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靈兒的訴求
「說話算數？」
江楓打開癟進去的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盯著點林靈兒開車別再出事。
江楓突兀地問這一句，讓林靈兒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這江楓答應得實在是太痛快了，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般冷漠。
終究還是她草率了。
林靈兒怕江楓反悔，銀牙一咬，心一橫：「算！」
先應下來再說，以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從離州到雲州，即便是走高速公路，也足足有八個小時車程，尤其是馬上進到雲州市的時候，偏偏又堵車了。
稀稀落落的小雨落在地面上，路格外滑，林靈兒怕再出什麼意外，放緩了車速。
江楓全程都在睡大覺，氣得林靈兒牙根直痒痒。
等到了雲州市中心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醒醒，到地方了。」林靈兒將車停好，輕聲把江楓喊醒。
就在這時，急診大樓外突然來了幾輛救護車，圍滿了醫護人員，只見幾名護士正在把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孩往裡面抬了進去。
此時的林靈兒手尖腳尖都是涼的。
萬一江楓也沒辦法……
林靈兒不敢往壞處去想，拿出放在車門內側的雨傘，為江楓打開車門。
江楓見林靈兒望若秋水的眼神中變得滿目愁容，不免心生憐憫。
「你放心，今天就算閻王親自上門，我也能把你爺爺留下來！」
「誰讓你爺爺就是我岳祖呢！」
「你個混蛋亂說什麼呢？先把人救好了再說！」
林靈兒差點就被江楓感動了。
果然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江楓跟著林靈兒穿過擁擠嘈雜的急診室，來到住院區林老爺子的病房外。
林靈兒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林家人能趕回來的基本上都趕回來了。
老爺子的身上插滿了數不清的管子，各種先進的醫療儀器，圍滿了病床。
可林家人一個個都面色沉重，儀器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波動。
「爺爺！」
林靈兒撲倒在老爺子的身旁，她終究是沒趕上最後一步！
「爺爺！你醒醒啊爺爺！我是靈兒，靈兒回來了！」
林老爺子面色如紙，眼窩黢黑，深深下凹。
林靈兒顫抖著把手指放在爺爺的鼻子下面，已經沒有了任何呼吸。
林靈兒趴在林老爺子的床邊哭得撕心裂肺。
林家其他人的心情也格外沉重，紛紛嘆息，離開了老爺子的病房，留給林靈兒和她爺爺獨處。
林家家道中落，林老爺子卻無疾而終，這無異於天要亡他們林家。
「你就是江楓吧，辛苦你了白跑這一趟了。」林靈兒的父親林松，見門口站著一個衣著破舊的男子，從兜里掏出幾百塊錢，遞到他的手中。
「林松你是不是瘋了！要不是這個喪門星，靈兒至於連她爺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嗎！你還給他錢？」
林母徐含香大聲呵斥道，一把將江楓手中的錢奪了回來，將矛頭指向了江楓。
江楓無視了徐含香的嘴臉，來到林靈兒身後。
他根本不在乎這幾百塊錢，要不是可憐林靈兒，他根本不屑於來到這裡。
天下眾生無數，生死各安天命，他犯得著管這些事？
「江楓！」林靈兒扭過頭看向江楓，「江楓你快看看我爺爺！他還有沒有救！」
林靈兒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涕泗橫流。
江楓微閉雙眸，在睜開琉璃瞳的那一瞬間，就看出了些許端倪。
「靈兒，這就是個要飯的騙子，跟那個神棍是一路人，你不要上他的騙！」
林母見狀就要把江楓往外趕，林靈兒卻急了。
她可是親眼目睹過江楓把快要咽氣的劉青山救過來的，怎麼可能是騙子！
「媽，你讓江楓看看爺爺，求求你了，就讓江楓看一眼！」
「老婆子，靈兒怎麼說就怎麼做吧。」林父實在是不忍看下去了。
「林松，靈兒犯渾，你是不是也跟著犯渾！要不是那個神棍瞎折騰，老爺子至於走得這麼早嗎？」
「還有你二弟呢？神棍是他找的，老爺子走了他卻不在這，我看他就是跟那神棍還有這個要飯的串通好了，巴不得老爺子早點死！」
徐含香絲毫不饒人，指著林松和江楓就是一頓臭罵。
「行了別嚎了！人還沒走呢，哭什麼哭。」
江楓被徐含香罵得心煩意亂。
林靈兒擦掉眼淚，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
「護士！快來人！快把這個要飯的趕出去！」
徐含香可不管江楓怎麼說，他們是剛才所有人一起送老爺子走的，醫生也下了死亡證明，這能是假的？
這個臭要飯的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人還沒走？
「當然沒死，不過我就是個臭要飯的，你媽不歡迎我，那我也沒必要自討沒趣咯。」江楓聳聳肩，轉身就打算出去。
「媽！江楓是真的有那個本事，我親眼所見的，你就少說兩句吧！」
「啥？就這個臭要飯的他能有啥本事？吹牛逼？忽悠人？」
「走了，沒意思。」江楓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靈兒一眼，可憐她的一片孝心了。
徐含香的唾沫都快噴到他臉上了。
而且估計用不了多久，醫院的保安就該帶著防暴叉防爆盾過來叉他了。
他還待在這裡自討沒趣幹啥？
見江楓決意要走，林靈兒真的急了。
既然江楓說她爺爺還沒死，那一定是有希望把她爺爺救活！
「只要你能把爺爺救活，我什麼都答應你！」
見林靈兒這認真的模樣，徐含香也不忍再說下去了。
老爺子是最疼愛林靈兒的，這一點林家人人盡皆知，尤其是她這個當媽的。
在林靈兒小的時候，林松和徐含香常年在外打拚生意，一年也就回來兩三次。
其他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林老爺子在帶林靈兒。
在某種程度上，林靈兒對她爺爺的感情，甚至要遠超對林松和徐含香這個當父母的。
江楓站在原地。
他懂林靈兒這種情感。
他雖然甚至連親生父母都沒見過，但打他記事起，就是劉青山在帶著他四處遊盪，後來才被江家所養。
林靈兒對她爺爺的這種感情，是造不了假的。
而且江楓現在無依無靠，如果能得到林家的幫助，無異於如虎添翼。
「誰說林老爺子死了救不了？」
突然，寂靜的病房中炸開一道聲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江楓的身上。
「他的命，我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