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靜寂荒原

一路上沿著溪流行進的韓九辰幾乎吃便了小溪里所有的生物，路程不緊不慢，天氣適宜就行動，烈日當空就找個大樹小憩一陣，然而打坐修鍊也是每日必須的，去那個未知的地方自己修為高點總歸是好的吧。有時候也難免疑惑，自己吃這些東西好像一直就會但是就想不起是在學的，吃貨二字橫空出世。

近半月以來突破的界限似乎越來越鬆動了，沒有過多的興奮，他希望快點突破也不怎麼希望，畢竟越久的沉澱越紮實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路過最後一個村莊就算是踏出了星仗原地界，地圖所示前方名為靜寂荒原，巨大的平原即使目力過人的韓九辰依舊望不到邊，相傳這靜寂荒原是上古時期的戰場，無數人類、獸類埋骨於此，陰靈遍野。

但現在也幾乎看不出半點痕迹了，一米多高的青草無限鋪散而去活脫脫一副大草原的風景，青草的覆蓋幾乎掩去了小溪的痕迹，遙遠處零散的矗立著幾棵大樹，比常見的要大上一兩圈，枝丫茂密有的甚至散出二三十米。

陣陣風兒吹來成群的飛鳥四散而去，青草被壓彎了腰，荒原狼追逐著長的短翅貼地飛躍的兔子，後面居然還跟著背身尖脊的黑豹，眼看兔子就要成為盤中餐，豈料天空巨大的黑影降下，腹生三爪的禿鷹擄走了兔子，荒原狼躍起一丈來高爭搶無果落地卻成了黑豹的口中餐。

殺戮與逃脫隨時都在進行著，像極了蒼河裡的水獸們，咬死了荒原狼的黑豹終是發現了韓九辰的身影，盯著韓九辰張著嘴咧著牙，尖尖的獠牙上還滴落著荒原狼的血液，前腿叉開後腿蹬地向著韓九辰衝來。

提起真氣頓時全身肌膚泛起了銅黃色，握緊了拳頭靜等著黑豹近身，一個側部避開黑豹前爪掄起拳頭一拳砸在腹間，黑豹應聲落地，捲縮成一團，盯著緩緩走來的韓九辰眼裡裝滿了恐懼。

韓九辰卻是直接跨過了它徑直走向荒原狼的屍體，摸出腰間短刀取下一條後腿將剩餘的扔到了黑豹面前，而後迎著風向遠處走去，留下黑豹孤獨的哀嚎，不遠處青草晃動往兩旁散開，不多時韓九辰身後傳來黑豹兩聲嘶吼便沒了動靜。

並未過多在意，眼下只想找個開闊地帶享受了這狼腿，卻是不知身後不遠處一隻銅鈴大小的眼睛緊緊盯著他，腳下踩著剛剛斷氣的黑豹。

小溪邊，被褪下的狼皮被韓九辰別在了腰間，清洗過後的後腿已被架在了火堆之上，不多時滋滋滋的聲響傳來香味也隨之瀰漫開來，靜坐的韓九辰睜開了眼，眼見就要入口卻見旁邊草叢裡竄出巨大身影，好在他經過青璃捶打的變態感知力，迅速躲開讓那身影撲了個空一頭扎進了一旁的小溪里，不深的溪水裡那身影站起了身才得以看清楚。

似虎非虎，似獅非獅，靜寂荒原獨有的一隻虎獅獸，是數年前這荒原上兩大霸主插翅虎和火尾獅結合生下的異種，中和了父母的所有優點幼年時期經過數次戰鬥就確立了霸主地位，也因此瞎掉了一隻眼，獨眼的虎獅獸卻更有震懾力。

虎獅獸甩了甩巨大的頭顱，火紅的鬃毛上頓時水花四濺，一躍上岸繼續和韓九辰對峙起來，似虎似獅的吼叫聲震得原本想要靠近的走獸漸漸退卻，接下來連續數次的襲擊都被韓九辰輕鬆躲開，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盯著韓九辰，畢竟只是空有蠻力沒有任何修為的野獸，結局顯而易見。

