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既然這樣……」聽到白石優紀的回答，看著她面帶微笑卻十分金頂的表情，小姑娘哼唧哼唧，十分不甘心地指了櫃檯上一排的蛋糕，「那每樣都要一個，可以了吧？」「這個沒問題哦。」白石優紀按照對方的指示將一排蛋糕全部打包放進一個個透明的小盒子里，然後再把這些小盒子並排放進一個巨大的方形蛋糕盒裡。「請。」她將手上的蛋糕盒遞給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感謝惠顧。」身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接過白石優紀手上的盒子，又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白石優紀只是面帶微笑，彷彿什麼也沒察覺到地看著他，透過那雙紫紅色的眸子看著自己的倒影。「歡迎下次光臨。」最終對方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朝她道了聲謝，又輕聲細語地哄著哼唧哼唧的小姑娘出了門。「啊，對了，我的店裡是沒有外送服務的哦~」似乎想到了什麼，白石優紀又朝著兩人的背影說了一句，「因為人手不夠。」伏黑甚爾那個渣保鏢才不會幫她做什麼外送服務呢。不過如果是小黑貓需要外送服務的話……她可以勉為其難幫忙送一下。「哼，還搞什麼限量銷售。」回程的路上，金髮藍眸的小姑娘還是有些氣鼓鼓的，但這絲毫不減對方的可愛程度，甚至讓跟在她身後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手捂住心口，「傲嬌的愛麗絲醬也超~可愛~~」「誰傲嬌啦！都是林太郎，說是要什麼試探一下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所以才特地跑到她的店裡查探一下……明明就是個沒有異能力的普通小女孩兒而已啦！」小姑娘又想起自己不能買第二塊蛋糕的傷心事，跑到中年男人身邊，提起裙擺，用穿著圓頭小皮鞋的腳踹了中年男人的小腿。「嘛……就算是這樣吧。」替對方買了好多蛋糕還要被發泄情緒的中年男人對於愛麗絲的踢技無動於衷，只是順著她的話表情淡淡地點點頭，並沒有了最初唯唯諾諾的模樣。「畢竟是白石集團的大小姐，哪怕只是一個沒有什麼力量的普通人，突然跑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也不得不令人多想一點，」他這麼說著，又忍不住攤開雙手，手上的蛋糕盒子懸挂在小臂上。「畢竟人在其位，不得不多思考一點。」他說著，又忍不住長嘆一聲，「畢竟港口mafia也是要恰飯的嘛……」白石優紀送走了開張的第一單大客戶之後，後面再上門的就是些非常日常的零零碎碎的散客，有從橫濱港來參觀紅磚倉庫順便來商業街逛逛的普通遊客，也有特意來到幾個地標建築特意打卡的年輕情侶，還有些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對於白石優紀這家突然被打砸又突然恢復正常生意的店十分好奇八卦，跑來店裡一瞻店主的風采后意思意思買了塊蛋糕，然後秉承著八卦之心試探性地打聽著什麼。白石優紀全然當他們是工具人，把選中的蛋糕塞進小盒子里遞給他們之後就用微笑送走了或八卦或嘴碎的鄰居們。然後她下午就等來了早早回來的伏黑甚爾。「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她解下圍兜，看著面無表情進門的伏黑甚爾，有些好奇對方到底是手氣有多差，才會這麼突然地在下午就直接回來了，以前不都是不晚到午夜盡頭不盡興的嗎？「晦氣。」伏黑甚爾對上小姑娘好奇的眼神，只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嚯，我很好奇。」見櫃檯里的蛋糕都沒幾塊了，白石優紀愉快地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淺金色的眼睛里閃爍著愉快的光芒。伏黑甚爾一看就知道她在幸災樂禍，也沒多說什麼，只呵呵了兩聲，然後告訴她，「在馬場看見了熟人。」孔時雨。多年前他還在做雇傭任務兼咒術師殺手的時候的中介人，那個原刑警後轉戰地下勢力的男人……伏黑甚爾對於過去的生活沒有太多留戀，他現在有錢有閑有自由，只不過是需要順帶保護一下白石優紀，可這閨女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天爺的親閨女，遇不到什麼災禍，即使遇到了也能逢凶化吉，所以總的來說就是根本沒他的事兒。這難道不比之前有一頓沒一頓還經常遇到無良甲方的生活好？他本來是沒打算和孔時雨再聯繫的，只可惜他眼睛好，對方視力也不錯，更何況他們兩個就對面對走過，對方怎麼可能會裝作看不到自己？想著對方過去合作生涯中也算是對自己仗義，於是伏黑甚爾就停下了腳步，和對方聊了那麼一兩句。「這可真是……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乍一看到伏黑甚爾，孔時雨也懷疑自己的眼睛有沒有問題，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幽靈又或者是被對家下了詛咒，看到伏黑甚爾那臉上熟悉的漠然表情時才意識到對方原來並非幽靈，那種打心底浮現起的熟悉感以及直覺告訴他，這就是那個說好的做一票結果做完就不知道是失蹤還是跑路的前·搭檔。emmmm……還曾經是他手上的頭牌……孔時雨看了他一眼，沒有選擇貿然搭話，只是找了個吸煙點抽了支煙，以伏黑甚爾的能耐，如果他想聯繫自己，肯定不會錯過自己的行蹤，而他只需要乖乖等著對方找上門就行。