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首領
「咱們進得去首領辦公室嗎？」
我定定地看着太宰治,問他：「就算進得去，不會被首領發現嗎？在古代臣子坐皇帝的椅子是會被拉出去砍頭的。」
太宰治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你只說想不想進去就好，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我若有所思道：「還挺動心的。」
房間的風格最能體現出主人的性格。
說實話，39層辦公室那種硬朗十足又富貴奢華的裝修和太宰治十分不搭,而且他壓根不喝紅酒,特意擺個酒櫃總不可能是用來裝逼的吧。
太宰治打了個響指,語氣歡快的有些誇張：「那兩人探險小隊正式成立,現在就朝着目標前進吧！」
39層沒有直接上40層的通道,想要進首領辦公室必須從一樓走。我們兩個人就跟做賊一樣，避著監控先去了一樓。
「你對所有監控的位置好熟悉啊。」
我蹲在拐角,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因為監控是我自己佈下的。」太宰治笑眯眯道：「前不久剛剛換過一批最新設備，它們的優點和劣勢我都已經研究透徹了。」
我的心情十分複雜：「為了『謀權篡位』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為了糊弄我也是煞費苦心呢。
「現在的難點就是上那座電梯。」太宰治指著不遠處有人把守的那部首領專用電梯：「只要踏上那部電梯,我們就成功一大半了。」
「我有個疑問。」我像好學生一樣舉起手：「首領為什麼要把電梯設置成只能在1樓和40樓停？這樣很不方便吧？如果他想去別的樓層，比如39樓,豈不是還要重新回到1樓？」
太宰治清了清嗓子：「首領不需要去別的樓層，他出去很容易被暗殺，所以想要見誰直接讓秘書通知一聲就行。」
「那首領豈不是天天都要待在屋子裏當宅男？他肯定很無聊吧？他會在床底下藏《jump》嗎？」
太宰治捏著下巴,有些為難道：「畢竟是首領,如果想看《jump》，應該不用藏藏掖掖的吧？」
「可是一把年紀還看《jump》好像挺有失首領威儀的。」
太宰治偏過頭看我,很認真地問我：「由果希望首領是個很有威儀的人？」
「不。」我搖頭，語氣輕快：「我希望他是個像你一樣的人。」
太宰治忽然睜大眼睛,我伸手揉亂他的捲毛：「所以你要快點謀權篡位成功呀。」
「由果，我……」
太宰治目光閃躲，語氣艱澀。
看他這麼為難的樣子,我在心裏嘆口氣,指著電梯的方向：「把守電梯的人換崗了。」
太宰治看了眼監控,立刻掏出手機點了幾下，之前對準電梯口的攝像頭自動轉移到其他方向。
「剛換崗的守衛一般比較鬆懈的，我去吸引他的注意，你趁機敲他的脖子。」
我比了個OK，太宰治站起身繞過我，和守衛說了兩句話，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后，我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給了對方一記手刀。
太宰治扶住守衛，讓他靠牆站着，還十分壞心眼兒地用記號筆在對方眼皮上畫了一對睜著的眼睛。
我按住電梯的按鈕，朝他揮手：「快點快點，一會兒有人經過發現我們怎麼辦？！」
他收起筆跑過來。電梯門合上，我們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忽然同時笑出聲來。
「『謀權篡權』成功后你打算做什麼？」笑過之後我問太宰治。
他微抬起頭，看着電梯上不斷上升的數字，神色忽然好似覆雪般安靜。
「其實我對首領這個位置沒什麼興趣。」
我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其實我不愛錢，而且列賓美院還行。」
原本沉重下來的氣氛瞬間被這句話打破，太宰治訝異地看了我一眼，笑吟吟地問我：「那你對首領夫人的位置感興趣，還是對首領的位置感興趣？」
「兩個聽上去都挺無聊的。還是由果船長最適合我。不過——」
我想了想，說道：「在海上飄一段時間后，所有人都是需要靠岸的。」
「叮」一聲，電梯抵達了四十樓。
「沒有人在這裏把守嗎？」我走出電梯，看向四周。
「因為首領沒在，所以不需要把守吧。」
走廊盡頭有一扇高大堅固的雙開門，太宰治掏出一根鐵絲，側耳貼在門鎖前，不出幾秒鐘就用鐵絲捅開了門鎖。
「歡迎你來到港口黑手黨最頂層的房間。」
他推開門，做出請進的動作。
我深吸一口氣，邁進去。
這個房間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壓抑，充滿死氣的壓抑。
明明十分寬敞，卻莫名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感。辦公桌也好，裝飾燈台也好，每一樣都是昂貴又精緻的古董，但卻像誤入這間房屋的多餘物件，不管怎麼看都格格不入。
地板是黑的，天花板是黑的，牆壁也是黑的，陽光透不進來，燈光也被黑色吸收殆盡。
太宰治走到一面牆前，輕聲說道：「這面牆壁通電后是透明的，可以將這座城市的街景盡收眼底。不過四年來這種功能一次都沒使用過。」
他忽然按下牆邊一個按鈕，如同畫布一般，窗外的景色徐徐展開。
這座城市的夜晚也是如此喧囂，車水馬龍的街道映在他漆黑的眼底。
太宰治專註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彷彿嘆息般說了句：「原來站在這個地方看這座城市，是這樣的感覺啊。」
「我不喜歡這個房間。」我忽然說道。
太宰治猛地回過頭，他眼神中瀰漫着類似於恐慌不安的神情。
「等你『篡位』后，我能在這面牆上畫畫嗎？」
我指著一面漆黑的、什麼都沒掛的牆壁說道：「不過要畫畫的話，肯定得塗成白色。還有這個燭台，有種陰沉沉的中世紀風格，這屋子裏彷彿隨時都能冒出一隻吸血鬼。」
太宰治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