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董允和費禕
張教授，聞名全國的著名歷史研究學者，如此人物和自己這般姿態，董家村村長心中是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老了老了這輩子竟然能讓貴人這般禮遇，怕的是心中沒底，什麼事情是需要張教授用不情之請這個詞，自己能完成嗎？如果完不成...「我是這麼想的，」張教授頓了頓，繼續道：「過幾年，事了了，我希望能把這塊石碑帶走。然後董家村申報歷史旅遊區，能緩一年。」「這...」村長聞言眉頭緊鎖：「張教授，我雖然是董家村的村長，但您也知道，畢竟有星余這麼個人中龍鳳。這事又是星余起的頭，所以...」「嗯。理解，理解。」......第二天中午，韓蘇到了董家村和考古辦匯合。張教授看得出來是個急脾氣，一看見韓蘇就恨不得讓他立馬把董允真實存在的證據掏出來。一番不必要的準備和客套后，韓蘇打開直播走在董家村的田間。現在可還不到讓廣大群眾知道自己和考古辦聯手的時候。「hi，老爺們好！昨天一天不見，想沒想我？」【失蹤人口回歸，上香！】【主播是誰，不認識，掃墓！】【敢曠工是吧？】【昨天不播出去旅遊是吧？】【有沒有點自知之明，誰稀罕看你戶外，講故事懂不懂，懂不懂？】【你長得還沒我們家狗一般帥，把你那大臉拿開！】【有一說一，主播不是長得還算不錯嗎？】【雖然但是，摸著良心說，主播算不上丑，但你要說他長得帥，你就背叛組織了。】【一個個的都忘記了昨天的痛苦了嗎？】【主播也不容易，要不讓他多講幾個故事算了。】【也是，直播你加加班，把昨天請的假補上，兄弟們就放你一嗎。】「天地良心啊，各位老爺。我昨天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頭昏腦漲的，迫不得已才請假。十里八鄉掃聽掃聽，上到八十歲老大爺，下到穿開襠褲的孩子，哪個不知道我最近熱愛工作了。」水友們的熱情太過濃烈，韓蘇表示承受不來。「我進來這可也不是出來旅遊的。我腳下站的這片土地，叫董家村東田。為了給大家更好地身臨其境感，主播不遠千里迢迢來到蜀省。你們說說，我像那種隨意請假的人嗎？」【想，你還沒有沒遲到過，包括這次，遲到了三分鐘十五秒。】「這位水友老爺，你...」【下次一定。】「不是，我是說...」
【顧客是上帝，我們是你的衣食父母。】「好的，各位老爺，我現在邊走邊給你們講董允的故事。董老闆家的祖祠我去看過了，那種地方不太好給大家直播。除了那半塊石碑，別的東西也沒什麼。」真落地到了董家村的土地上，看見張教授、董村長等人期盼的眼神，韓蘇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真的有方法能夠證明一個死人存在過嗎？題詩的碑都被刨了，剩下半塊了，墓怕不是早就平了。「老規矩，先說說小時候不那麼高尚的事情。」暗地裡又花一筆錢和換了董允墓的具體位置，一張只有韓蘇可見，淡藍色的熒幕地圖浮在半空，一顆紅點不住的閃爍。這大概就是系統的神奇偉力，不知要未來多少年，人類才能掌握這種科技。說的可不是什麼地圖自主標註紅點，那算不得什麼技術。厲害的，是違反相對論浮現的熒屏地圖。「董允的父親叫做董和，也是一個做過官的人。蜀中有一位名揚天下之人，名為許靖。許靖兒子去世，邀請了董和。因為政務繁忙，董和沒辦法親自前去，便讓自己的兒子董允和費禕結伴前去。並給了他們一輛破敗簡陋的馬車。」「董和為人素來清貧節約，馬車這東西對他來說只是代步工具，簡陋和豪華沒有區別。但那時董允年紀還小，要去的又是許靖這樣大能的家中，彼時定然時高官滿足、大儒成群，地主、富豪、風流才子，估計更是數不勝數。」「董允越想臉色越難看，生怕哪個人看到了他竟然乘坐如此簡陋破敗的馬車，生出輕視和鄙夷之意思。一去一回，他一直是心事重重，如坐針氈、如芒刺背。」「這還不是最尷尬的。世間無論是人還是物，最怕的就是一個比字。俗話說得好，人比人的死，貨比貨得扔。董允覺得乘坐簡陋馬車丟面子原本也沒什麼，但是和一旁面色如常，絲毫不以為意的費禕這麼一對比，無疑是落了下稱。」「也是因此事，董和覺得自己兒子雖然有和費禕相提並論的能力，但是品行上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必須得加緊教導，否則不是死於非命，就是成為一個禍亂百姓的權臣。」【這也不叫什麼囧事吧，畢竟像主播說的，參加許靖葬禮的不是大官就是豪紳，肯定要面子的啊。就像現在找工作，第一印象也很重要啊。】【不是許靖葬禮，是許靖兒子葬禮。】【有什麼區別嗎？】【禮貌：許靖你嗎？】【我和一樓看法一樣，清貧節約是一碼事，表面功夫是另一碼事。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怎麼也不能和穿西裝打領帶的白領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和坦然自若的費禕比起來肯定差了點，但要是和那個荒廢政務被皇上抓個現行，直接罷官的比起來，董允這點事真不叫事。】拐過幾條田壟，踩著三兩塊在漏出頭的紅磚越過道中的積水坑，過了土路階段，重新踏在石灰路上。韓蘇翻轉攝像頭，引入直播間內的是：阡陌縱橫、屋舍儼然，幾人影隱匿於綠色汪洋，若隱若現。更遠處，依稀可見一隻白花黃膚中華田園犬正追著幾隻頂冠禽類，上躥下跳。一孩童揮舞皮鞭，哄趕羊群。零星幾根煙筒吞雲吐霧，白了更遠處的蔚藍。【一種植物！】【真塔喵好看！這景色，太塔喵美了！】【董家村是吧，主播等著，哥們現在就去偶遇你！】【加我一個，立馬買票。】【珍惜吧各位，我有種預感，這地方以後怕是會建成一個古迹景區。】【同感。董允墓要是找到了，是不是刷新我們找到的最古老的墓了吧？】【衣冠冢不算吧？上次不是在河南找到一個墓，據說也是漢代的，結果開了以後裡面屁都沒有。】【不是，衣冠冢也算。只要墓裡面又能有證明墓主真實存在的證據和史料，上次開的那個是個假的，估計是提前給自己見了冢，但人死了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