果然，一支煙還剛開了個頭，伏黑甚爾就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他身後。準確來說，是他的聲音。「真巧。」伏黑甚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不過和過去記憶中的不同，少了那點兒陰沉，這就讓孔時雨沒來由地生出好奇：這男人這是多年未見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怎麼感覺好像變得陽光開朗起來了？「我也覺得真巧，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孔時雨勾起嘴角笑笑，嘴上牢牢地咬著那支煙，這點習慣倒是和伏黑甚爾很像……「畢竟你也知道，這裡是橫濱。」是異能力者的勢力範圍，和咒術師沒有太多瓜葛。

「幾年不見，你的生意居然都做到異能力者這裡來了，挺不錯嘛。」伏黑甚爾靠在吸煙室的柱子上，兩手環著自己的臂膀，似真似假地誇讚。「嗤，」孔時雨從鼻子里噴出一口煙，「少埋汰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普通人，能養家糊口就不錯了。」有點兒能耐的勢力，他可一個都惹不起。「那就不打擾你養家糊口了。」伏黑甚爾點點頭，不等對方煙抽完就準備離開了。「唔，」孔時雨點點頭，也沒有看他，只是最後還是加了一句，「能再見到你很高興。」背後沒再有聲音響起。孔時雨靜靜在吸煙室待到一支細煙抽完，然後才低頭，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神色平淡地撥通了某個電話，「是我。」他安靜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吸煙室中，飄飄裊裊的細煙遮擋住了他的真實表情。「這一單取消。」「……不，不是因為代價的問題……」「不僅僅是異能力者，」彷彿能夠預測到對面下一句會說什麼，他眉都沒抬，只是接了一句，「這裡還有個很棘手的人物。」「一個，很多年前我以為他已經死在最強手下的人。」「這兩天少出門。」伏黑甚爾回家之後就警告了白石優紀一句，「說不定會有很麻煩的傢伙過來攪渾水。」他倒是不擔心對方的目標是自家僱主，畢竟孔時雨那個黑心中介他也不是第一天見了，依照對方的小心謹慎，在這座城市裡既然見到他的話，肯定會想方設法避免接單，但架不住他的新搭檔們自己行動。「有什麼事會發生嗎？」白石優紀不知道伏黑甚爾為什麼會突然這麼來一句，只是她知道好歹，畢竟能夠讓自家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黑豹子特意叮囑一句，想來要搞事情的人聲量不會小。「不確定，不過也說不清楚。」伏黑甚爾只是叮囑了這麼一句，被白石優紀追問了一下又覺得這並不算什麼。「反正以你的能力，應該也不會被卷進去。」他這麼說著，又反覆打量了一番白石優紀，再一次深刻地覺得對方的運氣真的很不科學。這種老天爺的親女兒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呵呵。」白石優紀看著手上端著一挺木倉，木倉口對準店裡來客包括自己的武裝人士，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這就叫做「不會被卷進去」？伏黑甚爾這傢伙未免也太過自信了吧？她都被人用木倉懟到臉上了誒！當然，她並不是主角。今天的主角，是那個持木倉，長相明顯非日裔的男人，以及被他用木倉口指著，另一隻手還牽著金髮藍眼紅裙的小姑娘的白大褂頹廢男。這對父女組合（已得到確認）自從第一天在她店裡打包了小蛋糕之後，小姑娘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出現在她的店裡，還跟著那個一臉頹廢的中年大叔，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阻小姑乃乃個不要吃那麼多小心牙疼，一邊又在對方的「穿小裙子」條件較換下掏出錢包買買買。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做主的那個……今天知道了。白石優紀看著被木倉口指著的中年男人一愣，然後他身邊牽著的小姑娘一頭柔順的長發無風自動，直接飄了起來。隨後的場景，她不說也罷。總之，她的店，開了不到一周，又要閉店了。「真是抱歉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被襲擊。」等到處理完了據說是某個敵對勢力的遺留問題之後，中年男人站直了身體，帶著虛偽的笑容向白石優紀道歉。「嚇到白石小姐了吧。」「沒有，我只是在想……港口maifa真大方。」白石優紀眨了眨眼睛，淺金色的眸子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到甚至讓人心底發慌。「店裡的清潔，玻璃門的安裝，還有……我最近看上了一個新的烤箱。」她聲音和長相一樣軟軟糯糯，盯著自我介紹為「港口mafia現任首領森鷗外」的男人，語氣還是那種軟乎乎甜蜜蜜。「就是，這幾天我閉店的損失，也麻煩你了……」「我脾氣一般來說很好，但是偶爾也會有那麼幾天，脾氣很差。」伴隨著橫濱特產·人形異能力愛麗絲的哭天搶地，她愉快地宣布自己未來幾天並不打算再做什麼甜品了。「店裡死了人，很晦氣。」「我要出門散心。」順便找D伯爵要個類似於鎮店之寶的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