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願捨身成仁

第二十三章 我願捨身成仁

經過日夜兼程的趕路,另一邊的嚴信終於在今日帶人趕回了長安。

回到長安后的嚴信並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昆明池。

這座池子據說是當年漢武帝命人開鑿的。自大齊開國,幾百年來一直是專屬皇帝的園林。

不過最近不知為何,皇帝突然將它賞給了三皇子李懷玉,李懷玉愛不釋手,日日在昆明池流連忘返,連自己的王府也不大回了。

嚴信到昆明池的時候,李懷玉正在和一群人蹴鞠。

下人們全都暴晒在太陽下,唯有一位華服公子坐在不遠的陰涼下,悠閑喝茶。

嚴信知趣地退到那位華服公子旁邊,沒有打擾李懷玉的興緻。

場上這些陪三皇子蹴鞠的人皆是他門下食客,仰仗李懷玉的樹蔭,想求得一方庇護。

因此踢起球來小心翼翼,處處謙讓。

李懷玉又一次毫無懸念進球,卻愈發臭著張臉。

「你們全都沒吃飯嗎?一個個給本王踢這麼爛!再來!」

見三皇子發怒,一眾門客們心裡更是忐忑不安。這一次終於有人鼓起勇氣在李懷玉運球時出來攔截。

然而李懷玉根本沒有管他,繼續運球。

反而是那門客,見李懷玉不躲,心生怯意,怕傷到三皇子,因此自動縮回了腳。

卻不想被李懷玉一腳踢中腿骨,直接翻到在地。

「沒用的傢伙!」

前面躺了個人,逼得李懷玉不得不停下來。

他一臉惱火看著倒在地上痛苦打滾的門客,怒火中燒:「腿都廢了,本王留著你還有什麼用?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那門客聽罷,當即苦苦哀求:「殿下,我家裡還有個卧病在床的母親要養,如今我廢了腿,您此時把我趕出去無異於讓我和母親一同送死啊。」

李懷玉冷道:「說得也是,難得你如此孝心。」

他吩咐手下:「快找個人先將他母親埋了,這樣他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說罷,讓人趕緊將那名門客抬扔出去,莫在跟前繼續礙眼。

「殿下。」

喧鬧中,不遠處坐在陰涼下的華服男子突然開口,看著李懷玉蹙眉搖頭。

李懷玉表情有些糾結,猶豫了半天,最後看了眼地上還在嚎叫的門客,不耐煩揮揮手:「算了算了,給他醫藥費和安家費,放他走。」

總算處理好門客的事,李懷玉也無心再繼續蹴鞠了,轉頭看向等候多時的嚴信,走過去坐在那位華服公子旁邊,喝了口茶道:「事情都處理妥了?」

嚴信躬身回道:「陳仕誠已死,但是印璽沒有拿回來。」

他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複述了一遍,末了道:「那女子是裴景意之女,想來應是不知道陳仕誠和我們的關係,不然不會力保陳家。」

李懷玉點點頭,想了想,將問題直接拋給坐在一旁的華服公子:「孟節,你怎麼看?」

韓孟節若有所思:「有勇有謀,假以時日,前途無量。」

李懷玉瞪他:「誰問你這個,我是讓你想個解決辦法,是否找人殺了她?」

韓孟節慢條斯理喝茶:「殿下,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多傷和氣。」

李懷玉翻了個白眼:「可不殺她,我印璽怎麼辦?」

嚴信主動道:「臣可以派人去偷。」

韓孟節搖搖頭:「不妥。」

李懷玉急道:「不搶又不偷,那我的印璽呢?總不能一直放在她那裡吧?」

「殿下不是想要她母親留下的那兩本書么?」

韓孟節提醒道:「既然強取失敗,殿下不妨換種方式。」

「什麼方式?」李懷玉不解。

嚴信則是一點就透,忙解釋道:「謝家此前曾放出消息,說那兩本書會作為謝令初的嫁妝,隨她出嫁。」

他看著韓孟節:「此事在洛陽早已人盡皆知,莫非韓大人是想從此處下手?」

韓孟節笑而不語。

嚴信又道:「可是我聽說,謝清當年曾和楚國公楊宜為兩家孫輩立下過婚約……」

「那都不算什麼!」

李懷玉滿不在乎打斷他:「楊宜的孫子怎能與我相提並論?」

他不情願道:「我現在苦惱的就是這謝令初。若非要我娶她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她這個出身,最多做個妾室……」

李懷玉還在苦惱中,韓孟節趕緊咳了咳將他打斷:「殿下,我剛剛的意思是,我願意為殿下分憂,捨身成仁,娶了謝令初。」

……

謝令初打了個噴嚏。

「姑娘可是著涼了?」七喜關切拿了件薄毯來要給謝令初披上。

謝令初此時正專註於閱讀,只擺擺手,沒說話又埋頭扎進了母親留下的書中。

她母親留下的書共有兩本。

一本就是她前世早已爛熟於心的《現代醫學》,另一本則是一本無名書。

不過在書的扉頁上,母親提了一行小字:愛因斯坦的棺材板要蓋不住了。

謝令初思索了一下,想不明白這愛因斯坦是誰,和母親又是什麼關係,於是翻開了下一頁。

頁面有些殘缺,似乎是被人攔腰撕下的,剩下的字跡亦是被塗塗抹抹,只依稀可辨幾個字:公元21世紀……醫學博士……隕石砸臉……

謝令初不明白這幾個字的意思,於是繼續向下看。

「這裡似乎不一樣……無秦有漢……有晉而無南北朝……隋朝已滅……齊國取而代之……」

好像是在說歷史,但是又不太像,幾個像是國家的名字謝令初都聞所未聞。

這一頁的內容因為塗抹太多,所以能看的內容到這裡就結束了。

最底下還有一行小字,似乎是被人後填上去的。寫著:我如今身在異世,煢煢獨立,唯有腦中十一年的學醫經驗,時刻提醒著我過去不是一場夢。

……蝶夢莊周,莊周夢蝶。我能留下的,也唯有這一身醫術了。

謝令初將最後這一段話反覆看了幾遍,始終疑惑。

據她所知,母親並非孤兒。但外祖家在遙遠的南疆,與他們往來不多,所以她也不知道母親成長的環境究竟是怎樣。

想也想不明,看也看不懂。謝令初乾脆將書合上。

打算待過段日子得了空再繼續研讀。

說起來,經過這兩世歲月的洗禮,母親的音容在謝令初腦海中早已經模糊到僅剩一個輪廓。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這本母親留下的記錄后,謝令初似乎又重新認識了一遍那個曾賦予她生命的血緣至親。

她也曾像自己這般年紀。

也曾像自己一樣迷茫。

這一刻謝令初覺得似乎離母親更貼近了些。雖然沒有實際的接觸,但是冥冥中似乎有幾根線,纏在血液中,正流淌向那個已經去往天國的女人。

------題外話------

更完這一章就要去醫院了。最近要準備做手術。

我佛系更新,大家也佛系存章。故事在我腦中已經成型,每個人物都鮮活得像真實存在一般。別的都不能保證,唯有保證一定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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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第一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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