說道:「今晚大家稍作休息。明日一早便啟程上山。」說完又環顧起四周,見那黃衣女子正來回踱步,雙目正觀賞著廂房內的擺設物件,此時正被牆上的一副陳年字畫所吸引。那兄長便對着她開口說道:「珂兒,你先去休息,且養足了精神。」語氣里透露著寵溺。

那被喊作珂兒的女子這才戀戀不捨的將眉眼從字畫上移開,對着剛才說話的男人微微點頭示意道:「知道了,大哥。」說完又對着還在微酌茶水的年輕人施禮示意道:「二哥,你也早些休息。」說完,這才起身離開,去往自己所住的廂房。

待這珂兒離去,那年長些的俊俏男子又對着一直守在門口絡腮鬍子劍客說道:「黃祖,你去守着小姐的廂房,莫叫旁人擾了小姐休息。」

劍客拱手抱拳道:「是,大公子。」便轉身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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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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