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6)

高嶺之花(6)

風呼呼一吹,懸挂著的衣服也就跟著搖擺了起來。有好幾次,郝宿的衣服都碰到了范情的衣服,觸了一下又分開,好像是他俯身在范情的皮膚上親了一下又離開。范情被自己的念頭蠱得眼顫,不敢再想下去。回身的時候又看到郝宿朝自己望過來,緊張得差點連室內比陽台處略高一點的檻都沒注意到。好在他本身的動作也不是很快,是以並沒有真的在郝宿面前摔倒。「小心。」即使如此,見他身體打了擺,郝宿還是第一時間扶了范情一下。他就站在對方的邊上,伸手便抓住了范情的手腕。像他方才目測的那樣,范情的手腕很細,手掌包裹上去,便能牢牢地握住。還有種精養出來的膩滑,涼玉一般,郝宿下意識摩挲了一下,視線又在對方的手上停留片刻。范情有一雙很好看的手,之前指關節上的紅已經退下去了,不過由於洗了會衣服,指尖又帶出了些粉。白與紅的糅雜形成了別樣的美感,又是這樣被他握在半空中,像是一株柔弱的水仙花,惹得人想去揉弄那單薄的花瓣。郝宿就這樣將人帶進去了宿舍。「外面涼,我們進去吧。」玻璃門應聲而關,只留下了一點用來通氣的細縫,握著的手也已經放下來。遲鈍的僵硬在這個時候才表現出來。溫熱的感覺隨著指腹一觸即失的摩挲極快地傳遞到了大腦,錯差感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延伸了郝宿對范情的影響,被觸碰到的地方產生了一種綿密的細癢,沿著手腕不斷往上攀爬,編織成網,將范情兜在了裡面。他有些想要去撓撓,又有些想要去摸摸。如果是一般人這樣做的話,范情或許真的不會感覺到,但這人是郝宿,於是任何細節都會自然的放大。更何況是那樣親昵的摩挲,哪怕只有一下。他的視線垂下來,同樣也在郝宿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之前只是遠距離的觀察,現在他們隔得如此近,只要他一抬手,就能將那隻手牽住。郝宿好像什麼都比他更大,連手也是如此。剛才握著他的時候,手型的大小立刻就比對了出來。范情手指動了動,他既沒有因為剛才的摩挲而驚愕的去看郝宿,也沒有問他什麼,本來也就是人的下意識反應。他只是偷偷的將被郝宿握過的手藏在了背後,而後快速地摸了一下。做賊一樣的動作不禁讓他心跳加速,眼睛還本能地朝著郝宿的方向看去。對方在收拾桌上的書本,並沒有看到他的所作所為。范情的心思又定下了一些,但截然不同的觸感已經令他索然無味的放下了手。「你要睡覺了嗎?還是看一會兒書?」高三學習任務重,郝宿收拾完東西回頭問范情,恰好看到對方放下了手。這讓范情因為心虛掐了掐自己指腹。「要看會書。」實際上回來宿舍從來不會看書的人在反應過來后如此回答道,范情就是想要跟郝宿多呆一會兒,就算兩個人什麼話都不會說。「我也準備看一點,再過半個小時睡覺怎麼樣?」范情一邊拉開了自己的椅子,一邊點了點頭,目光放在反光處,聲音如往常般冷淡:「好。」說完這話以後,兩人就默契的坐下各自看著書。郝宿之前因為要考試,將各科都囫圇地看了一遍,此時有了更充足的時間,他則是看得更細緻了些。范情既然已經答應郝宿要幫他補習,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了資料。不過過程中總是時不時會抬起頭看看對方,儘管只能看到一個背影。靜謐的空間內有一種無言的和諧。半個小時后,郝宿率先放下了書,將書籤放到了自己看到的那頁,而後捏了捏有些發酸的脖子。他還記得范情晚上會餓這件事,是以轉過頭問道:「情情,你要不要喝點牛奶?」他又在叫他的名字了,因為第一次的沒有糾正,所以過後就成了默認。范情看到郝宿右手隨意地搭在椅背上,姿態漫不經心的,頂上的燈光偏愛似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臉上是對他的關心,眼睛里看的也是他。被一種莫名的衝動驅使,范情回頭看了郝宿一眼,卻什麼話都沒說,又默默回了頭,然後把郝宿送給他的牛奶拿出了一瓶。透明的吸管包裝被撕了下來,尖利的白色扎透了圓孔上的錫紙,微甜的口感隨後就在口腔中瀰漫開來,進入到胃部。因為郝宿還在看著自己,所以滿足的眯了眯眼睛。明明是一副高冷的樣子,可瞧著又如同一位被家長督促著要按時吃飯的小朋友。也不說話,就按照大人的話認真執行。怎麼看怎麼乖。郝宿笑了一下,回過頭耐心等著范情喝完牛奶又漱了口,才關燈睡覺。

