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分開

裴元慶一路上基本上不說話，只想著早日平了突厥，好早一點回去。

「這次陛下沒讓樂陽來，其實也是好事，突厥是先皇后的母族，她向來是心軟的，只怕還是會留一點情面。」裴元慶難得開了口。

雲塵也是點頭，附和著，「世子所言不虛，這件事，還得需要跟突厥毫無關係的來出手……」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會讓世子來跟他一起，而不是慕千姮？慕千姮年齡只有十三歲，尚且自小體弱，比他更需要多一個人手。也不知道她一個人，能不能把安南國平了，帶著降書回錦城？

「反正咱們早點把突厥拿下，早點回去，該幹嘛幹嘛……你說這突厥自尋死路，明明可以借著孝寧皇后的面子上，繼續與我們東漓保持著和諧，非要鬧得不愉快，甚至兵戎相見的地步。」也讓樂陽夾在中間為難，裡外不是人的，最後無奈的被派去與安南作戰。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的回來。

兩個人其實都是擔心著遠在南邊的慕千姮，擔心著她的安危。

「一個是亡母的母族，一個是父親的江山，她不管怎麼樣，都會被拿著說她，不管怎麼做都裡外不是人……」那些個臣子，對她的態度幾乎是苛刻，雞蛋裡挑骨頭的態度。

安南這一戰，是她第一次以未來皇帝身份打的第一仗，不管怎麼樣都要贏，不然回去就沒好日子過了。

「在軍營里，只有將軍，沒有儲君。今日就算是陛下在，臣也會攔著。」何將軍攔住了慕千姮的去路，也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慕千姮沒有為難，而是恭恭敬敬的行了軍禮，「參見將軍。」人家也沒有說錯什麼，這裡是軍營，不是皇宮，當然只有將軍。

堂堂儲君，竟然也能向一個臣子低頭。所有人佩服她的氣度，折服於她的心胸寬廣。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在大發脾氣了。

「軍營之中，沒有什麼金枝玉葉，只有服從命令。」沒有什麼皇帝也沒有什麼儲君，只有將軍。

隨行的兵士都有發怒的意思，慕千姮攔著他們，她覺得人家說的也沒錯，這是前線，不是在錦城的地界，當然沒有什麼儲君。

「將軍為國守衛邊境，護一方安寧，我雖為女兒身，卻也不願意總居後方，也理應親上前線，保衛先祖們打下來的江山。」也是不希望她最後留給別人的印象，是那個柔柔弱弱，風一吹都要抖一抖的慕千姮。

在此之前，皇帝的密旨就已經送到了他這個守將這，不要輕易讓這個少女親自上陣。也是，慕千姮很要緊的，再出個什麼好歹，只怕整個皇室都要不得安寧。反正安南只是個彈丸之地，跳樑小丑，不會有很久就能平了這事。不過……慕千姮的話，也很有道理，她倒是跟自己印象中刁蠻任性，無理取鬧的皇家公主的固有印象完全不一樣。說不準，還真能讓人刮目相看。

何將軍點頭：「殿下所言，令在下刮目相看，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心胸眼界絕非常人可比。」

「多謝。」看向遠處，不由得感慨，「原來錦城外面的地方，也是很好看的……只是可惜了，我不是來看風景的。」

對於一個在外多年的將軍，還真忘記了錦城長什麼樣，也不會去留戀錦城的繁華。

「在下不懂殿下。」

「不懂是最好的了。這次也是帶著父皇的囑託，也是有很多人等著看我笑話，哪有女子擅騎射，不都是琴棋書畫……」慕千姮說。

是嗎？何將軍脫口而出：「在下當年就聽聞，孝寧皇后最是擅長騎射，甚至比陛下的騎射都還要優秀……」突然想起來，孝寧皇后是最大的禁忌，誰也不能提及，而且孝寧皇后是慕千姮的亡母，當面提起來，難免她會不痛快。

「母后是生在草原上的，自幼就在馬背上長大，中原女子一貫都是不精騎射。而我，應該算是中原女子當中的一個例外，騎射不算精通但也是能看的。」不求她這一次能得個什麼好名聲回去，不要給整個皇室的顏面抹黑就好。也能借著這次，得個自己中意的姻緣，也不讓未來的夫婿小瞧她了。

「只是我倒想知道，安南知道我親上前線，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我根本不足為患……或者，還想從我下手，去換一些他們想要的金銀珠寶或者城池……」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能做夢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