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債血償

第四章 血債血償

「大人,不好了。咱們惹上大麻煩了。今日兩名鬼差的魂燈滅了,魂飛魄散了……」

陰曹地府,一名鬼吏連滾帶爬的尋判官報信。原本就慘白的臉如今像極了戲曲里的「白面曹」。

「慌什麼?虧你做獄吏這麼久。不就是滅了兩隻鬼差嗎?不礙的。去孽鏡台瞧瞧是哪個不要命的鬼乾的,著日、夜遊神辦了就是了。」判官手中正把玩著一副字畫,其上描繪的是個妙齡女子,竟然還能在畫中顧盼自憐,也不知是個什麼寶貝。

「看了看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來找您。那倆該死的貨闖了大禍、捅了簍子,怕是要判官您來兜這個底呦。」鬼吏急道。

判官聞言皺眉,道:「你說什麼?爺爺沒聽懂。咱們兩個鬼差掛了,怎麼反而還成了我的不是?惹到哪尊大神了?不能啊。咱們這兒大神的子孫後裔生死文書上都寫的清楚,不能得罪人吶?」

那鬼吏一臉的苦相,道:「那不是還有一位剛得了大道的嘛。人家兩百年就得了魔神道統。咱們這兒還沒來得及標記……」

判官聞言一驚,手裏的字畫差一點兒扔出去。他一把抓住鬼吏的脖領子,惡狠狠的道:「你說的是正在九幽抓鬼吃的那位?」

鬼吏一副死了爹媽的苦相道:「可不就是那位嘛。我剛剛去了孽鏡台,今日要勾的這位正是那位的重孫子……親的。」

「什麼?還是直系?!把孽鏡光給我看來!!!」判官大袖一卷,一團光從鬼吏手中飛出,化作一面鏡影,其上正是當初鍾北變化吞吃鬼差的畫面。

「完了完了……本來把鍾北押來,我必然能夠查出他的身份。屆時還能藉機向鬼君賣個人情好處。結果你們到好……你個王八蛋,你怎麼管束手下那些王八羔子的?平日裏渾水摸魚老子我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竟然還公然勒索好處、詐劫錢財?如今闖出禍來了吧。老子就該把你們都扔去十八層地獄,讓你們好好反省反省……」

判官罵人,那鬼吏唯唯諾諾的小聲嘀咕道:「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兄弟們撈的好處,大頭兒可是都進了您的腰包兒……」

說着話還瞄了一眼判官手中的人皮畫兒。這是件貴重法器,裏面那個小娘子叫聶倩倩,離了那畫布她可是歌舞烹茶、吹拉彈唱什麼都會,貴著呢……

判官自然也知道這事兒就是倒霉催的,放誰身上也沒辦法。他也就是撒撒邪火兒罷了。

「嘿……真是晦氣。這事兒怎麼就讓我碰上了……」判官黑著臉嘆氣。

「大人,您看這事兒……那鍾北化鬼可是該咱們管的。他若是在人間鬧出什麼大事兒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啊。」鬼吏也是苦着臉。

「廢話!老子還不知道嗎?用你提醒我!他已經化了鬼,看樣子還繼承了他祖宗的魔神修鍊之術。你讓我把他抓回來交給鬼帝嗎?鬼帝正與鬼君暗中較勁兒你不知道?你想讓我夾在中間灰飛煙滅?你個沒用的蠢材!」判官回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將鬼吏扇的原地轉了三圈。

只是扇鬼吏始終解決不了問題,半晌之後判官嘆了口氣,將手中畫軸扔給鬼吏。

「事已至此,那鍾北就放任他在陽間修鍊好了。反正陽間妖鬼也不在少數,也不多他一隻。這事兒就當從來沒發生過。你去找個機會把這幅鬼畫給鍾北。讓聶倩倩在他身邊做個耳目,關鍵時刻也好約束約束。」

鬼吏在判官肉痛的表情之下收了畫卷,又問:「那王尚書和主考官呢?鍾北可是氣勢洶洶的殺過去了,看樣子是要雞犬不留的。這兩位可是朝廷重臣,萬一……」

判官擺擺手示意鬼吏不要擔心,道:「只是死兩個大臣,倒是不至於影響王朝氣運。不過這事兒也不能任由鍾北胡來。你去給狄仁傑托個夢,讓他把鍾北收在手下做個陰司校尉。也好有個管教……」

神都官道上,丑時三刻。

「咚咚咚……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兩名巡街的更夫順着官道遊走,突然間感覺一陣陰風吹過,卷著一道黑影沒入了吏部官員考功員外郎的府邸。

「老……老劉,看見沒有?那是什麼玩意兒?」更夫陳平安戰戰兢兢的問身旁的劉大有。

劉大有也是嗓子發乾。

「平安吶,我剛才聽說隔壁街吏部刑堂里出了事兒,死了個劊子手。那叫一個慘,被一具無頭屍體擰成麻花兒了都。現在那無頭屍還杵在刑堂大廳里呢。今晚不太平,咱們還是別多管閑事……」

