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天上掉下來的金主」並不知道自己的保鏢大晚上去恐嚇了一通砸壞了店的mafia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神通廣大到當天就調查到大久保所在的據點的，她只是找人打聽了一下武裝偵探社的風評，並且決定在次日就登門拜訪。雖然她還不是橫濱人，但既然她決定在這個地方開店、納稅、甚至考慮未來幾年都會常駐在這裡，那自然也算是半個原住民，不可能被武裝偵探社拒之門外。「武裝偵探社的地址……讓我看看……」通過朋友調查到的線索查明了武裝偵探社的地址，白石優紀原本是想先通過電話或者郵件聯絡一番的，只是看了看一大早被自己叫起來起床氣甚重的伏黑甚爾，還是決定直接上門拜訪。她決定速戰速決。武裝偵探社距離她的店面不遠，距離紅磚倉庫和二部的商業街很近。「……好香啊……」還沒有等白石優紀走到武裝偵探社的門口，她先被飄蕩到街上的咖啡香味迷住了。「這個味道……」她吸了吸鼻子，「好甜啊……」花朵般清新的香氣，混雜著牛軋糖以及杏仁的甜香，這種味道很少見，似乎是店主自己拼配出來的甜蜜口感，這個味道的咖啡在霓虹很少見，它讓白石優紀想到了過去曾經在夏威夷南部品嘗過的味道。看到白石優紀吸了吸鼻子，表情變得有些迷濛，同樣聞到香味的伏黑甚爾捂住眼睛，忍不住嘆息。「又來了……」這小丫頭每次聞到這種令自己感興趣的味道時就會忘記一切執著地要品嘗過後才會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否則她是絕對想不起來自己要幹什麼的……伏黑甚爾之前試過打暈她或者是直接攔腰扛著大步走，最終都屈服於對方的「加錢」、「解僱」、「扣獎金」等等之類的威脅，更有甚者，他曾經試過打暈白石優紀直接拖到原本的目的地，但途中總是會遭遇到許多意外讓自己不得不把小姑娘送到她原本想去的地方。這麼來回了幾次之後，他再看著白石優紀的眼神就帶著深意：這小丫頭，是被命運偏愛的人。當然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當年早就死了，怎麼可能被小姑娘隨隨便便纏了幾圈繃帶就好了？他這麼想著，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當時他被某個白毛攻擊之後半邊身體都消失了，白石優紀當時用繃帶吊住他的命之後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又偶遇了一位擁有起死回生能力的醫生，竟然讓他原本殘缺的身體全部都長了回來。也是非常逆天的能力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伏黑甚爾才真正認識到什麼叫做「異能力者」，他們所擁有的能力比起咒術師更誇張，那簡直就不是人類該有的能力！腦子裡極快地掠過這一連串回想之後，伏黑甚爾淺淺嘆了口氣，雙手插著褲子口袋緩緩跟在白石優紀的身後，甚至還因為無聊而打了個呵欠。這大小姐不達成目的是不會罷休的。他這個保鏢老老實實地跟著就是了。白石優紀循著味道找到了一家咖啡廳，招牌上掛著這家店的名字非常有趣，「漩渦」。推開玻璃門，剛才就十分甜蜜的香味更是撲面而來，她沒有急著進店，而是站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好香的咖啡。」她這麼說著，眨巴著那雙淺金色的眸子緩緩走進店裡，笑著向吧台正在專心致志蒸煮咖啡的店主人打了個招呼。咖啡廳的店主是一位帶著淺色墨鏡，灰發灰胡，將自己打扮得十分精緻的老者。對方聽到門鈴搖動，嘴上說了一句歡迎光臨，端著咖啡壺的手卻並未受到半點兒影響，依舊穩穩噹噹的，壺裡半點漣漪也未起。「讓我想起了夏威夷的熱情。」聽到這句感嘆，店主終於帶了些驚訝抬頭，看著白石優紀，笑容裡帶著遇到同道中人的欣喜，「這位小姐很有品味……這款的確來自於夏威夷卡霧，是當地人精心種植的品種，我過去的朋友在那邊定居，所以給我寄了一些來，我這今天正好在試驗這款咖啡的受歡迎程度，如果不錯的話我會考慮定期進貨。」「味道很特別哦，我能有這個榮幸品嘗一下嗎？」白石優紀毫不見外地坐在了吧台，托著腮等著老闆給自己倒上一杯，這時候伏黑甚爾才緩緩拉開門走進店裡。即使是面無表情也讓他整個人顯得非常可怕，總而言之，就是看這個人的表情就知道他絕非善類的那種。最起碼，在店裡早就坐著的幾位客人已經隱秘而警惕地注視著他了。伏黑甚爾並沒有錯過這些隱秘的視線，但他並不在意。