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幸好有棵樹

第九章 幸好有棵樹

趙與歌只覺自己聽錯了。

五十貫?

他滿眼不解道:「那能做什麼?」

蘇賦賦自然有用處,負手在後道:「五十貫對你而言做不了什麼,但對平頭老百姓來說可是筆保命錢。」

趙與歌一聽就明了,她定是又多管閑事了。

他眼中閃爍了片刻。

看着這個總是不斷的出乎自己意料的姑娘,一時間凌厲星眸中沉了少見的柔情,道:「好,那明晚去秦府的時候給你。還有去秦家要備的禮物,我會一併準備你就不用費心了。」

「奧。」

蘇賦賦應了聲。

兩人便繼續沿着兩邊種滿梧桐樹的府路往前走去。

月光下樹影婆娑,趙與歌時不時側目看看她,鵝黃色寬袖衫,白緞淺花袔子裙,走起路來手擺來擺去的,活像一隻黃絨絨的小雞崽,無憂無慮的樣子。

而他卻恰恰相反,整日只覺得手腳如掛着鐵鏈般,舉步維艱。

他每天要思量的是如何討父皇歡心,再如何拉攏三省六部等各處主事之人。現在朝中六部只有禮部為其所用,戶部和丞相未定,御史台大夫為四皇子做事。而其他四部與大理寺都歸蘇皇后那邊。

懸殊之大一眼明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儘快將丞相和秦大人搶過來。

不然過些日子去焦陽修築河堤的二皇子立功而歸,眾人蜂擁舉薦,他只能眼看着這太子之位落入他人之手,為母妃報仇怕也是成了無稽之談。

趙與歌目色沉沉地再轉頭看她,一時間羨慕的厲害。

「賦賦。」

趙承延看喜宴已過半她還未回來,便問了府上人秋水軒在何處,帶着谷余找來了。

蘇賦賦一看見他,腳下立馬快了兩步奔了上去。

趙承延將捧在手裏桑皮紙包着的蝦餅遞給她,語氣寵溺道:「怕你餓,給你帶了兩個蝦餅。」

別說,她為了多陪陪表姐才強說着不餓不餓,其實嘴巴早就饞了,迫不及待接過來,可因這天熱,這會兒蝦餅還有些燙。

她吹了兩下,咬了一口只覺這玉米蝦餅嫩滑滑的清甜軟糯。

邊吃邊跟趙承延道:「好嫩的蝦子。你吃了嗎?要不要分你一個?」

「你吃就好。」

看她吃的香噴噴的,趙承延這才轉目跟趙與歌道:「三哥可是跟賦賦說了?」

灰暗的樹影正好擋住了趙與歌臉上的苦澀,只聽他道:「嗯,蘇姑娘應下了。」

……

四人正走着,就見探水急匆匆的靠前來了。

他掃過一眼蘇賦賦,跟趙與歌急色道:「王爺,五皇子,宮裏傳話。」

蘇賦賦自知趣的道:「我先回喜宴。」

待蘇賦賦前面去了幾步,探水便壓低了聲音道:「皇上方才昏厥,皇太后急召各位皇子入宮。」

在眾人的印象里,趙鶴鳴身子骨極其的硬朗,從未有過這種急症,突然如此,眾人也亂了手腳,趙承延打發谷余去跟蘇賦賦說了一嘴,兩人便疾奔出府,回了皇宮。

龍居殿殿內殿外通火通明,站滿了重甲羽林軍。

兩人疾步進殿,再入父皇的寢室,就見裏面已是人滿為患。

一群御醫垂目立在床側,皇太后宋氏一臉擔憂坐在床旁的凳子上望着趙鶴鳴,蘇曼字沉悶地看一眼步前的兩人,轉目跟宋氏低聲道:「太后,端王、五皇子來了。」

眼下皇上不省人事,二皇子又離京,順位自然是趙與歌要掌局一切。

兩人靠前低聲行過禮,趙與歌就轉目看向了領頭的奉御官。

「司奉御,父皇平日身子一向健朗怎會突然昏厥?」

這司奉御急忙跪地叩首回話道:「回端王殿下,皇上氣海失司,營運失調,便有了悗息面赤,神昏突厥。臣等已經出方,稍後服下湯藥,最晚明日定會醒來。」

趙與歌又轉目看向兩位殿中監王儒升和張德朔,問道:「兩位殿中監,今日父皇昏厥之時,是誰在身邊伺候的?」

兩人雙雙跪地。

王儒升身子微微有些發顫,畢竟皇上是倒在他眼前的。

他叩首說道:「回端王殿下,是奴才今日在皇上跟前伺候的。」

趙與歌一看沒有張德朔的事兒倒是心裏踏實了許多,只斜目著王儒升淡淡道:「王公公在皇上身邊伺候了十幾年,一向是細心周到的,這些日子可是察覺出了什麼不妥?」

「回端王殿下,若非說不妥,那便是皇上這些日子呀,口重,得有三月余了。御膳房佈置的菜品皇上通通吩咐多放了半湯匙鹽,奴才幾次勸說,可皇上都揮揮手,奴才便不敢再多言了。」

宋氏有一雙月牙兒眼,笑起來慈眉善目。

但不笑的時候,端莊威嚴。

她此時惱怒道:「三月余都未見你來我這裏知會一聲,你勸不動,哀家勸得動。讓你們在皇上身邊伺候,不是讓你們一味遷就著皇上,是讓你們替著蜀朝的百姓看好了皇上。他龍體有恙,難免國生動蕩,如此簡單的道理,你伺候了十幾年的老人了,便統統忘了?」

宋氏一席話嚇得王儒升趕緊磕頭喊著知錯,罪該萬死。

張德朔也一併跟着磕頭。

待他們消停了,蘇曼字才道:「太后,知道病因了,往後臣妾來勸,臣妾哪怕頓頓不吃不喝,也一定替您和百姓守好了皇上。」

宋氏這才不在說話,只看向了趙鶴鳴。

四皇子趙成喆進門正聽見眾人的對話,步到宋氏跟前故作體貼道:「皇祖母身子要緊,這都亥時三刻了,您回去歇著吧,這裏有孫兒們守着。」

趙與歌和趙承延也緊跟着勸說了幾句,宋氏這才緩緩起了身。

「你們父皇醒后,馬上派人告訴我。」

「是,皇祖母。」

宋氏倒也未落下蘇曼字,看着她道:「你也跟着操勞多時了,回去歇著吧!」

蘇曼字本還在憂心趙拓不在,生怕皇上有個閃失,朝中生變。如今聽御醫說無事了,她便寬了心,守着也是做樣子,宋氏一招呼,她只裝作心中擔憂著再回頭看了一眼趙鶴鳴後跟趙與歌三人道:「你們幾個孩子受累。」

「是,母后。」

趙與歌打發御醫到寢室外候着。

三人到了寢室綉屏后的雕龍紋紫檀桌前坐下,小侍女們就泡好茶端了上來。

探水一碗碗恭敬遞上。

趙與歌先端茶輕聲道:「四弟是早早睡下了?」

趙成喆摸著小指上的疤痕,擺頭淡笑着道:「自查出戶部一事後,御史台又加了幾人去各州巡視。如今又遇秦大人高升,新來的中丞王大人還多事不通,我這幾日便要多上上心。雲旎今日成親,我記掛着要過去喝一杯,奈何事多纏身。」

三人不尷不尬的說了幾句話后,便再沒有了動靜。

等湯藥送來,趙鶴鳴服下后,趙承延便趴在桌子上放心的睡了。

趙與歌和趙成喆卻喝起了濃濃的茶,一直強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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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殿下又在書房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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