「晚安,情情。」黑暗裡的聲調柔和。有些稱呼總是越聽越習慣的,但耳朵還是不可避免的熱了熱。黑暗是天然的遮擋,范情不必擔心會讓郝宿發現什麼,將真實的情緒泄了出來。其實以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就算是再豐富的感情,跟平常相比也並不會有多少變化。「晚安。」他回了一句。跟平常一樣的床,今天卻又多了不同的感覺,好像這裡也被郝宿侵佔了。范情還有事情沒有做,是以上去以後也沒有立刻睡,而是等了一會兒,直到對面的呼吸聲變得平緩時,才動作輕輕的下了床。儘管宿舍內漆黑一片,但還是有幾許月光透了進來,能勉強看到底下的人伸手在書包里拿出了什麼,而後又拉開了抽屜,同樣從裡面拿了一樣東西,再躡手躡腳的走進洗手間。過程當中,范情很注意郝宿的動靜。幾乎是做一個動作停一下,簡單的事情被他弄得耗了很長時間。等洗手間的門再次被關上以後,范情才鬆了一口氣。明暗的交錯讓他在剛開燈的時候眯了眯眼,手上拿著的牛奶盒以及吸管清晰的倒映在了鏡子里,是白天郝宿送給他的那瓶。這是郝宿第一次送給他的東西,意義不一樣。如果不是白天對方已經把吸管插好了,范情只會將它保存到過期。但現在的話,他只能將牛奶盒剪開洗乾淨,然後再保存起來。麵包袋同樣也被他帶回來了,因為裡面並不臟,所以不需要再額外清洗,等會和牛奶盒一起放進抽屜里就好了。范情原本打算洗完澡后找個機會把牛奶盒拿出來清洗的,沒想到郝宿會邀他一起去洗衣服,所以才耽擱到了現在。不過也沒關係,現在這樣對於范情來說更加從容,他不需要擔心會被郝宿發現。水龍頭被克制的打開,裡面的水流聲幾近於無。手指劃過牛奶盒的內部,將上面的東西全部弄乾凈,就連縫隙都給清洗得一塵不染。抖乾淨多餘的水,范情用紙巾把里裡外外都擦了一遍,又用剪刀略微修剪了一下。嘎吱……嘎吱……刀口在牛奶盒的邊緣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儘管范情一再放輕自己的動作,還是不可避免。等到徹底修剪好后,他拿著剪刀的手都有些發顫,不過目光看著更加平滑的邊緣,透露出了幾許滿意之色。他謹慎地將落在洗手台上的邊角料用紙巾包起來,然後扔到了垃圾桶里。低頭看了一眼,確定並不會被看出來裡面的東西后才又移開目光。在裡面耽擱了十多分鐘,范情將洗好的牛奶盒拿在手上,準備關燈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鏡子里自己的臉。是一張很好看,卻沒有多少表情的臉。平靜,冷淡。他嘗試著扯了扯嘴角,沒有成功。不管是高興還是難過,永遠都是這樣的一張臉。范情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自我厭棄,燈光倏而被關滅,再不能看到任何影子。他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時間,才又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將洗好的東西一一放進空著的抽屜里,最後又掩耳盜鈴般,拿了本很大的書蓋在了上面。一切都做好以後,他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范情面對著郝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隱隱約約中,他抬起手指,描摹出對方起伏的身影。手指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最後擱在了枕邊——他想起了在洗手間里產生的反應。今天以前,范情並沒有如此清楚地意識到,他對郝宿生出了不可告人的欲.望。欲.望噬主,時時刻刻折磨著他。他陡然閉上了眼睛,並不是克制,而是放肆。對面是郝宿,耳邊是對方輕微的呼吸聲,沒有做完的事情以想象的方式在腦海中過度了一遍。太刺激了,手不自覺地將枕頭抓得厲害。范情似痛苦又似愉悅般蜷縮成一團,眼皮遮住了裡面浮現出來的霧氣,眼尾處的紅暈逐漸蔓延。呼吸在加快的同時,情緒也達到了頂點。良久,眼角終於多了抹晶瑩淚痕。他張大了嘴巴,無聲低.喘。※※※※※※※※※※※※※※※※※※※※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到,後面有靈感的話盡量都會寫的~感謝在2021-11-1423:55:57~2021-11-1517:57: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蘇策(我也很萌自攻自受,同一個世界,同一種xp)1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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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表裡不一[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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