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看了，也不會少塊肉，只是他看了看手機導航，又看了看自己的定位，對著白石優紀勾起嘴角。這小丫頭，果然……「請。」咖啡店主看著白石優紀眼巴巴的模樣莞爾，他很快將盛著澄澈神色液體的琺琅杯推到小姑娘面前。白石優紀也相當不客氣地端起價值不菲的琺琅杯，先品味了一下咖啡的香味，又評判了一下咖啡師的手藝，最後才是緩緩且小心地將咖啡啜入口中。「花香，還有牛軋糖和杏仁的香味，糖漿的甜蜜口感……果然很夏威夷啊。」白石優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鑲著金邊的瓷碟碰撞出悅耳的脆響，混雜著甜蜜且溫暖的咖啡香，宛如一場華麗盛大的交響詩篇。「這個品鑒的順序……」咖啡師還沒等白石優紀再說話，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遠月學院的學生吧？」

他這麼說著，墨鏡背後的眼睛溫和地看著小姑娘，「你們品鑒咖啡的順序和姿勢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和我簡直一模一樣。」「真是意外，我早該想到……」白石優紀淺金色的眸子像是受到驚嚇般睜大了些許，變得圓滾滾的，嵌在她那張本就帶著些嬰兒肥的臉上就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稚氣可愛，完全讓人想不到她早已成年許久，是個可以做在場許多顧客長輩的人。「前輩莫非也是遠月學院的老師？」面前這位看年紀不像是遠月學院的畢業生，說不定是西餐或是甜點類的教導老師。同為甜品研習者，她已經敏銳地聞到了後台廚房裡冒出的那種可以說是爆發性的甜蜜味道。很好吃。她的直覺這麼告訴她。「不不不，我只是有幾個老朋友在那裡當講師而已。」白石優紀笑著托腮，還想向咖啡師打聽些到底是哪些講師是他的老朋友，或者說，她是不是有猜中的對象，這時候伏黑甚爾卻看了一眼玻璃門外，忽然伸手拉住了白石優紀的小臂，接著將她整個兒提了起來往邊上一拉。「喂！」「你在做什麼？！」還沒等白石優紀反應過來，剛才就已經注意到伏黑甚爾威脅性的幾位客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話的是一個金色長發，腦後綁著小辮子的青年，他手握著一本展開的筆記本，看著伏黑甚爾的表情十分嚴肅。「放開那個孩子！」似乎是誤會了他和白石優紀的關係。「……放開……」「孩子？」伏黑甚爾嗤笑了一聲，從善如流鬆開了手嗎，然而白石優紀卻嘴角抽了抽。比起被誤會自己和伏黑甚爾的關係，白石優紀更在意的是對方對自己的稱呼。是自己真的長得太低齡化了嗎？為什麼還會有人義正言辭地叫自己孩子？她除了那張圓鼓鼓的臉，還有哪裡像孩子了啦？！閱花無數的伏黑甚爾可以非常好心地告訴她：哪裡都像。「國木田，蹲下！」還沒等金髮青年再說什麼，剛才並沒有起身的黑髮女子忽然拽住金髮青年的小辮子，將他的頭往下一拉。「疼！疼……與謝野醫生……發生了什麼事？」被拽著小辮子往下扯，金髮青年順從地低下了頭。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已經無需他再詢問對方為什麼要拉扯自己的小辮子了。從遠處飛速襲來的子彈穿透了透明的玻璃，射向了在場的客人。射·擊·范·圍之廣，可以說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納入了襲擊範圍。伏黑甚爾是最先察覺到危險的人，所以他才會拽著白石優紀一拉一扯，巧妙地將她扔出了襲擊範圍。他甚至還有閑心判斷了一下襲擊者，目標並非是對他們兩個。和咖啡店的店主也無關。襲擊是沖著這幾個客人來的。「是哪裡的組織？」「該死，要是這個時候亂步先生在就好了……」「不，這種時候應該慶幸他不在才比較好吧……」同樣判斷出襲擊目標是自己的金髮青年臉上並沒有多少被襲擊的驚慌，反而是帶了些無奈地開始在那裡碎碎念起來，「啊……這個月的預算已經超支了好多，賠償金不一定夠賠償店裡的損失……」說著說著，他竟然開始雙手撓著自己的頭，開始抓狂起來。比起他來說，黑色頭髮，頭戴著金屬蝴蝶結髮卡的女人並沒有太多驚慌失措，她甚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好言安慰，「不用擔心，這不是，大生意來了嗎？」她說著朝著白石優紀那邊揚了揚下巴。真巧，這對主僕，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