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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起方才的事,阮綿綿的八卦之魂徹底開啟。

「你就不想知道剛才那兩人是因為什麼事兒起的衝突?」

王清月知道她一旦有這個開頭,就是準備長篇大論,當下無奈嘆一口氣:「你想說就說。」

她又不能真把她的嘴縫上。

「剛才那個青衣小姑娘叫陳娉婷,初等班乙級的學生,比咱們大幾屆,是她們課室里出名的才女。

但這陳娉婷家世不顯,父親官拜七品,剛剛夠女學的入學資格,這樣的出身本可以因她的才名彌補一二,可她有幾分傲氣在,似乎不大喜歡和同窗結交。

另一個女孩兒叫李秋水,父親是武威將軍,祖父兵部尚書,本人更是四大家族李家的嫡孫女,身世顯赫。

今日陳娉婷和人說話時提及李秋水同胞幼弟,言語間似有覬覦,恰巧被李秋水聽到。李秋水性子素來乖張,又瞧不起陳娉婷家世,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只是聽個八卦的功夫,阮綿綿直接把兩人身份背景扒了個底兒朝天,王清月看著她的目光複雜起來,心裡再次認識到她這個怨種閨蜜的特異之處。

「你說四大家族,又是什麼?」

聽了半晌只有這麼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阮綿綿習以為常中隱有鬱悶:「我的月月哎,你可真是夠了!王李崔顧四大家族,你家居於首位,你這個王家嫡長孫女居然連四大家族有誰都不知道,我還真是比你更了解你家啊!」

……這、她是真不知道。

「算了,我已經對你不抱希望了。」阮綿綿大方擺手,「不過這個李秋水可不是一般人,女主剛穿越過來沒多久兩人就對上了,李秋水找了女主不少麻煩,大小算個女配。」

阮綿綿話沒說完,後面本還有半句「比你個炮灰強」。但她就算不說,王清月也意會到了,下一秒甩給她一個眼刀子。

「女主也是四大家族的人?」

「那倒不是,女主司徒妙走打怪升級鳳傲天流派,憑藉著出神入化的養魚技巧,成功帶領自己的小家族取代你家登臨了新的四大家族首位。」阮綿綿輕輕摸了摸手邊開得艷麗的紅色菊花瓣,沒把未來王家的覆滅放在心上。

畢竟此王清月非彼王清月,她家月月又不是書里那個庸人。

「司徒妙、我記住了。」以後她會盡量繞開。

賞菊宴告一段落,王清月和哥哥回了家,吃晚飯時王清月突然開口:「娘親,我想習武,家裡能幫我找位武學老師嗎?」

此言一出,整個膳廳驀然一靜,四位大家長眼中都是驚詫,互相對視幾眼,王綺才柔聲接話:寶兒怎麼突然要習武了?」

「今天在惜春園看兩個女孩兒起了爭執,我不想以後被人欺負。」王清月實話實說。

「笑話!我王家的女兒誰敢欺負?!」王綺聯想到自己孩子被人欺負的場面霎時冷了臉。

「只是以防萬一,娘親不必多想。」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見行事溫吞的母親如此有氣勢,「況且我對習武有些興趣,想試一試。」

「學武又苦又累,整個洛京沒聽哪家姑娘要求學武的,寶兒不如看看對別的有沒有興趣。」

王清月聞言蹙眉,放下筷子鄭重其事道:「別家女孩跟我有什麼干係?她們不學她們的,我學我的,我又沒有阻攔她們,憑什麼她們就要妨礙我?」

「不是她們妨礙你,女兒家不習武是…一種現象、風俗,大家都不學。」王綺莫名語結,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王清月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但:「律法又沒有規定女子不能習武,我為何就要跟她們一樣?我還沒要求她們跟我一樣呢!」

「祖母當初科考時也沒姑娘跟她一樣,如今不還是做了官?」

「習武強身健體,百利而無一害,我怎麼不能學?」

幾句話下來王綺心頭已有不悅,細想又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紅唇幾次抿動最終還是沒有答應。

「前些日子收到來信,你祖母的差事了了,正在回京的路上,算算時間這兩日便到。你既然提起你祖母,那學武這事兒不如等你祖母回來定奪,如何?」

「好。」王清月沒想到她以為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居然出乎意料得麻煩。

明明在男女之事上對女子極度寬泛,怎麼到了其他方面還是束縛不斷?果然是封建社會的緣故吧,思想不夠自由。

晚飯繼續吃,王清月以為此事了結,誰知晚上她小屋的門破天荒被父親敲響了。

認清門外的人是誰,王清月頓感不妙,立馬恭恭敬敬把人迎進屋去。

齊君行坐在上首屏退屋內所有侍從,神色淡淡,屈指輕點桌面。

王清月站在下邊一動不動,垂著眼睫盯腳尖。

「誰給你的錯覺,讓你以為你習武只需要一個武學師父?」

王清月心裡不服:學東西不就是老師教學生學這回事兒,她之前活的二十多年一直如此,也就是這兒一堆毛病!

