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非攻 6,美女膏藥

第6卷 非攻 6,美女膏藥

十六叔滿臉冷汗,面目猙獰,見地上唐真目不轉睛,惡狠狠盯著自己,嘿嘿笑道:「日防夜防,怕的是你們嫡系的子弟暗下毒手,老子不得不搞點寶貝防身。」

他掀開外衫,裡面赫然穿了一件黑色鎧甲!

難怪他身中銀針,渾如無事。

十六叔厲聲道:「今日你們長房的人無情,休怪我心狠手辣,先結果了你這個婆娘再說。」

原來他以為陰謀敗露,又心知自己不是唐真對手。情急之下,突施詭計,將唐真的注意力引向木箱子,然後伺機背後暗算。

唐真暗器功夫雖高,但江湖經驗稚嫩,終於吃了大虧。

望著地上曲線玲瓏的火熱身軀,那老兒吞了幾口唾沫,陰笑道:「如此尤物,殺了可惜,不如先讓我享用享用。」

那老兒迫不及待撲上去,手足並用,又撕又扯,一張臭烘烘的大嘴在唐真身上拱來拱去。

唐真再怎麼堅強,畢竟還是黃花閨女一個,兩行清淚忍不住從臉頰滑下。

忽聽窩棚外一個男子的聲音叫道:「喂喂,老鄉,勞駕一下,討碗水喝!」

十六叔心懷鬼胎,赫了一跳,慌亂中居然答了一句:「裡面沒有人!」

那人笑嘻嘻道:「老鄉莫怕,我一過路的,人馬疲乏,只想討碗水喝而已。」

十六叔無奈,只得拉開竹門,走出窩棚,隨手又將竹門掩上。

小道邊停著一匹黃驃馬,也不算什麼良品,一名高瘦青年牽著馬,笑容可掬,腰裡別了一把窄窄的長刀。

那青年拱手道:「老鄉你好,請問此處可是唐家鎮?」

十六叔啊了一聲,慌忙道:「對,對,你沿著小道向前走,不多時就到了。」

那青年道:「多謝多謝,有水么?」

十六叔道:「有,有,客人稍等。」

此時,忽聞窩棚內砰的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撞倒了。

原來十六叔內力不強,點穴功夫並不到家。唐青雖然被制,但感覺自己的左腿尚可微微移動,她耳邊聽著外面的對話,心中大急,竭盡平生力氣,移動左腿,將旁邊一張矮凳碰倒,發出聲響。

高瘦青年微笑:「裡面還有其他人,不便相見?」

十六叔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可能是老鼠或者野貓吧。」

高瘦青年察言觀色,見那老兒眼光閃爍,神情緊張,料想裡面沒有好事,說道:「得罪了,在下進去看看。」

醜事即將敗露,十六叔忽然射出三柄小刀,隨即掏出一把匕首,朝青年胸口和身急刺。

「好大膽!」那青年反應極快,上身連連晃動,避開飛刀,跟著斜身沖前,瞬間閃到十六叔身後,右手拔刀,連刀帶鞘向十六叔腦後一劈!

他的招式既不險奇,出刀角度也不刁鑽,勝在速度奇快,比閃電還快。

那老兒挨了一下重擊,悶哼一聲,暈倒在地。

青年大步走進窩棚,發覺一名年輕女子躺在地上,衣衫不整,一臉嬌羞。

他除下外衫,罩在女子身上,輕聲道:「姑娘不用慌,在下替你解開穴道。」

青年伸出雙指,用力在唐真腰間戳了幾戳。

哪知他的解穴功夫也不高明,戳了幾下,穴道未曾解開。唐真吃痛,眼裡露出惱怒的神色。

青年尷尬地摸摸腦袋,訕笑道:「我再試試。」他略略定神,將右掌放到唐真腰上,將真氣緩緩施送過去。

唐真頓時覺得一股深厚醇正的內力灌注入體,

遊走四肢百髓,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口中啊了一聲,被封住的穴道瞬間一一被沖開。

此人內力好強!

