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拉回一箱子錢

「哎喲，姐姐呢，真的是最便宜的了。你要不是老五介紹來，而且一來就是一個球隊，我怎麼可能這個價格嘛」。

生意人的話，誰信誰傻……

「我又不是搞得耍，剛剛都說了，先拿幾套不同價格的樣品去學校，這是正兒八經要買很多套的。你問老五，我也是那邊兒市場做批發的，還不至於逗你耍。」老媽假裝很生氣。

「我曉得姐姐不是逗我耍，但這價格真到最低了。」

「咱們都姓劉是本家，你也喊我姐姐了，咱們姐弟又都是一個市場的，以後還給你介紹客戶。」

也就一句話的功夫，老媽的口氣已經由生氣秒變成了姐弟關係的勸說。生意人的絕活「變臉」，老媽是無師自通。

對於莫海而言，10分鐘不到就多了一個舅舅。

「舅舅，你就再少點兒，我保證把我們學校所有球隊的球服生意都給你拿下！」

莫海趁機喊了一聲舅舅，反正一聲「舅舅」喊了又不少塊肉，但是衣服錢少了是真的，自己就能再多賺點兒難道不香？

做生意的人只要不傷及他人，一般情況下的底線不會很高……

「老弟，你看都喊你舅舅了，再少點！」老媽接話也快。

「哎呀，都喊我舅舅，這樣一件最多再少2塊，再少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劉老闆表現出一副割肉的樣子，信誓旦旦的發誓。

天！這母子絕壁屬蛇的！這才是劉老闆這會兒的心理想法。

看到這砍價場景，莫海只想去阿里九九平台逛逛，直接找生產廠家！

批發市場砍價不同於零售店砍價，基本上是幾分鐘就砍忘了。

莫海這邊兒砍好了價格，按不同質量分別拿了幾套熱門的國家隊服，熱門歐洲俱樂部的隊服做樣品。仟韆仦哾

當然第一次打交道，這幾件樣衣還是老媽墊付了幾百塊的押金。2002年那會兒在內陸地區還是賣方市場，有貨才是大爺。

不過任何時候銷量大，渠道就能完成反殺。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知道，兩個月後莫海就完成了反殺，劉老闆就得哄著莫海了。

把裝着球衣的黑色口袋放到父母的批發門面后，莫海就獨自回家收拾下周的東西。

老媽也趁熱打鐵找莫爸談開超市的事情，前期麻煩點後期直接複製還不用大投資就能賺錢，對於老媽來說還是很動心的誘惑。

莫海知道家裏很多時候最終決定權在老媽這個外姓人手裏，只要老媽上心了，開超市就成了7成。

急切的想讓父母做超市，是因為為了自己上高中跑關係，老爹認識了一幫人，最近會被忽悠投資到一個很雞肋的項目，把批發店的資金壓了進去，上一輩老爹對這事耿耿於懷了好些年。

可以說是被坑到姥姥家了。做超市是天天見錢的項目，幾年下來都不知道翻了幾翻。

為了生意，莫海下午早早的就回到了學校，按照約定去找了球隊的幾個人。

「猛哥，盧哥，盧爺，你到底要那個價位的啊？」

那天抱着足球，要求大家帶錢買球服的叫盧猛，莫海就是和他約定了直接聯繫。

「哎呀不急不急，我們還要商量商量，最便宜的肯定不要。」

「我的哥誒，馬上晚自習了。衣服放你這兒慢慢商量，弄髒弄壞只有你們自己買哈。」

「可以，我再讓其它隊員看看。」

莫海沒想到一次性拿了近10套球服樣品，反而讓盧猛一群人選花了眼。

至於正版？抱歉莫海拿來的好幾套球衣摸起來和正版沒啥區別。面對錢的時候，所有的人底線都在無限拉低。

和專賣店一樣的面料和做工，專賣店要800多，莫海這兒只要330；體育用品店要400多的，莫海這個220；路邊攤都要120的，莫海這兒90。

人家印字都是按字母算，莫海這個印字按件算。

不過一天時間，這批球衣就在學校足球圈傳開了，接下來一周莫海就在不停的和各球隊聊天。

「莫海，有人找！」

正在和前面座位同學閑聊，就聽見又有人喊自己，不用說就知道有人來問球服問題了。坐門口的女同學已經麻木了，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這莫海在學校一個月到底認識了好多人？

