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談個合作
看到父親的一瞬間，謝令初其實已經猜到了原因。
她的心瞬間軟下來，幾分愧疚湧上心頭。
可樂已經拿來了冰塊，謝令初邊幫父親降溫，邊命人將圍觀人群疏散。
依照父親的性格，若是醒來發現自己中暑被這麼多人看見，一定會怒不可遏。所以她將人都遣走，也是為了保證別人的安全。
可樂看到竟是二老爺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忙和謝令初一起，幫忙降溫。
謝衍很快轉醒了。
他有些茫然，因為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適才自己拿了藥方卻久久不舍離去。
他站在門外，遠遠看著女兒專註的模樣，心裡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種種情緒交織下，讓謝衍一時間忘記了天氣的炎熱，直到一頭栽到在地，不省人事。
謝衍有些窘迫，試圖掩飾：「不知不覺就走了過來，便想著看看你在做什麼……」
他話說到一半，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攥著的藥單，尷尬地停下了。
「進去說吧。」謝令初扶起他，一起回到醫館，遞了杯冰水過去：「你剛剛中暑，現在需要多喝水，多休息。」
謝衍不語，默默接過水埋頭喝。
謝令初坐下來：「適才看爹爹的脈象有鬱結之氣，不知可是最近有什麼煩心事？」
謝衍一口水噴出來，他忙用衣袖擦了擦嘴，邊咳邊道：「哪兒有什麼煩心事，我沒有煩心事。」
「沒有是最好的了。」
謝令初放下心來：「不過說起來，最近醫館常有人來鬧事，我想爹爹在洛陽城素有威名，若是得了空能常來走動一下，女兒才好更能安心行醫。」
謝衍愣了一下，隨後立即明白了女兒的用意。
「好。」他道，挺了挺胸：「日後若誰敢來欺負我女兒，我定不叫他好過。」
……
送走了父親，午後謝令初沒有繼續留在醫館。
而是將七喜可樂留在藥鋪看店，自己一人去了醫者盟會。
謝令初順著父親給的地址，一路摸索到了城東的一家小藥鋪。
這藥鋪前面匾額上寫著四個字：如意藥鋪。
門前則立著塊年久失真的木牌，上面寫：醫者盟會。
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醫者盟會竟在這種不起眼的小地方。
謝令初有些差異。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醫者盟會是非盈利的店鋪，而羽情現在又不再出診。
這裡全部的收入就是靠著這個半死不活的小藥鋪以及謝衍和洛陽其他醫師的捐助。
謝令初走進藥鋪內，昏暗逼仄的房間里充斥著藥材的苦味。
羽情從櫃檯后慢慢抬起頭，她鼻樑上架著一個小支架，左右兩側似乎還有兩片透明的圓形東西擋在眼前，不知是什麼。
見是謝令初來，羽情將鼻樑上的小支架取下，揉了揉眼睛：「你來做什麼？」
謝令初微笑道：「來和羽盟主做筆生意。」
羽情搖搖頭，興緻缺缺：「我從不與人做生意。」
「我的醫館開張了。」謝令初道：「我化名楚墨行醫，沒有人知道我身份。」
「這與我何干？」羽情有些不耐煩：「若你無其他事，就請出去，我還有事要做。」
「可是醫館現在運營困難，沒有母親名聲的支持，我恐怕堅持不久。」謝令初一臉無辜。
羽情冷笑道：「若一定要倚仗別人的名聲才能將店開下去，那你這醫館開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早早轉行，總比活在你母親的光環下，一輩子鬱郁不得志來得強。」
「可我偏偏喜歡吃祖蔭。」
謝令初笑眯眯：「您若不幫我，屆時我醫館開不下去，勢必要拿出母親的名號來救急，那樣恐怕就無法履行與您的約定了哦。」
羽情對她怒目而視：「謝衍怎麼將你教成這副德行！」
「父親也儘力了呢。」謝令初認真道：「那麼現在羽盟主有興趣聽我說話了嗎？」
「說便說，嘴在你身上，我還能將它堵上不成？」羽情陰著臉。
「很簡單，我想借羽盟主的勢力，要幾個人。」
「我的醫館如今擴張了規模，需要更多醫師坐診。但是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大夫，自己培養又需要時間，所以我希望盟主能利用你的人脈，說服一些醫師，每月騰出幾天時間輪流來我這裡坐診。」
眼看著羽情又要開口罵人，謝令初忙道：「當然，我並非要搶生意。」
「他們來這裡坐診賺到的錢我如數奉還，且還會每人每天補貼十兩銀子。如何？這買賣划算得很，再加上盟主出面遊說，我相信一定會有醫師肯來的。」
羽情沉默了半晌，道：「為什麼要做這種賠錢買賣？」
謝令初道：「您跟在母親身邊那麼久，想來對她的理想是最了解的。」
「母親希望有朝一日能建立起一個更系統的醫館，各個醫師分門別類負責不同癥狀的病患。」
「這樣既節省了病患的就診時間，也使醫師能夠鍛煉到自己的專長，對兩方都有好處。」
「而現在，我想將母親的這個願望實現。」謝令初說。
羽情搖搖頭，斷然道：「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你當景意當年沒有嘗試過么？」她幽幽道：「這行不通的。」
「我相信母親和您一定曾經嘗試過。」
謝令初上前一步，面對羽情：「但是一次失敗，並不意味著不可行。」
羽情別過眼：「總之，這件事我無法幫你。」
「沒關係。」謝令初並不氣餒：「你拒絕我一次，我還會來找你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答應我的請求為止。」
「為什麼一定是我？」
羽情不解：「你父親的影響力並不弱於我，他之前不是還曾因為生了點小病就驚動全洛陽城半數大夫前去探望么？以他的影響力，幫你招兩個醫師坐診並非難事。」
謝令初搖頭：「第一，你說過不想我的醫館和母親扯上關係，若父親出面，勢必難以繼續隱藏我的身份。」
「第二，我知你的醫者盟會早已入不敷出，與我合作，既可以幫你繼續維持盟會運營，亦能幫我招攬醫師坐診，這是需要雙方共同合作的事，如果不是你，又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