唐真爬起來,背向青年,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轉過身來,羞澀一笑道:「多謝閣下援手,大恩不言謝,日後定當報答。」

青年擺擺手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唐真咬牙道:「那老色鬼呢?」

青年道:「在外面,被我打昏了。」

兩人走出窩棚,唐真搶上前,右足恨恨地在那老兒腦袋上踢了幾記,那青年暗呼厲害。

十六叔悠悠轉醒,見到眼前的唐真,一面殺氣的唐真,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叫道:「三姑娘饒命!三姑娘饒命!」

唐真冷笑道:「好啊,你想痛痛快快的死,還是嚎叫三天三夜再死?」

十六叔痛哭流涕說道:「我說,我說,我通通交代。十爺、十二爺讓唐溜子研製一種奇毒,說是在族老會上,用來對付掌門人和嫡系的子弟,我……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十爺讓我出錢,訂購了幾味珍貴的藥物,交給唐溜子,說是制毒所用,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啊。」

唐真大為震驚:原來旁支那幫人居心叵測,惡毒至此!不過,唐溜子那個小孩,哪裡來的本事制毒呢?而且還是一種連唐門高手都防備不了的奇毒?

但十六叔此刻為了保命,沒有理由說謊,更不敢胡亂編造。

唐真淡淡說道:「好吧,你可以休息了。」忽見那老兒臉色發青變黑,口中荷荷怪叫,片刻功夫,張大了口,睜大雙眼,一動不動了。

那是唐真一邊審問,一邊暗中用毒針在他脖子上刺了一記。她動作隱晦之極,連那個青年也沒有察覺。

青年見狀,只是搖頭輕嘆。

那老兒固然咎由自取,但這個女子出手也太過毒辣。

唐真拂了拂頭髮,媚笑道:「我叫唐真,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青年道:「我叫秦虎。」

唐真道:「冒昧問一句,外鄉人,你來唐家鎮所為何事?」

秦虎平靜地說道:「我來接我的岳母和妻子。」

唐真道:「唐家鎮的人哪個我不知道?你的岳母是誰,妻子是誰,或許我認得呢」

秦虎道:「我的岳母姓唐,我的妻子姓林。」

唐真暗暗吃驚:此人原來是鳳姑媽的女婿,林楓晚的夫君啊。不過,長得不夠英俊,看起來好像憨憨的,笨笨的。林楓晚貌美如花,眼光卻不怎麼樣。

唐真吃吃笑道:「哎呀,我說呢,是表姐夫啊,失敬失敬!」

表姐夫?

秦虎被這個稱呼弄得渾身雞皮疙瘩。

唐真道:「林楓晚算是我表姐,她是你屋裡的婆娘,我不叫表姐夫又叫什麼?」

秦虎只好傻笑不止。

唐真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而荒唐的想法:眼前此人看起來挺老實的,不如施展魅力,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從林楓晚身邊把他搶走。林楓晚會不會氣炸了胸膛、氣歪了鼻子?

那日比武,她輸了一招,心中不忿,一直想著如何報復。

秦虎哪知她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只見那女子媚眼如絲,越靠越近,只好步步後退。

唐真止步,笑道:「我有急事趕回鎮上,借你的馬兒一用。」

秦虎道:「姑娘請便,我跟在後面便可。」

唐真上馬,揮鞭便走。

秦虎展開輕功,緊緊跟隨。

他的內力、刀法已經達到超一流高手的境界,不過輕功始終馬馬虎虎。速度快是快了,可惜姿勢難看,一蹦一跳像個笨拙的青蛙。

唐真回頭,掩嘴笑道:「你也上馬吧,一起走!」

秦虎心想客氣無用,當即躍上馬背,兩人一齊並騎。

貼著年輕女子的身軀,鼻子里儘是女子的清香,秦虎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了。

唐真喝道:「抱緊啦!」霍地提速,放馬急奔。

秦虎無奈,只得摟住對方的纖腰。

一男一女在馬上姿勢親熱。唐真簡單解釋一通,秦虎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岳母為何心急火燎趕回唐門,唐門目前面臨的危機何在。