「也是,這年頭好壞都是別人的,只有命是自己的。快走快走……」

說話間陳平安拉着劉大有就走,可還沒走幾步便聽到員外郎府邸里傳出一聲兒凄厲的女人慘叫聲兒。

「快來人吶……員外郎被殺了……」

這殺豬一般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裏格外刺耳。足以被當成噩夢將方圓幾里內的百姓喚醒。

陳平安二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團黑影從員外郎府邸里飛了出來。黑影略過二人頭頂的時候從他身上掉下來一件東西。

陳平安下意識的接住,藉著月光定睛一瞧,「媽呀」一聲兒將東西扔了。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而與此同時,王尚書家裏依舊燈火通明。尚書大人正和兒子們徹夜狂歡。歌姬伶人、海棠春色美不勝收。

「爹,孩兒敬您一杯。今日那鍾北伏法,這卷子就名正言順是孩兒的了。」王尚書的二兒子王朗喜笑顏開。

「嗯,我兒運氣好啊。能遇上這麼好的卷子。你明日把那騰抄出來的卷子背熟,千萬別露了馬腳。」王尚書喜滋滋的道。

「爹爹放心,孩兒心裏有數。」

老大王康則是一臉的鬱悶。他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敗家子。若能有自己弟弟肚子裏那點兒墨水,這狀元就是他的了。

他正喝着悶酒陪笑,大管家突然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金吾衛那邊剛剛傳來消息,說白天被斬首的那個鐘北的無頭屍闖進刑堂殺死了斬他的劊子手……」

「什麼?還有這種事兒?那屍體現在在那兒?」王尚書一聽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聽說已經被金吾衛用鎖鏈鎖在吏部大牢裏了。」大管家道。

「切……可笑。子不語怪力亂神。哪兒有那麼多鬼怪。一具屍體還能殺人?我看多半是那劊子手的仇家假藉由頭殺人罷了。」王朗不屑道。

他話音未落,門房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剛才考功員外郎府邸派人送信,說他們家大人剛剛被一股黑影擰掉了腦袋。伺候員外郎的小夫人親眼看見的,一股黑煙從門縫裏鑽進來化作一道黑影,直接就把員外郎的腦袋揪了下來……」

「什麼?這不可能!」王朗這次也傻了。

「不對勁兒,這事兒透著詭異。咱們……」王尚書話音未落,二管家一邊跑一邊嘴裏喊著:「大人,不好了……」

王尚書抬手就是一巴掌。

「閉嘴!你們這群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奴才。滿嘴裏噴的什麼糞。有事兒說事兒,誰再張口閉口喊『不好了』,本官立刻扒了他的皮!」王尚書怒了。

二管家被王尚書劈頭蓋臉一頓罵,雖然心中晦氣但也不敢多言。只能唯唯諾諾的道:「回老爺,后宅祖宗祠堂里的牌位全炸了。還有……還有……」

「什麼?祖宗炸了?還有什麼?你倒是說啊!」王尚書抓住二管家的脖領子怒道。

「您供奉的佛像裂成了兩半……」

「什麼?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王尚書徹底傻了。就是再不信邪,這事兒都湊到一起也由不得他不信。

「嘿嘿嘿嘿……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心黑,就算是請動諸天神佛也護不了你……」

王尚書聞言一驚,轉頭一看,說話的竟然是自己的大兒子王康。此時他正一臉陰笑的看着自己。臉上青黑的好像鍋底灰的顏色。特別是那一雙眼睛,陰毒陰毒的,盯的自己後背發涼。

「大哥你太放肆了。我知道父親替我疏通狀元功名這件事你不高興。可誰讓你不中用呢?就憑你那敗家子的名聲,你中狀元陛下能信?」王朗不屑的道。

「王康」冷笑着轉過頭,陰測測的道:「狀元?你也配提狀元二字?讓我看看你的心是什麼顏色?」

說話間「王康」一伸手竟然直接將王朗的胸膛抓了個透心涼。一顆心透過後背被抓在他的手上,卻依就兀自「撲通撲通」的跳着。

王朗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的洞,死了。

「哼,心雖然不黑,卻是臭的。喂狗吧……」「王康」將王朗的心扔在了地上。

「不好了,二少爺被大少爺掏死啦……」大廳里的人一下子就亂了。誰見過這種場面哪,一時之間雞飛狗走,驚叫和著慘叫亂做一團。

王尚書此時早就被嚇的魂不附體癱坐在地上了。他驚恐的看着自己這個陌生的兒子,顫抖着手指着他。

「你……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哈……我不就是被你害死的鐘北嗎。今日,我要你們一家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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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陰陽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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