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逼問

王老婆子有些年頭沒有見到家裡的兒子和丈夫了。小漁村的日子太難熬，家裡的男人們說是要到省城去闖一闖，這些年名堂有沒有闖出來，她不知道，因為這父子三人連個音信都沒傳回來。冷不丁的，王老皮子帶著倆兒子回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難過還是高興。兩個兒子迎上來，共叫一聲媽，並向對方展示從省城帶回來的東西——白長山長得凶，可也沒虧待他們，不單單買了火車票，還添上一筆小錢，全當做是報酬。「你們三個沒良心的，一走就是五六年，說是出去闖蕩，混生活，怎麼連一塊錢，一張糧票也沒往家裡寄呀！」王老婆子見著人回來了，她雖然埋怨，但很高興，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團聚了好幾天，至於，兒子和丈夫，為什麼會突然回來，她則是一概不知。小漁村因為窮，在這幾十年裡，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的。以至於那麼多年了，王四海還是一眼能認出各家各戶的位置。都到了門口，也沒有讓那對母子帶路的必要，他揮揮手：「回去罷，接下來的路，我知道該怎麼走了！」那對母子拿著錢樂呵呵的掉頭了。而王四海掀開草葉編織的門帘，與屋裡面的四個人打了照面——「別來無恙啊，你們三位！」王老婆子愣了愣：「你找哪位啊？」坐在他身邊的丈夫和兩個兒子則是統一的打了個冷噤。王四海的那張臉，他們就算化成灰了，也不敢忘記。從四合院里偷東西的那一晚上，離今天也不過是五天的功夫。他們都照白長山的計劃連夜跑出省城了，沒成想王四海還緊咬著，直接把父子三人堵在了家門口。「我找誰，找你們當家的還有那倆兒子。」王四海冷著一張面孔，看了看呆愣著的父子三人。老婆子全然不知兒子和老頭在城裡做了什麼孽，更不知道王四海，這麼一個穿著打扮都與小漁村格格不入的人，為什麼會找上自家門。她扭過頭去問王老爺子：「當家的，這兒是你的城裡結識的甚麼人嗎？要不要把人留下來吃頓晚飯？」王老爺子咽了口唾沫，因為恐懼，他說不出話。王四海則是撩著門帘，踏進了屋裡，他故伎重施，從口袋裡摸出幾塊錢遞給老婆子：「既然要留我吃飯，那就去打酒割肉吧，這兒，可沒你的事兒。」老婆子一個人在村裡捱窮，幾乎沒見過錢。她立刻就高興了，連兒子和老頭異樣的神色都沒有發覺，捏著錢，撩開帘子就出去了，口中還念念有詞：「這人可真大方，不愧是從城裡來的！」留下來的父子三人則是如喪考妣。「您是怎麼找到這來的？」王家老二細若蚊蠅的開了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道理，我想你也應該是知道的。況且這小漁村，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的呢。」王四海呵呵一笑，眼神陰冷，是真想把這個偷雞摸狗的父子三人挨個掐死。「這……」

王家老大說不出話來。他本想著躲到鄉下就安全了——王四海這樣的城裡養尊處優的人，也不至於千里迢迢地追到小漁村。況且，對方是怎麼知道，父子三人會躲到村子里避難的？王四海也倒不是有多聰明。就只是簡單的動了點腦子，王老爺子臨走時用了去鄉下當借口。可他們父子三個偷雞摸狗的，全都是賊，大城市去不了，小地方留不住，去鄉下更會被打死，思來想去，只能回老家避難了。「都是老相識，咱們直來直去吧，王老皮子，我問你，保險柜的東西，你是交還是不交？」他忍著噁心，千里迢迢的追到了這兒。可不光是為了要向這三個臭賊，報一報仇，更重要的是保險柜里的東西！女學生留下來的財產價值不菲，放在沒解放那會兒，足夠買下幾條街的房產外加幾百畝的土地了。如果就這樣落在三個臭賊手裡，白白便宜了他們，王四海恐怕連死都不會瞑目！「交？交啥呀！」王老爺子一臉的懵，他不知道王四海在說什麼。而對方卻是認為，老東西人老心不老，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犟——沒有人會輕易的拱手讓出這麼大一筆財富，尤其是對這些小窮漁村出身的人而言。「還在明知故問！我保險柜里的東西，你們今天若是不交出來，那也就別怪我出手不客氣了！」王四海冷哼一聲，從衣服里掏出盒火柴，輕輕一劃，硝起了反應火苗升騰起來，點燃茅草屋的一角。他來之前就下了狠心，假如這三個臭賊，不肯乖乖交出東西的話，那麼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這是王四海從陳表姐身上學到的，有些時候，心狠手黑並不是一件壞事。眼看著王四海想要放火燒房子，汪家的兩個兒子嚇了一跳，趕忙撲上去將小火苗壓滅，哀求道：「這可使不得，我家就這麼點屋子，被您點了，我們一家子可住哪去！」兩個人哀求歸哀求，誰都不敢對王四海動手。「再說了，東西也不在我們手上！您就是今兒把我們一家子都扔海里去，也拿不出來啊！」王家老大臉色難看至極。他知道王四海在省城大小是個人物，從上到下能動用的關係海去了，點房子……不過是用來嚇唬嚇唬人的開胃小菜，更狠的還在後頭呢！把他們父子三個拆皮扒骨，也不過是王四海動動嘴皮子的事兒。「那你說，東西現在到哪了？」王四海冷眼看著他，雖然他在人數上不佔優勢，卻一點也不擔心父子三個和他動手，長久以來上位者的生活，足夠保障他的一切安全。「有有一個姓白的大人，托我們把東西偷了，否則就憑我們三的賊膽，哪敢在您的地盤上動土呢？」王家老大想了想，把事情全盤托出。沒有隱瞞的必要了，王四海找上了門，如果不能從父子三個的口中，得到他想知道的，是絕不肯輕易的回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