一家人在大理本來生活平淡無奇,那一日,秦虎在外遊玩回家,得知岳母及妻子匆忙趕回唐門。謝老、曾老轉述林楓晚的留言,好像一切正常,所有的事情都無需擔憂。但他心神不定好幾日,還是決定趕赴川中,親自接應兩人。

這邊唐真所想的又有不同,十六叔臨死前的說話,太過匪夷所思。她心中半信半疑:唐溜子哪來的本事?族老會有無危險?誰在背後指使?凡此種種。必須查探個明白。

不多時,兩人策馬趕到鎮上,來到染布坊門口。

秦虎、唐真跳下馬,推門而入。

染布坊內靜悄悄的,無聲無息,小院內躺著一具男屍,屍體身下滲出一大片凝結的血跡。

唐真驚呼道:「寶叔!」身體軟軟向後一倒,正好倒入秦虎懷中。

秦虎輕咳一聲道:「嘿,姑娘的膽子,好像沒那麼小吧?」

唐真俏臉緋紅,離開他的懷抱,說道:「寶叔是唐溜子的養父,他既然死於非命,想必唐溜子也會遭遇不測。」

秦虎四下里仔細探查,血跡、腳印、各處物件、傢具擺放,他查了無數的案子,見慣各種案發現場,早就輕車熟路。

推開一個小房間的房門,那裡是唐溜子的卧室。秦虎四處摸索,片刻從木床底下拖出一個藤條箱子。

打開藤條箱子,裡面是一堆雜亂無章的大小瓶子,竹筒、紙包。

秦虎道:「唐姑娘你看看,裡面裝的是否毒物藥物?」

唐真一一檢查,那些瓶子、竹筒、紙包里,果然都是些罕見的、珍稀的毒藥。林林總總混在一堆。

唐真臉色凝重,點了點頭。

唐溜子果然在私自製毒。

秦虎道:「從地上的蹤跡來看,來者徑自闖入,沒有去過其他地方,殺了老爹之後,直接擄走唐溜子,顯然對院內的空間極度熟悉。老爹的軀體僵硬,血液變黑變硬,房門口又跌落一支火燭,應該是昨晚遇害的。」

唐真道:「那唐溜子呢,是死是活?」

秦虎微笑:「他還活著。」

唐真道:「你怎麼知道?」

秦虎道:「因為地上沒有其他血跡。如果要殺人滅口,一起殺了便是,沒必要多此一舉。」

唐真問道:「那麼,是十叔、十二叔乾的?」

秦虎洒然一笑:「當然!那孩子聰明的很,已經為我們留下線索。」

唐真大奇,說道:「什麼線索?」

秦虎左手一指,說道:「你看,染布坊前頭的櫃檯,地面上有什麼東西?」

唐真定睛一看,櫃檯的前方,地上掉著一塊光滑的鵝卵石。鵝卵石鎮外的小河裡多的是,鎮上的小店鋪一般都喜歡拿來做鎮紙使用,另外,地上還有一本攤開的賬冊。

唐真茫然不解。

秦虎解釋道:「匆忙中,那個孩子只能撥落某些東西暗示。石頭代表十,賬冊屬於書本,代表書,兩者加起來代表什麼?」

石書!十叔!

唐真恍然大悟。

她不由得重新評估秦虎。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傢伙,其實聰明的很。

唐真道:「我們趕快去通知族老會,讓他們嚴加防範。」

秦虎卻搖搖頭道:「沒用。他們用什麼毒,怎麼下毒,由誰來下毒,我們根本不清楚,去了也沒用,當務之急,是找到唐溜子,問個明白。」

聰明細緻、審時度勢、當機立斷,這個看起來笨笨的男人很了不起啊!