「這種事兒你都敢不打一聲招呼直接擺在飯桌上說?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孩子,沒想到犯起蠢來也有模有樣。」

王清月:……她爹真是損起人來都帶著世家公子的風範,俗稱罵人不帶髒字。

「你可知道錯哪兒了?」

「沒提前在私下裡跟爹爹和娘親說。」這題她會,剛才給答案了。

「還有呢?」

還有?王清月疑惑地抬頭看向她爹那張俊逸出塵的臉,她不記得這是個多選啊?不就給了一個答案?

「過來。」齊君行看她一臉茫然,卸下嚴父的架勢沖她招手,后又把人抱坐在腿上,慢慢解釋道:「你若是真心覺得習武只缺一個武學師父,可以找你的武侍晴空,他的身手給你啟蒙綽綽有餘,何必捨近求遠?」

「哪怕你覺得他不合適,也能私下來找我,我每日教你哥哥,你就算站在一旁看幾天也能入門,怎麼就選了今日的下下策?」

「我不知爹爹每日教哥哥習武,也…不知道晴空會武。」王清月整個都懵逼了,她一直都把晴空和晴明當做自己的貼身隨從用,從未見過對方出手,而且、他連佩劍都沒有。

還有爹爹,她爹看起來雅緻文秀,又是科舉入仕,她怎麼知道她爹會武?

這下別說齊君行,就是王清月自己也覺得簡直離了個大譜,她頭幾年到底在幹什麼?怎麼自己家的事兒啥都不知道??

齊君行無語凝噎,好一會兒才道:「平日無事你別總在小屋裡待著,多出去走走也不至於如此。」

宅這個屬性在以前信息發達的時候真沒被王清月當回事兒,直到今日直面信息閉塞的後果,她才突然醒悟。

「欸。」

齊君行一臉「一個人怎麼能宅成這樣」的茫然,思索后才道:「怪我,總覺得你性子沉穩是好事,平日對你關心太少。

也罷,你習武的事等你祖母回來還是可以爭取的,但以後不要再輕易頂撞你娘親,尤其是人多的時候。」

王清月連忙應是。

隨後齊君行囑咐了她些日常小事才走。

齊君行來這一趟,王綺在主屋早就聽人稟報過。父母教女各有其法,同一件事有一個人教過了,另一個人一般不會再提。

不出王綺所料,王珏的車馬很快抵達洛京,一回府換了衣裳就去宮中復命了。

一路舟車勞頓,又忙著京中事物交接,王清月懂事的沒去打擾,過了幾天才私下和王珏說起這事兒。

王珏和王綺的態度截然不同,能不在乎世人眼光在科舉一路登頂的人,骨子裡自是有兩分叛逆在。

聽她想習武,王珏略一思索便應了:「我王家的姑娘,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外頭的風言風語不必理會。

不過咱們自家的事兒也無需讓旁人知道,就讓自己人教吧。

府里會武的人不少,你爹和你姨夫都是出類拔萃的好手。」

「小姨夫?」王清月剛知道她爹會武,怎麼還有她小姨夫?

「你爹是永寧伯世子,祖上曾和帝室一起打天下,論兵法謀略是有家學淵源的。而你姨夫…」王珏笑了笑,繼續道,「曾經能從一介白身入了聖上法眼欽點為貼身護衛,憑藉的就是那一身功夫。」

「這麼厲害!」她只在小姨婚禮上聽說小姨夫如今是天子面前得用的紅人,倒不曉得小姨夫還做過聖上的護衛。

「可是祖母,小姨夫白天總不在府里,看著比父親忙多了,我還是不打擾他吧。」她還什麼都不會,基礎誰教都行,讓日理萬機的小姨夫來未免大材小用。

「好。那你先隨岫兒一起跟你爹學吧。」

習武的事敲定下來,王清月自此當真風雨無阻,不叫苦累,沒有半分女兒家的嬌氣,家中長輩無一不在心中贊其品性。

連日常忙得不見人影的沈慎也從夫人王嫣口中得知此事,對這個侄女高看上兩分。

另,王家家僕被管束得極有規矩,從不在外妄言主家,是以王清月學武一事真就捂在府中未曾被外人知曉。

------題外話------

我真厲害,今天還是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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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尊女貴之月色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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