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一切的根源

既然被敵人成功發動神化那麼估計會增加不少犧牲，但是如果這個數字在不到1分鐘的時間內倒下的話，那麼獲勝的希望就無限渺茫了。

「下一彈，來了！」

「再來一發也沒什麼！」聞到了微微增強的毒臭味的阿青和傑德警告道。

又過了一會兒毒液放出，這回他們也及時防禦了。

「伊吉斯之盾！」

「不，這還不夠！絕對障礙！」

在莫納克斯蒂亞純白的防護牆上重疊，發動了數個連結六邊形的黑色盾牌的防禦魔法。

永久的魔導士希爾為了和夏娃了斷，她在妹妹的幫助下東山再起。

「嗯，謝謝你幫助我。諾亞，我很高興能和你一起戰鬥。露西亞對不起！我一直以來都把你看作是曾經她的替代品。」

不接受毒的侵蝕，比鋼還堅硬的絕對的盾牌凌駕於神之上，這是希爾擁有的最強防禦魔法。

在那下面一邊保護著自己，一邊給重要的人們各自送去了語言。

西里爾微笑着，諾亞點點頭，只有露西亞搖著頭。因為他明白了希爾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向他道歉。

「這是最後一場戰鬥，策略定好了吧？」

「剛才沒能告訴露西亞他們，我已經準備好了。」

諾亞回答了希爾的問題。

深綠頭髮的少女環視着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要打倒那個女人，就必須殺死肉體和精神兩方面。於是就必須使用干涉精神，也就是腦內有關感情和記憶的部位的魔法，這個魔法我和希爾都可以使用。」

絕對屏障是發動后不會讓任何東西通過的盾牌，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力量會減弱。

意識到這一點的諾亞飛快地說明，請求神器使們的協助。

留在這個場所的戰士們是體內有很多對毒有抗性的人，或者是作為神器使達到神的領域的人們。面對以黑暗屬性攻擊為主力的憤怒的魔女，能夠抵抗的只有他們了。

阿達瑪斯皇帝對諾亞的指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那討伐肉體的任務就由我們來承擔吧。」

瑪基亞的神器使們的衣服幾乎都被毒溶了，露出的皮膚也變成了黑黑的狀態，但他們眼中的火焰卻沒有熄滅。

羅恩、圖裏、卡塔隆、莫納克斯蒂亞，沒有一個人考慮過放棄。

「我們也要和瑪基亞的人們一起戰鬥！」

阿青拉着由美和傑德的手這樣說道。

面對夏娃和莉莉絲精神的任務，應該交給和她關係密切的希爾他們。

而且娜庫絲蒂亞有救命之恩，阿青想通過支持她來報答這份恩情。

「當然，我們也一樣。」亞歷克希爾國王也表明了自己的意志。

他和恩西奧、艾米莉亞、凱、米拉等三國的神器使也做好了一起戰鬥的覺悟。

「拜託了，小姑娘們！只要打倒敵人就能證明我們是比他更強的戰士！這不是很厲害嗎？」

「肌肉混蛋的話先放一邊，能不能簡短地告訴我你們的能力？如果不了解這一點，就會成為合作之前的問題。」

圖裏無視熱烈的討論繼續問道，阿青和亞利克希爾等人簡短地回答。

在此期間露西亞他們在諾亞那裏進入了作戰計劃的最終確認。

「向那個藍色巨人的頭部照射能潛入記憶之海的魔法。我和露西亞、西里爾、希爾四個人的話，人數上沒有問題，可以進入精神世界。」

「請等一下。在進入精神世界的時候，我想我們的身體會處於靈魂出殼的狀態……」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有保護你的人。」