唐真此刻才發現。林楓晚的眼光果然犀利,選的夫君也是如此出類拔萃、卓爾不群。

唐真生出一種異樣感覺,這個男人太過優秀,她務必要搶過來。否則,她永遠要落後林楓晚一大截。

走出染布坊,正好有幾名唐家子弟經過,唐真取出一枚金錢鏢,吩咐道:「你們拿我的暗器,速速去唐家堡,稟告掌門人,有人意圖在族老會上下毒,務必叫他們多加小心。」

金錢鏢上,刻有一個真字,那是唐真的獨有標誌。

幾名弟子驚疑交集,領命而去。

秦虎、唐真當即策馬,趕去十爺鎮外的莊子。

剛到莊子門口,數十個勁裝結束的漢子齊齊上前阻攔。

唐真毫不容情,戴上鹿皮手套,迎面便是一片藍旺旺的毒砂!

毒砂狠辣,十幾人中者即倒。登時斃命。

兩人策馬硬闖,眾人大驚失色,不敢阻攔。

唐溜子被兩名用刀高手看管在一間小屋子裡頭,聽得外面一陣喧嘩,一陣慌亂,那兩名高手抽出單刀,相互打量一眼,說道:「十爺、十二爺吩咐,不留活口,小兄弟,對不住了。」

兩柄單刀當頭砍下。

唐溜子機警,在地上一滾,避開兩刀,直衝門口,叫道:「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

那兩名刀手提著刀,步步逼近。

唐溜子掏出林楓晚所贈的那枚失魂丹,往地上一扔,啪的一聲,青煙冒起,他趁機推開門,往外逃竄。

兩名刀手被青煙籠罩,眼裡熱辣辣的睜不開,又是咳嗽,又是流淚。那丹藥藏有林楓晚特製的藥物,迷人耳目,一時間,他們失去了唐溜子的蹤跡。

唐溜子逃到門外,外面卻有三四個好手守候,刷刷刷,幾柄刀劍齊齊向他砍去。

唐溜子手無寸鐵,心道:「吾命休矣!」

忽聽噹噹當幾聲脆響,刀劍齊折,幾名好手痛呼倒地,眼前出現一名年青男子,手持一把窄身長刀,連刀帶鞘,好像拍蒼蠅一樣,連連打倒所有的攔路者。

那是秦虎。

至於唐真,殺氣騰騰,一路施放暗器,十爺莊子里埋伏的數十好手,大多數倒於她的腳下。

秦虎用刀,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硬生生殺進去,無人可當他一招一式。他闖關、對戰、破陣,猶如摧枯拉朽。

莊子里也有幾名聘請來的外地高手,可惜都不是秦虎一合之將。

而他的刀,始終未曾出鞘。

唐真看得咋舌不已:這個傢伙,論刀法,只怕號稱一劍橫掃西南的唐好也無法比擬。

表姐夫厲害呀!

秦虎凝視對方,說道:「你叫唐溜子?」

唐溜子道:「小的正是。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唐真堪堪趕到,喝道:「十叔、十二叔做的好事,唐溜子你還要替他們遮掩?」

唐溜子臉色發白,說道:「三姑娘你說什麼?」

唐真冷笑:「你們計劃在族老會下毒,對不對?我們已經查清楚了。」

唐溜子內心劇震,沉默不語。

秦虎道:「小兄弟,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出席族老會的,還有你十三姑,十九姑,難道你希望她們遭受不幸?」

眼前此人救了自己的性命,又想到十三姑對自己和顏悅色,林楓晚贈送防身暗器,唐溜子心中震動,支吾道:「我沒有想過,要害十三姑、十九姑。」

秦虎喝道:「那你猶豫什麼?害怕什麼?」他的斷喝蘊含內力,如晴天霹靂,如當頭棒喝。

一語驚醒夢中人,唐溜子喃喃道:「好吧,我說,這些都是十九姑安排的。」

唐真大驚:「十九姑?唐慕詩那個瘋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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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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