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4)

高嶺之花(4)

因為要拿牛奶給范情,所以郝宿站得離對方很近。打掃衛生冒了些熱氣,衣領上的幾顆扣子都是解開的狀態。他的視線保持在跟對方齊平的位置,整個身子也都是俯下來的,叫坐着的人將裏面的情形看得更清楚了。謊言不但沒被揭穿,反而還被這樣溫柔的包容了,范情怔怔的看着人,視線不由自主地從對方的臉上滑到領口。暗紅的顏色在陰影里蟄伏着,脖子上的項鏈垂下來了,有種將其圈縛住的感覺。如果……真的能將這個人圈縛住,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以肆意觸摸的話,范情心裏的念頭全都是不能播出的畫面,在充滿人群的教室,在只有兩人的宿舍,都是他們相擁的身影。只是郝宿卻很快站起了身,連同那股隱隱的熱氣也被一併帶走了。范情眨了眨眼睛,儘管頭腦已經逐漸清醒起來了,但擺在腿上的手還是徒勞一般握了握。像是要將那條想像中的束縛鎖鏈拉在手裏,好讓郝宿能夠重新俯下身來。他沒有拒絕郝宿說要陪他買零食的話,至於還沒拆封的那些零食,悄悄找個機會分給別人就好了。「謝謝。」面對郝宿的時候,范情似乎只能生冷地講出這樣客氣的兩個字,話一出口就讓心虛得不敢將目光放在郝宿身上的人有些懊惱。郝宿並沒有覺得他這樣有什麼不對,美人性情高冷,今天肯跟他說話其實都已經出乎意料了。不過打蛇上棍,既然范情跟他道謝了,當然要進一步發展下去。「不客氣,其實我還真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要說的話比較多,郝宿直接把自己的椅子拉過來跟范情坐到了一起。那根虛假的鎖鏈並沒有人拉動,被束縛的對象就已經主動跳到了眼前。過分的緊張感反應在綳直的身體上,范情幾乎連眼瞳都定住了,只有源源不斷的屬於郝宿身上的味道將他傾蓋住。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胳膊上的衣服跟他的襯衣輕輕接觸,布料纖維在某個維度上,彼此交融。「什麼事?」范情沒有將手收回去,刻意的維持下,語調也更加平穩自持。「我想請你幫我補習一下功課……我剛轉學到這裏,課程落了不少,上次考試發現好多題目都不會。」郝宿在進入這個身體后,除了跟任務有關的事情系統會酌情給予一些幫助外,其它事情都需要他自己處理。比如之前的那次月考,他一來就趕上了。原主的成績非常差,從前在學校也都是混日子。為了任務考慮,郝宿不會選擇一成不變,畢竟像范情那樣優秀的人,總不可能會看上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好在原主選考的科目都是偏向文科,郝宿在原本的世界也是被聖上親點為探花郎的人,在這方面的學習就更快了。而那些偏理科的學科,則是用最簡單的方法——背。郝宿根據月考划的考試範圍,將所有相關的題型及公式都背了一遍。這次月考是學校內部弄的,本身也只是為了檢查大家對上個階段知識的掌握情況,所以都是一些比較基礎的內容。也因此,郝宿才能考到第八十一名的成績。跟原主轉學過來的成績相比,郝宿取得的進步可謂是非常大了,所以他不出意外的獲得了班主任以及原主父母的誇獎,他想申請住宿也是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的。大概是覺得自家兒子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原主父母非常利落地給他把手續辦好了。即便如此,這種方法也只能解一時燃眉之急,想要長久發展下去,還是需要老老實實的學習。郝宿可以自學,甚至效率非常高,但他就是有意想要請范情幫自己補習。他也沒有隱瞞對方什麼,誠懇地將原主以前的學習情況說了一遍。「我爸媽想讓我把以前的性子收一收,這次月考成績不錯,他們很欣慰,所以我就想着以後也好好學習。對了,他們知道我們住在一起,說讓我平時多照顧你一些,要是你有什麼事情或者問題,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都可以跟我說。」郝宿說話的時候胳膊又碰到了范情,彼此接觸的面積更大了些。他的態度坦誠又熱烈,叫人難以招架。尤其是在聽到郝宿說的那一句「我們住在一起」這樣似是而非的話時,范情更是耳朵沒忍住的紅了起來,心臟也彷彿被利箭射中了一般。如果現在將他們兩個人都擺放在高倍像素的慢放鏡頭下的話,那麼在郝宿的手挨到范情的時候,一定能看到後者身上的皮肉在同一時間發生了劇烈的抽動。他終於將手臂略微收回去了一點,如同將自己混亂的心臟仔細收斂了一番,不叫他人看出破綻。「可以。」范情並不會拒絕能跟郝宿親近的機會,即使這會讓他在一種莫名的狀態下備受煎熬,但遠離要比接近更叫他難以忍受,「我會把各個學科的基礎知識給你整理一遍,哪裏看不懂回頭問我,每天晚自習以後我會統一給你解答。」范情雖然反應遲鈍,但平時也並不會耽誤事情,況且有那層冷態在外,就算是慢半拍別人也不會看出什麼。擺在面前的誘惑太大了,他只想要答應郝宿。而且,就算郝宿察覺出來了也沒有什麼。范情並不介意讓郝宿知道有關自己的事情,他喜歡讓郝宿來了解自己。有些意外的好說話,郝宿看着范情的側臉想到。他講話的時候雖然也是那種眉眼含霜的樣子,但這樣輕易地答應了自己,倒有種可以讓人隨意欺負的感覺。「那就麻煩你了,情情。」臉上微微笑着,神態上的親和很容易讓人忽略他語言上的冒進。