諾亞回答了露西亞的疑問，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把那個人叫了過來。

從傳送魔法陣中登場的，是一名身穿學生服、有着淺蔥色頭髮的美少年。

「你們和那個魔女對峙的時候，我會賭上性命保護你們，因為我不希望你們死。」

格里姆尼爾以充滿決心的認真表情看着希爾他們，就在這時希爾的絕對屏障也終於開始有裂痕了。

「好了，上吧。」

為了切斷從魔女計劃開始的悲劇連鎖，少年們起飛了。

與憤怒的巨人抗爭的是被歐律波斯、厄斯加勒斯、瓦那海姆諸神選中的戰士們。

雖然各自擁有的東西不同，但希望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勝利。

黃昏的戰場上神器使們的最終決戰拉開了帷幕，藍色的女巨人踩扁藍色的街道繼續進攻。

她的目的地是北方，是斯維爾達的首都斯特魯姆所在的方位。

「哼……你說他無視我們？」

「也就是說我們根本沒有對手的價值，雖然很惱火但也只能追上去了。」隆希驚愕不已，圖裏皺着眉頭說。

女巨人一擊將巨人族的烏特加爾扎王擊沉，其速度超越了常人。

這一步就是十米以上的前進，這一步一秒鐘要重複十次。

腿長、肌肉力量、瞬間爆發力，這一切都超過了別人，實現了一秒跑一百米的速度。

大地搖晃都在搖晃，女巨人的咆哮震動着空氣給人們帶來原始的恐懼。

那吶喊越過街道擴散開來，所有人都為這場災難而戰慄，人、動物、鳥，甚至怪物都對它的存在感到畏懼。

已經不需要惡魔的心臟了，比起數量多的小雜魚，展示壓倒性力量的個體要優越得多。

邊跑邊噴灑毒液的女巨人簡直就是殺戮的使者，她走過之後這裏就變成了一片沒用的土地，住在那裏的人都虛弱不堪，不久就會迎來死亡。

「雷霆！靈光一閃！」

可是有人阻擋了他的進擊，白色的雷落在巨人的腳邊，燒毀了她的皮膚和骨肉。

但是巨人並沒有止步於受到魔法的一方恢復傷口，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行駛。

阿達瑪斯皇帝咬緊了嘴唇，速度太快以至於他一邊詠唱一邊飛行術根本追不上。

如果能在她跑出去之前完成詠唱，就可以給予她致命一擊，但已經過去了，後悔也沒用。

「皇帝大人，請賜予我力量！」

「不，阿青，你別勉強！我來！」

瑪基亞和三國的神器使們眼看着被女巨人拉開了距離，這時阿青發出了聲音，為了蓋住她傑德沖了上去。

這樣下去是沒有出路的，以他們自己的浮遊魔法飛行術，追上的可能性等於零。

但是還有辦法，只要時間不再是問題，速度的差距就可以彌補。

「用我的神器讓時間停止！皇帝大人，亞歷克希爾陛下，我將賜予你們力量！」

「知道了。」

「交給你了，傑德！」

傑德以停留在空中的狀態，安靜而迅速地進行了詠唱。

無視停止的時間而移動的力量原本只給予一個人，不過一心一意的特訓的結果就是傑德把那個增加到了兩個人。

之所以選擇阿達瑪斯和亞歷克希爾，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的實力無可挑剔，另一方面是為了同時攻擊相同屬性的攻擊，從而獲得協同效果。

