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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拂過，暗金色的雲浪在天空翻滾，層層疊疊像是綴在華服上的暈染花邊。

王綺坐在垂花迴廊下漫不經心地翻著書卷，旁邊三兩個侍從在空地上陪著個紅衣小豆丁玩風車。

小豆丁不是旁人，正是王清月的小妹王清歡。

王家是洛京城知名的世家，人丁和別家比起來卻算不上興旺，家裡正經的主子只有十幾個人，更多的還是僕從和奴隸。

家主王珏並三位夫郎，目前不在洛京，膝下有兩個女兒王綺和王嫣。

王嫣上一年方才娶正夫，兩個人用不到太大的地方，就還住在娶親之前的院子里。

王綺這邊人多，上下共計八口。她和三位夫郎一人一個院子，下面四個小朋友，除去大兒子王雲岫八歲之後搬去正君身邊另闢了一個小院，大女兒王清月、小兒子王雲深和小女兒王清歡都還在母親院子里蹭吃蹭喝。

家裡人不多，就沒太多繁瑣的規矩，但孩子放學回來，沒什麼大事還是要來見一見王綺這個母親，到她面前請個安。

今日王清月回家，王綺想著大女兒跟別家孩子不一樣，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怕再提起昨天的事兒來傷了她的自尊心，便沒有直接追問她昨天結識的小夥伴叫什麼名字，打算等人走了，叫來她身邊的侍從私底下打探情況。

誰知，本該是她不問就不會說的大女兒居然破天荒地主動提起了這事兒。

明明都已經說回去做課業，甚至往自己小屋走了好幾步的王清月，突然折返回來說道：「娘親，昨天我跟你說的那個朋友，叫阮綿綿，名字很好聽。」

「哦。」王綺一時沒跟上節奏，等回神兒人已經不見了。

王清月就是有點不服氣。

自從變成小孩子，她的脾氣也跟著帶了些孩子氣，雖然沒說，但她一直記著昨天的事兒，十分較真的地想證明給家人看，她是可以交到朋友的。

萬萬沒想到，她這一通操作下來，預期的結果沒達到，反而又把王綺逗笑了。

果然，再怎麼像個小大人，也還是有孩子脾氣的。

不過，阮家的閨女，王綺還真聽說過。

阮夫人連生九個兒子，本以為沒了念想，誰知三十八歲上得了個女兒，這事兒當時在洛京傳遍了，說阮家上下恨不得天天把小姑娘捧手心裡，阮夫人更是去哪兒都帶著。

這話其實並不誇張，有個女兒還是很重要的。

一是延續香火，二就是下面兒子們嫁出去，娘家能有個姐妹給他們撐腰。

這世道對女子有許多偏愛，在妻家受了委屈，兄弟再多也不好對女子發難，也就是自家娘親姐妹不受這個束縛，沒太多顧及。

阮夫人再怎麼看顧兒子，也有老的一天，生下個小姑娘，若是能好好教養，日後絕對是九個哥哥在後宅中最堅強的後盾。

這道理，但凡是明理的都懂，所以阮綿綿的大哥出嫁快十年了，每年節日慶生依然會精心給這個小妹妹準備禮物。

王家四個孩子里有兩個是閨女，王綺自然不擔心，她甚至做了決定以後都不再要孩子。

大兒子和大女兒都是正夫親生，兩個側夫也各有一個孩子，已然是夠了，她只想好好養身子，等老了還能帶孫女（子）和外孫（女）。

三位夫郎也是這麼想的，正夫齊君行和側夫齊修竹是同父的兄弟，關係極好，都把彼此的孩子當做自己親生，所以齊修竹雖然只得了王雲深一個兒子，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而祝璟明這個有女兒的就更不用說了。

生孩子消耗母體，王綺每次生產完都會修養至少一年，還是落下不少暗傷。三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以前是沒辦法，沒個親生的孩子不說養老，就是出門去別人也要說三道四，搞不好還要嘀咕王綺不能生。現在孩子夠了，自然是不捨得讓她再受苦。

這也是為什麼小清歡都快兩歲了，王綺的肚子也沒像往常一樣再有動靜。不出意外，以後也不會有動靜了。

－－－－－－題外話－－－－－－

把王家人普及了一遍，感覺還算清楚，不清楚也沒事兒，之後寫起來會盡量在名字面前加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