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昔日

才賜婚的第二日，就突然下了旨意，要慕千姮行監國一事，政事全權由她處理，不必事事過問。

可以說是一件好事，也可以說是一件壞事。目前還不是皇帝，就已經可以用皇帝的權利，可以去做皇帝做的事情。

「……這一個，說是漠北皇帝駕崩，由太子李翊繼位……好像他一直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繼位也是早晚的事。不過他為何當初就不繼位，而是選擇現在？」這一點倒是很難想得通。

「登基大典，我就算想去也去不了啊，我還得監國，遣使送上我的賀禮祝賀他就行了吧……禮物選好一點的，不能讓別人小瞧。」丟臉的時候，丟的是皇室的臉面而不是她慕千姮個人的臉面。

各國也是虎視眈眈，看著一個病秧秧的小姑娘，覺得只要等慕奕華駕崩，就能趁機撈一點好處。明明還能納嬪妃以誕育皇子，但是最後卻選擇將萬里江山交給一個病殃殃的女兒。

慕千姮也有些憂心忡忡：「父皇如今病情不太好，本宮也是為此憂心不已。各國的眼睛都在盯著錦城，也在盯著本宮……他們的心思很容易看得出來，無非就是想著趁帝位更替之時，繼位者不過是一個病秧子，想撈點好處。」

好處？只怕是做夢吧。她看著雖然是病殃殃，可實際上心計與謀略都不輸給當今陛下。雲塵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選擇安安靜靜聽著她說。

「哎……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呢？」

雲塵直接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殿下，你還不如找別人說這些，跟我說這些，我不太懂，沒辦法陪你聊這些。」

「我是在想，怎麼想辦法偷個懶，拉著你去打馬球啥的……天天對著奏摺看，煩死了。」現在他們是有婚約，一起出現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也好。只要你開心就好，其他的你隨便。」他明明知道，她很少開心過的，從前礙於身份不能去關心他，但是現在陛下已經正式下詔賜婚了，他終於可以去光明正大關心她保護她。

慕千姮也沒用再說什麼，而是微笑著與雲塵一同出宮。一路上宮人看見她都是有說有笑，顯然是對這門婚事十分滿意。

這話傳到了慕奕華耳朵里，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哦」字，雖然他挺討厭公然秀恩愛的，但是對於小七，還是很寬容，也就權當自己啥也不知道。縱然對這門親事不是很滿意，但是因為小七喜歡，也還是選擇成全了。

希望，他們兩個能永遠都這樣子下去吧，也希望之前是自己想多了。

「這種事以後就不要拿來朕的面前稟報。」宮裡面的宮女內侍們自己私底下碎嘴說說就行了，犯不著拿到他面前來說。

魏賢點頭，看著案桌上的畫了一半沒有畫完的畫像，「陛下，這些畫若是不要了……要不然還是奴才拿去燒了吧……」

燒了嗎？怪可惜的。慕奕華搖頭，「不必了，還能再加幾筆，畫出來丑了她應該不會怪我……」

魏賢只是瞥見了一眼，那畫的大概是一個二十歲左右女子，異域風格，想也不用想，就已經知道是誰——死去了多年的孝寧皇后。

「陛下——」

「她死的那樣的慘，我也不能為她再做什麼事，只想記住她的容貌，記得她的笑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筆，親手將未畫完的丟進火爐裡面。

若是他不做這個皇帝，也不會落的個這樣結局，失去摯愛，半生孤寂吧？若她不是皇后，只是一個王妃，她也不會死的這麼早吧？

也許很快就要去見她，沒有多少年了。

「魏賢，你去東宮傳旨，讓她不用事事來回在皇宮與東宮之間奔波了……若是閑那些個人吵了，該怎麼治罪就怎麼治罪，若是外人有異議就說是奉聖旨行事。」聽到的最多抱怨，就是臣子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去東宮叨擾她，這樣一來的話，也能讓她好過一點。小七肯回宮住，也不過是為了躲著。

「是。奴才遵旨。」

「把這幾套衣裳，順道給她送去，她平日里愛打馬球，這套穿著應該合身的……不用三天兩頭就把衣服搞破。」騎服的基礎上改了一些，看上去應該是不錯的。

魏賢領命而去。

那衣裳，是根據孝寧皇后留下的舊衣樣式改裝，樣式上來說，可是獨一無二的。等他日後駕崩了，留幾件阿寧的幾件舊物隨他葬入帝陵中，剩下的東西，全部都歸小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