「兩位陛下，上吧！」詠唱結束后，傑德呼喊國王和皇帝。

在他伸出雙手之前，阿達瑪斯和亞歷克希爾已經飛出，背上承受了被發動的魔法的恩惠。

除了自己以外的動作、聲音、氣味、氣息，一切能讓人感覺到生命跳動的東西都停止了。

在變成灰色的世界中悠然結束詠唱的兩位王者，在接近到射程範圍內後向女巨人放出了雷擊。

」我是理想的使徒，構築終極世界的人，閃耀光芒，兇猛的雷霆！」

」我是真實的使徒，保持最高世界的人，毀滅邪惡吧，雷槌妙尼爾！」

心意的力量交融了國王和皇帝的思考，使他們的詠唱變成了對的東西。

既相同又相反，兩個最強合在一起的瞬間，如同與獸人少年的嚎叫共鳴一般雷聲轟鳴，迸出的閃電向女巨人傾瀉而下。

原初之神、無名氏納摩人、瑪吉，有三個外號的青年完全無效了傑德造成的時間停止的影響。

「哎呀呀……是誰在玩弄時間啊。做出干涉世界系統的動作，這明明是會引起神憤怒的行為……」

在埃爾布魯街道的一角，一戶民宅的屋頂上坐下來的青年微笑着，沒有人聽到他唱歌般的聲音。

「唉，算了。我還想知道更多，我想知道，我非常想知道……」

父親帶來的科學書和母親講給他聽的魔導智慧，這些構成了賽特這個人的根基。

知道的喜悅以及理解不懂的東西的瞬間，像靈光一閃一樣的快感。

那裏有任何美食、任何女人、任何娛樂都無法企及的至高無上的快樂。

有個詞叫無知之知，當他在古老的哲學書上看到它時一種深不可測的恐懼襲來。

迄今為止自己都是無知的，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意識到的瞬間他有一種想要殺死無知的自己的強烈衝動。

控制這種衝動的方法，只有接觸新知識。

把魔導士國家的運營全權委託給母親的他，從此週遊世界學習所有的學問、藝術、武藝、技術。

「有個少年吟遊詩人說過……你是知識的亡者，我覺得這句話選得很有意思。這句話確實很能表現我的特性。」

事情發生在何時何地早已忘記，但他只記得格里姆尼爾的這句話。

知之亡者，賽特。

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唯一一個靠自己的力量抵達世界真相的人。

得到憤怒的力量而化為女巨人的魔女被阿達瑪斯和亞利克希爾的雷擊吞噬無法動彈。

」到這裏就結束了，不可能……」

他的身體不聽使喚，連感覺都沒有，能看到的只有地，開裂的地面。

」像我一樣……」

她突然這麼想。

自己已經枯萎了……什麼枯萎了？是眼淚嗎？才能嗎？還是愛嗎？心嗎？

什麼都行，什麼都無所謂了……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錯了，就叫他改正。如果偏離了方向，就催促他回到原來的方向。

無論是夏娃還是莉莉絲，身邊都沒有這樣勸諫的人。

她們是孤獨的，亞當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煩惱，神只敬畏夏娃，禁止觸及她的內心。

諾亞是唯一一個這樣的存在，不幸的是諾亞是在她半發瘋之後出生的。

創造世界、改變世界、打破世界，重新得到那個曾經最喜歡的地方。

如果能找回夏娃和莉莉絲和亞當一起度過的那段泡沫歲月的話。

只要有那個時間，也許其他什麼都不需要。

但是時光不會倒流，夏娃的罪過和莉莉絲的憤怒都銘刻在她們的靈魂里無法抹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叫聲帶着痛苦和悲傷，擊中了神器使們的耳朵。

「那個巨人看起來很寂寞。」沒有人回應阿青的低語。

在報仇的場面中憐憫是毒藥，但是即使知道這些神器使們也沒有責備阿青。

「現在我可以介入她的精神了！你們走吧！」

這時諾亞勇敢的聲音傳來，沿着埃爾布魯北上的郊外荒野上空，舉著白銀之劍的女中豪傑開始詠唱。

在女巨人頭上展開的魔法陣放出耀眼的光輝，開闢了連接外界和內界的道路。

「快，跳進去！」

「好！」

「我知道了！」

「嗯！」

三名魔導士響應了諾亞的呼喚，降落在那扇光之門上。

為了回收通過魔法陣后的肉體，格里姆尼爾急速下降，而露西亞則分別握住西里爾和希爾的手。

「如果夏娃和莉莉絲的靈魂都死了……你也打算去死吧，希爾？」

黑髮少年貓一樣的眼睛，窺視着魔女的藍色眼睛。

「是啊，我想兩人一起……想安靜地死去啊！」

對露西亞來說隱瞞是行不通的，已經死心的希爾坦率地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諾亞聽着她的話沉默著，西里爾想對即將死去的姐姐說些什麼卻做不到。