看到找自己的人，莫海第一反應這是個至少185厘米高的東北壯漢。比自己高了一個頭，莫海才163，他此刻的心理陰影面積是百分百。

結果彪悍的外形，聊起天來反而覺得這性格一點兒不暴躁，甚至有些內斂的感覺。

「莫海學弟，我是高二8班的盧軍，盧猛是我雙胞胎哥哥。」

雙胞胎？弟弟185壯壯的斯斯文文，哥哥175反而和流氓一樣，這是小時候營養搶不過長大了來逞能？

「學長好，學長好，你這找我是有啥事兒啊？」

「我看我哥他們足球服挺好的，你叔叔那裏能弄到籃球服不？」

「籃球服也有啊，就看你們隊要什麼價格的，要什麼隊的款式。同樣我可以這周末下午帶樣品過來給你們看。」

「可以！」

「不過，軍哥，籃球隊人少啊，人少了衣服價格高；猛哥他們足球隊一下就是10多套；我建議你們至少兩個籃球隊一起訂，量大才有優惠啊。」

莫老闆現在下意識的用了銷售套路，畢竟一句話能多賣幾套衣服幹嘛不說？

「這樣，周六放學之前我給你一個大概要籃球服的數據。沒問題吧？」

盧軍覺得莫海說的有道理，琢磨了一下才答應。

從球服樣品傳出去后，莫海就陸陸續續的開始收到球服的訂單款，第一次搞這生意，莫海收的是全款。

之前給了盧猛一個表格模板，要求每個隊必須是同一個價格的球服，然後按表格模板登記好對應的號碼、需要印的字母、以及尺碼等信息之後，和錢一起交過來。

不過沒想到的是還有人在問能否弄到球鞋？

「國產雙星牌的可以不？」

在寢室里莫海點着錢，頭都沒有抬一下反問道。

有了球服的經驗，要球鞋的幾個同學沒有糾結太多，只說是價格合適，可以帶幾款過來選一選。

好吧，周末再帶一堆各種價格的球鞋。

一周下來共收了6個球隊79套球服的訂單，僅球服款合計就有17000多塊，而印字的錢單獨又是3000多。

至於賺了多少錢他倒是不急着統計，他找「舅舅」付錢的時候怎麼都還要從總價裏面再砍幾百塊。

至於聽說有人為了買球服，已經準備後半個月吃泡麵，管莫海啥事兒？

學生為了撐面子吃泡麵多正常的事，上一輩子莫海為了去玩兒，去買各種雜誌泡麵都吃得不長個了。

周六是上午是要補課的，周六中午開始放假到周末晚自習前。

周六晚上在家吃了晚飯後，莫海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到了客廳打開。

看着一行李箱的零錢，在自家批發門面打工的劉楠表姐笑着說到。

「海哥你這是在哪撿的一箱錢喲？我也去撿。」

「我倒是希望是撿的，不過這是我賣衣服的貨款。」莫老闆一邊整理領錢，一邊回答到。

一共收了收了兩萬多貨款，「看到沒，做生意我還是可以的，不要懷疑我的眼光！」

莫海和老媽炫耀了一下，其實在給老媽說，加緊超市的事兒，別讓老爹把錢填到其它坑人的投資裏面。

其它幾個在自家門面打工的哥哥姐姐也紛紛調侃莫海。

「莫海老闆，你要帶帶姐姐喲。」

「海哥，發財了要請客撒。」

也難怪他們開這種玩笑，畢竟現在這個年代，幾百塊工資一個月的大把。莫海還是學生，大家看到了做生意拉了一箱子錢回來，不說羨慕嫉妒肯定是假的。

「大姐、安哥、楠姐緩個一兩年，我讓你們也這樣數錢。」

莫海給他們立了一個目標，哥哥姐姐些自然當莫海是在開玩笑，做生意那麼容易，怎麼還有那麼多打工的？

一覺睡到9點，這才背着裝了錢的包出門吃了早飯，去銀行開了一個戶頭，存了一萬多點的利潤進去。

然後數了4000塊就拿着單子去找「舅舅」了，剩餘的錢則給老媽。

「這是尾款，到時候我拿到貨沒問題了，你再把這錢給劉老闆。」

雖然莫海已經把錢分配得妥妥噹噹，但老媽依舊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找劉老闆。

「舅舅，我把單子帶來了！你看看。」

一進店莫海就直接喊劉老闆舅舅。劉老闆眼皮一哆嗦，秒懂無親無故當舅舅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依舊是笑臉相迎，做生意嘛這些都是小事，

「喲，海娃子和姐你們來了啊，先坐坐。我看看單子耶。」

看到單子上的79套足球服，100多套籃球服意向，劉老闆只感到莫海確實上周沒吹牛，這才發現還沒招呼人家兩娘母坐下。

「舅舅啊，這79套衣服多久能拿到？」

「只要衣服快兩天就能到，印字麻煩點，特別是選擇膠印這種，要錦官那邊兒才有設備，人家不忙的話三四天就可以，忙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你現在聯繫一哈，只要能把加工周期確定了，以後不缺量的。」

聽到莫海的話，劉老闆倒也乾脆，當面就掏出了手機開始聯繫。

「喲，舅舅這手機不錯啊，愛立信。」

「就是有點兒貴，前幾天買的3000多！」電話還沒通，劉老闆炫耀式的回應了一下莫海。

「喂，王老闆，我，涪市老劉，我這兒有80套球服要印字，膠印，你們哪兒最近最快多久能交貨？嗯，那好我讓他們送過去，回頭把字的單子傳真給你。」

劉老闆掛了電話，一臉興奮的給莫海說到，

「海娃子運氣好，最快下周四就可以到我這裏。」

「舅舅，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周四下午6點給你打電話，如果周四到了，那麼周五中午你幫我送到學校。如果周四沒有到，我也好我同學他們說一說？」

「這個可以，我把手機號留給你，有事直接打手機號。」

「對了，舅舅，之前那幾套球服我覺得你就贊助給我當樣品吧；另外還有很多人問籃球服，再拿幾套籃球服，沒問題撒？」

莫海一邊收寫有電話紙條，一邊問著。9套樣品球衣好歹也是幾百塊，這是羊毛，必須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