看著屢戰屢敗的虎獅獸韓九辰有些想笑，久久無果后終是低下了偌大的頭顱準備悻悻而歸。

韓九辰嘿的一聲卻是讓它回了頭，烤好的狼腿正好砸在臉上，斟酌片刻后便大口咬了起來，時不時望兩眼韓九辰，狼腿下肚韓九辰無奈的攤攤手，卻不料片刻后虎獅獸從草叢裡拖出了之前那黑豹屍體，望著韓九辰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韓九辰算是懵了，合著自己還得給這東西做燒烤，那可是青璃才又的待遇，想著就要抬步走開哪知腹中卻傳來咕嚕聲，虎獅獸見狀居然親昵的貼了上來偌大的頭顱蹭了蹭韓九辰。

不禁失笑，摸出腰間短刀又是一陣折騰，整隻黑豹架上了火堆，光滑的豹皮則成了坐墊，如此，一人一獸相向而坐等待著，黃昏日暮之時整隻黑豹才是被兩者消滅一空，漸漸黑下來的天空荒原上颳起了大風還帶來了陣陣寒意，眼看著大雨就要來。

「嘿，哪裡有躲雨的地方？」韓九辰玩笑一般對著虎獅獸自語道。

哪料虎獅獸又是蹭了蹭了他再看向自己後背，反覆幾次韓九辰才明白，翻身騎上了這近一米高的後背，虎獅獸當即飛奔起來，韓九辰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騎著這東西。

個把時辰的飛奔已跑出近百里路，炸雷響起閃電時兒照亮著半邊天空，一人一獸終是在一處石屋前停了下來，石屋依靠著背後光禿禿的小山丘而建，只有簡單的七八塊大石板堆積而成，屋內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只有角落處虎獅獸用枯草鋪成的窩，正面巨大的石牆上雕刻模糊的圖案，在時間的打磨下已經看不清楚。

屋外大雨如期而至，大風卷著雨水鑽進屋內，虎獅獸往角落裡擠了擠匍匐在枯草上酣睡起來，而韓九辰則是盤腿打起坐來，丹田瘋狂催動著真氣在經絡里運轉，周邊天地靈氣也開始往他聚集而來，湧入徑路直達丹田再入氣海。所不知的是石屋背後小山丘上一縷縷灰色的靈氣也夾雜其中進入了丹田。

一晚雨後天高氣爽，石屋門前韓九辰舒服的伸著懶腰，迎著陽光就要踏上行程，虎獅獸居然跟了上來，蹭了蹭他示意上背，韓九辰無奈失笑騎了上去，輕拍獅頭：「那你送我去天澗淵吧。」也不指望虎獅獸能聽懂。

不料一出門虎獅獸居然就往著東方一路狂奔，見方向沒錯韓九辰也沒有阻止，一人一獸漸漸消失在地平線。

韓九辰不經意間回頭望見歇息一夜的石屋，聯繫著背後的小山丘居然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而那石屋猶如墓碑一般，想想一陣后怕。

於此時，一個連火把都照不亮的陰暗大廳里，一身白袍上畫著骷髏圖案，滿頭白髮遮掩了臉龐的乾瘦身影，正抬頭揚手撕心裂肺的狂吼著，火把的光線在牆上印著他的身影說不出的猙獰。

「啊啊啊....是誰，到底是誰？」說話間一把推開了身前的棺材板，裡面一具男屍居然還肌膚完好。

整個大廳都在震動，周邊還有幾個類似的大廳裡面各自有一兩人安靜的打著坐，面前放著一副漆黑的棺材。

「老五，夠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乾瘦身影終於是消停了，大廳又陷入了沉寂。

一連大半天的奔跑，荒原上的一人一獸終是停了下來，當空的烈日下尋得一處大樹腳下，虎獅獸獵來的野豬在韓九辰的忙活下不多時就進了兩者肚腹間。

起身趕路又是一陣狂奔，日落之前韓九辰視線里出現了大海了影子，一望無垠，吹來的空氣都有了海水的腥味，片刻后虎獅獸急停到了懸崖邊對著崖底低吼了幾聲便回過頭看向韓九辰。

傳聞中的天澗淵，長數百米寬近百米的巨大裂縫，這不就是放大版的風語井嘛，四周光滑的崖壁像是被切割而成的，卻是有幾棵大樹從石縫中堅強的存活著，向下望去一片漆黑深不見底，看著西落的太陽已沒了蹤影，韓九辰也只得歇息一夜明日再計，虎獅獸卻也是自覺的匍匐在了身旁看樣子是要跟著韓九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