四個人的意識進入了魔女的精神世界，她們的感情只會在光芒中融化。

被彩虹色的水填滿的空間，波浪平靜得驚人，浮現在那裏的記憶泡沫少得出奇。

腰部都浸在彩虹的水裏的四個人，環視着周圍尋找「她」。

「那是莉莉絲自稱麗莎時的記憶……」

諾亞走在看不見盡頭的大海上，看到隨着漣流而來的泡沫映出的景象他眯起了眼睛。

在某家酒館招待諾亞時他那樸實無華的笑容讓被揶揄為冷血的諾亞敞開心扉的、無憂無慮的表情。

諾亞覺得不是作為憤怒的魔女而是作為街頭少女的姿態才是真正的她。

莉莉絲的憤怒是愛的反證，她太愛自己的國家，太愛別人了，所以無法抑制對破壞了那個的夏娃的憤怒。

至於夏娃……

她應該是比別人更害怕愛過的人和物會變的人吧。

亞當手握力量於是成了慾望的野獸，神們也優先考慮自己的慾望而不是對夏娃的愛。

夏娃生下的第一對雙胞胎在她離開視線的當天就輕易地失去了生命，夏娃執著於管理是為了維持這種狀態。

絕不讓它失去，絕不讓它離開，在停滯的和平中進行管理。

她開始發狂是因為身體衰弱，管理變得困難，日積月累的衰老，讓她渴望完美，捨棄記憶，利用惡魔。

諾亞將自己的推測簡單地說了出來，希爾用乾巴巴的聲音回答。

「真是諷刺啊……比誰都拒絕變化的她，卻比誰都變了。」

「夏娃想要破壞現在的世界是因為它不正常……對她來說尤格德拉希爾一定是全部，所以要破壞並改變它，為了重新管理她的理想鄉。」

「管理原本是為了拒絕變化的手段，現在卻變成了目的。」

露西亞和西里爾的分析非常準確。

夏娃這個女人活着，追尋着一個再也回不去的世界，她堅信只要改變現在的世界就能復興尤格德拉希爾。

四個人撥開被微風吹動的彩虹色的水走着。

在沒有邊界的大海上一直向北、向北前進，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和兩位魔女見面了。

「你們……是誰？長得很漂亮的人。」

綠髮及腰，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少女·伊芙。

以與亞當相遇時的模樣生活在記憶世界的她，在注意到露西亞他們的來訪時露出微笑。

她的聲音里沒有希爾和諾亞熟悉的那種真實的聲音，那是一個柔和溫暖、純潔無瑕的少女的聲音。

「自己的心被別人侵入讓人心情不太好，我無法隱瞞，因為我和她的全部都在這裏，兩千年來鬱積的感情將在你們面前暴露。」

對着因為夏娃的違和感而啞口無言的露西亞他們說話的是莉莉絲，她也以年輕時的白色短髮形象出現在少年們面前。

「不過我走到這裏幾乎沒有記憶泡沫。」聽到莉莉絲的低語，露西亞發出疑問。

露出乾渴笑容的白之魔女聳了聳肩回答。

「我只是覺得雖然度過了那麼長的歲月，但我的人生中對夏娃的怨恨佔了一大半。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感情，也沒有由此擴大關係的經驗。」

莉莉絲說自己是個空虛的人，她不過是舔舐著這空虛之蜜生存下來的醜陋蟲子。

隨着水波的搖晃，少女的身體微微扭了一下。

「別說這種話……你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你只是不知道而已，而且不知道也沒關係。」

莉莉絲拒絕了否定空虛的溫柔，她從身後輕輕抱住一臉不安的少女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