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一次接觸
彷彿撥雲見日一般，張昊穹眼前所有的雲霧都消失了。
此刻，除了倒在地上的兩個小弟，便只有五條狗嗚咽著，胸腹低伏，匍匐在地，像是預感到強大的存在在前。
張昊穹眯了眯眼，這才意識到，在他掃出那兩梭子槍彈時，這些獵物就已經趴下了，這是保留著本能衝動的保命做法。
而他現在，正站在寬闊無邊的白色的玉石地面上，或許因為進入這個神奇的世界，張昊穹的眼睛也被改善了，視力能看到更遠、更清晰，並且嗎，沒有雲霧的遮擋，他更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眼前所處的位置。
與其說張昊穹面前有一棵樹，不如說，他現在，只是站在一棵樹的樹榦上。
只不過，這棵樹實在是太高也太大了，幾乎無法用尋常世界的尺寸來度量，或者說，這只是一棵樹樣的，卻無與倫比、宛若一顆星球般的偉大存在。
這棵樹通體是乳白色，從上到下，不知其高，不知其低，只看到樹身布滿了粗獷而簡約的紋路，渾然天成，卻又隱隱透出古樸大道般的偉麗。
在樹身之中，有無數橫斜的主枝，這些主枝，每一枝都極寬極粗，每一支的存在，在張昊穹的理解之中，就像是藍星上的大陸板塊一樣宏大，可以說是一個板塊的世界。
從主枝之上，又衍生出去無數橫斜細小的分支，可就算即使這樣，這些分叉出的枝丫也宛若一個個大陸分離出半島般大小，每一塊存在，都是通體透白或翠色如玉，而那屬於綠色的分支上，便掛著無數招搖的片片翠葉，它們平浮著，彷彿底下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托舉著翠葉，在白色的視野里，閃耀著無數的金綠色閃光，閃爍奪目，無比耀眼。
張昊穹又抬起頭，看向無數白霧圍聚在一起，編織成一條條漫長無比，漂浮在樹身之上的透紗披帛，披帛輕輕飄搖，無風自動，彷彿神話里的神佛，於九天之上，駐足而立，露出了雍容華貴的尊榮。
只是這一眼，張昊穹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意志注視這己身，神聖、混沌、邪惡，亦或是山崩地裂般的震撼，張昊穹不敢再看，不光是唯恐這神佛惱羞成怒，降怒於己身，更怕再注視下去，自己會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徑直碾碎，先一步精神崩潰，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張昊穹低下頭，閉著眼，腦中的震撼才少了些，稍微緩過了些精神，琢磨著到底遇上了一個什麼東西。
這絕不可能是阿飄阿鬼之類，也不符合他認知體系里的任何一種神靈存在。
自從聽到這個世界奇怪的聲音，張昊穹的精神就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此時，不知為何，他腦子裡猛然跳出一句剛才那聲的話，被他下意識忽略過去，卻最接近真相的一句——祂說，祂是一棵樹。
原來，這真的是一棵樹，不過，這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樹而已。
張昊穹磨著后槽牙，苦笑著，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剛才還叫吼著讓人出來，說人家是阿飄，還誘導著人家說出自己不是東西。
現在，張昊穹很想給剛才的自己兩個狠狠的耳光，原來，他才是最搞不清狀況的玩意。
人家是神吶，人家的枝幹，就是一個大世界，他現在站在人家的身體上，還叫囂著讓人家出來見他，人家現在出來了，那能怎麼辦。
人家之前的雲遮霧繞，不是為了蒙蔽這些闖入者，而是若是這些闖入者若是看見了人家的真身，可能就會精神崩潰，在這個世界上徹底待不下去。
換個想法來說，「這棵樹」還是挺有善意，居然在保護著他們。
此時，這棵樹展現出真身，眼前的傭兵頭子卻震驚得過了頭，不肯再看一眼樹身，這棵樹才有些遺憾，慢悠悠地喚來雲霧，重新將白色的雲霧之水覆蓋在每一處。
好吧，祂也是想要尋找個體己的同伴來著，並且給同伴展現出自己強大的樹身，這是這棵樹琢磨出來的法子。
這棵樹不知道自己存在多久了，或許自誕生以來，祂就是一棵鴻矇混沌之中的小樹苗，在混亂的鴻蒙之中，自發地進行了吐息納氣，自從有記憶起，便已經成為這幅模樣的存在了。
這棵樹不明白時間的意義，也不知道這片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有沒有時間的存在，反正祂過得雖然不說是無聊，但也有些單調，但自身又一直維持著這萬古不變的模樣，終究想看一些新鮮玩意。
然後，在湊巧之中，這棵樹在虛空中遊盪，然後捕獲到一個類似蟲洞空間的存在，潛意識裡，祂隱隱覺得這是一個很有用的玩意，便將它放到了自己一支最寬大的樹榦上，觀察著這東西里到底會跑出什麼怪物東西。
又不知過了多久，在這棵樹即將要對這個蟲洞厭倦的時候，蟲洞的附近再次出現了詭異的變化，或者說，出現了頻繁的能量波動。
然後，這棵樹才迎來了第一批生命的訪客，那是三隻獵犬。
三隻鬃毛髮亮的獵犬在來了之後，便很快在這棵樹的威壓之下，癱軟倒下，身軀痙攣，它們口吐著白沫，像是不能適應這個世界的存在。
這棵樹鬱悶了。
為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棵樹提取了這三隻狗的記憶，看到了它們來自一個很奇怪、五彩斑斕的世界。
那裡有著被稱為人的存在，每天有著無數新鮮事物的誕生，不過，基於這第一批探路的生物智慧有限，也並不清楚了解那個世界一些細節，這棵樹便有些遺憾。
在這時，這棵樹發現了派這三隻狗的生靈，那個世界的頂端強者，兩腳獸。
比起這來探路的四腳獸，那兩腳獸也更加聰明，連四腳獸獵狗都要稱呼他們為主人，他們建造了那個世界，也更加聰明，更有趣味性。
這棵樹瞬間來了精神。
看著奄奄一息的四腳獸，祂輕易抹去了它們的前額葉記憶，將空氣里調節成有氧氣的存在，然後將這裡的時間倒流回這四腳獸到來之前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