然而那種充滿了磁性的聲音裹挾著自己的名字,就好像在舌尖上將他品嘗了一遍的怪異還是全部湧進了范情的耳朵中。他沒有什麼緩衝的時間,郝宿就已經起身準備洗澡了。之前熱水器里的水沒有燒開,所以他才在外面等著。已經過去的話題再去突兀地提起來的話,反而會讓人有種大驚小怪的感覺。因此范情只是回過了頭,藉著桌上擺放的一個能反光的物品卑鄙偷窺著身後人的一舉一動。他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盯着人,直到洗手間的門關上以後,周身才放鬆了下來。趁著郝宿人不在,范情回過頭仔細看了眼對方的東西。帶回來的書是地理,裏面夾了張書籤,旁邊還放了一支黑色的中性筆。除此以外,桌上的東西並不多。視線不期然落到了垂在郝宿椅子上的一抹白色上面,是塊毛巾,應該是對方剛才拿衣服進去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注意力被無條件的吸引——或許對方曾經拿着它擦了無數次的澡,毛巾纖維近距離的貼在對方身上,被外力壓得變形,流連在最私隱的部位。有種想要拿起毛巾,把臉埋進去聞一聞的衝動。椅子在地磚上發出了一些輕微的聲響,范情被蠱惑一般站起了身。他目光冰冷,執拗地盯着那塊毛巾。手已經向前伸出去了,但在關鍵時刻又停了下來。陽台上的玻璃門將他此刻的行動完全的記錄了下來,實在太像個變態了。羞恥感跟懊惱將范情淹沒得徹底,懸在半空中的手僵硬地放了下來。一場單方面的跟在自己的僵持,在原地進退不得。范情沒有再去碰那條毛巾,但目光卻已經快要將毛巾穿透了。他嫉妒這條毛巾能夠那樣親近郝宿。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時間,直到洗手間里傳來了郝宿的聲音。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少拿了一條毛巾進去,以至於揚聲叫了一下他。「情情。」他叫他叫得真親密,就好像他們認識許久了。范情同樣喜歡這種親密,心臟既因為對方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又因為對方的聲音而歡喜雀躍。視線猶如條件反射一般,重新回到了半垂著的毛巾上。布料歪歪扭扭,被意外造就成了如此的形狀。「我的毛巾是不是落在外面了?可以幫我看看嗎?」這回有了一個充分的理由,骨節勻稱的手慢慢將毛巾拿了起來,附骨之疽的上癮感沿着掌心那塊觸碰到面料的皮肉往深處鑽。「在外面。」「能幫忙遞給我嗎?」聽到回答,郝宿將洗手間的門拉開了一道縫隙,沐浴露的香氣毫無顧忌的撲到了外面,被范情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很香。也很熱。似乎裏面的熱氣也隨着門的打開而溢散了出來。「好。」掌心收緊,范情拿着毛巾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他看到郝宿在門后伸出了一隻手,手上淋著水,滴答一下,落在了門口的瓷磚上,泛出透皙的光亮。范情將毛巾交到了郝宿的手上,只是在這之前,他還是偷偷將毛巾拿到了鼻子底下,輕輕地聞了一下。沒有什麼味道,但得到了異樣的滿足。「謝謝。」郝宿很快接過了毛巾,然而手上的水卻在不注意當中將范情的指尖沾濕了,他重新關上了門,熱氣跟香味也被阻斷了開來。范情站在門口處的人沒有立即走開,他神色莫名地盯着自己的手指頭,好一會兒后輕低下頭,伸出舌尖在泛著水光的地方舔了一下。也是沒有味道的。※※※※※※※※※※※※※※※※※※※※話說99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大家都想看些什麼,可以積極留言評論,截止本文完結前都可以~感謝在2021-11-1322:58:21~2021-11-1417:53: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池漸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雲層8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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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表裏不一[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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