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謝懷瑾的死對頭

林中。

經歷了如此一番打鬥之後，地上自然是多了一堆橫七豎八的屍體。

葉秋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只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接二連三的人命消失在眼前，讓她真正體會到了人命如草芥，人命如螻蟻。

他們，都一般渺小，一般卑微。

風一吹，枯敗的葉粉碎。

「嗯——」

見眼前頹然跪倒的黑衣人，謝懷瑾滿意地拍了拍手，腳下一提，手上便多了一把刀，隨手扔了過去。

「自戕吧。」

自戕？這也行。

聽了黑衣人的供詞，葉秋一下子也消化不掉這麼多信息，再看謝懷瑾的反應，簡直驚呆了！更震驚的還在後面——

黑衣人真的利索地接過刀，用僅剩的左手抹了脖子，徹底斷了氣。

這……又是什麼操作！

蕭雲啟劍眉動了動，他還靠在樹榦上，用劍撐著身體。

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色更白了些，連帶著面具也失去了光澤，饒是如此，他依舊挺直了自己的脊背，並沒有彎下半分。

對這樣的結果，蕭雲啟倒是不意外，畢竟江湖謝懷瑾的名聲在那兒擺著。正想著，卻撞上了謝懷瑾意味深長的目光。

「呵，」謝懷瑾擦拭著仍舊光亮的匕首，冷哼一聲，「自己造的孽，該！」

「……」

蕭雲啟看向兩人，面具下凜冽的雙眼，已漸散去殺意，在黑暗斑駁的樹林里如一朵聖潔的雪蓮，悄然綻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1

只稍遲疑了一會，他便拱手溫和道：「在下葉軒，多謝二位。」

氣若遊絲，還在強撐！謝懷瑾直皺眉，惺惺作態！

葉秋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只好也向葉軒點了點頭，毛茸茸的腦袋啄了啄，就當打了招呼。

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這……哪裡來的——小丫頭？瞬間銳利的目光不由地在葉秋的短髮與耳垂間停留。

謝懷瑾卻是目光不善地看著蕭雲啟，又不耐煩地搖了搖手，打斷了他的視線，沒好氣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給我坐下！」

不等蕭雲啟有所動作，謝懷瑾已一把將其按倒在地：「葉軒，老子最瞧不慣的就是你這套虛頭巴腦的東西，傷成這樣了還行禮？」

一屁股著地，蕭雲啟咧了咧嘴，亦冷聲道：「你倒是不拘小節，沒想到謝大俠也有穿成這樣的時候，看來傳言不可盡信。」

「我愛怎麼穿怎麼穿，要你們管？」謝懷瑾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又用陰陽怪氣的聲音道：「你倒是和傳言的一模一樣，都什麼時候了，還戴個面具呢。」

來了，這種欠揍的音調又來了。

葉秋翻了個白眼。

這兩人果然是死對頭，從第一句話開始就掐上了。可憐的是她的耳朵，彷彿又回到了那時的集賢酒樓——爪子撓牆，備受折磨！

蕭雲啟此刻也很想捂住耳朵，但，現在的他只好垂下頭：「我愛怎麼戴怎麼戴。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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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出自周敦頤《愛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