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劍尖上的雷音

有了「安靜」的心境和身心合一的拳術基礎，王極練起劍來，精進是一日千里。

不過練了三天的劍術，王極對長劍的控制就已經非常精細。

八個劍術基本招式，王極施展起來有着一種美感。

「劍走輕靈，刀霸道。」

刀注重劈砍，講究霸氣，因此刀更兇猛霸道。

劍細長，鋒利，容易折斷。用劍就必須要靈巧，需要劍客對劍的掌控有着更高的要求。這是劍特性決定的。

想要練好劍述，步法很重要。

可以說，劍術的攻擊力，步法佔據了七成。

步法厲害，劍法就厲害。

王極的左腿瘸了，步法肯定不如正常的人。腿的靈活性限制了王極的身法和劍法威力。

拔劍，收劍歸鞘，王極可以做到迅速輕靈，乾淨利落，不發出一絲聲響。

王極深吸一口氣，眼神冷靜，情緒穩定，右手握住劍柄。

再次拔劍！

寒光一閃。

長劍刺出。

嗡。

劍尖顫動，像是蟬翼顫抖，又像是雷音震蕩。

王極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劍尖上，同時模仿貓的呼吸。通過呼吸訓練，王極這次呼吸，完全是無意識。

咕嚕嚕。

王極感受到腹部的小腸一陣蠕動，發出了類似小貓呼吸時候的聲響。不過，這個聲響比起小貓的呼吸可是要大得多，簡直就是低配版的「虎豹雷音」。

王極激動道：「神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只要做到心神和動作協調，就可以做到人劍合一！」

「只可惜，我的步法是短板。否則，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為劍術大師。」

……

有了低配版的「虎豹雷音」煉體，王極的消化能力增強，飯量大增，同時體能增長也非常快。

寶芝林院子裏。

王極正在和豬肉榮比拳。

豬肉榮說道：「王師弟，你的虎鶴雙形拳練的不錯。可惜你力量沒我強。你輸定了。」

豬肉榮的力量強橫，皮糙肉厚，只是步法不太靈活。畢竟他實在是胖了點。

王極的拳法境界高一點，可是他的力量比豬肉榮弱，左腿不靈活，又影響了拳法的發揮。

最後二人只是打了個旗鼓相當。

不過這也足以讓寶芝林的人震撼。

王極才練拳多久？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豬肉榮練了二十年的拳術，竟然沒能拿下王極。

王極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心中暗道：「我全力一拳的力量有五百斤。再過幾天，我的力量就可以超過林世榮。若是用劍，不出十招，我現在就能擊敗林世榮。」

沒能擊敗王極，豬肉榮有些驚訝，問道：「王師弟，你真的練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是怎麼練的？」

王極沒有解釋，說道：「就是按照師父教的練。」

練拳即是練心。

躁動、安靜、入定。

這些心境的劃分，相當於是高深的「心法」。豬肉榮他們沒有經過國學經典的熏陶，不會懂。

就算是讀了一輩子四書五經的秀才舉人，若是沒有用心領悟書中的道理，到死可能領悟不到修心的精髓。

十三姨站在旁邊，說道：「飛鴻，王極的拳法竟然可以跟阿榮打個不相伯仲。王極莫非就是傳說的武學奇才？」

黃飛鴻說道：「王極是不是武學奇才我不知道。不過王極只要專心學武學醫，他將來的成就一定會超過我。」

豬肉榮、牙擦蘇、凌雲凱，他們目前還沒有學到黃飛鴻的拳法精髓。寶芝林的醫術，他們更是連皮毛都沒有學到。

或許，只有王極才有可能繼承黃飛鴻的武術和醫術。

忙活了一天。

在寶芝林吃了晚飯。

王極說道：「師父，我的拳法劍術已經入門。我現在欠缺的是實戰。我打算挑戰佛山的武館。」

踢館？

豬肉榮、牙擦蘇、凌雲凱、十三姨等人都興奮了起來。

黃飛鴻眉頭一皺，說道：「王極，跟其他武館比武切磋，是磨練身手的好機會，可是也非常得罪人。稍有不慎，就會跟其他武館結仇。」

王極說道：「只是比武切磋，還上升不到結仇的程度。我相信佛山各家武館的掌門人，沒那麼小心眼。」

黃飛鴻搖頭說道：「王極，你不懂。開武館的人，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輸贏，關乎到武館的生死存亡，你說他們會不會小心眼？跟那些武館的掌門人打交道，我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話，鬧出誤會，就把他們給得罪死了。」

黃飛鴻講究與人為善，怕得罪人。因此他的顧忌非常多。

與人為善是好事兒。

但是過於迎合別人，未免有些失去了自我。

王極可沒有黃飛鴻那麼多的顧忌，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把武術修鍊到了易筋洗髓的境界，好讓左腿徹底康復。

實戰，是提升自我的一條捷徑。

平時拳法劍術練得好，不算真功夫，因為自己都不知道拳法劍術中有那些缺陷。只有在實戰的時候，拳法劍術中的缺陷破綻才會暴露出來，然後再經過不斷彌補和完善，讓拳法劍術趨於完美。

王極說道：「師父，我不怕得罪人。」

黃飛鴻見王極心意已決，問道：「你打算挑戰誰？」

王極說道：「岳家武館掌門人！」

王極要以劍術挑戰岳家的刀法。

岳家武館掌門人的刀法如何？王極不清楚。

生死間有大恐怖，想要最大限度激發身體的潛能，就必須直面危機。

……

岳家武館接到了王極的挑戰書。

王極是誰？

岳家武館的人都是一臉疑惑。

王極在寶芝林非常低調。除了少數人知道他是黃飛鴻的徒弟，其他人都沒有聽說過「王極」這個名字。

佛山武術界更是沒有王極的位置。

等打聽清楚了王極的身份，岳家武館里的人都很憤怒。

岳家武館掌門人冷笑道：「寶芝林欺人太甚。黃飛鴻名氣大，是南拳宗師又如何？他該瞧不起我岳家刀嗎？我岳家七路刀法凌厲霸道，在整個南方也有些名頭。王極這小子不過是黃飛鴻的徒弟，竟敢來挑戰我。」

一個岳家武館的弟子說道：「師父，那我們要不要接下王極的挑戰？」

岳家掌門人冷笑道：「接！為什麼不接？王極不知天高地厚，小瞧我岳家刀法，那我就給他點深刻的教訓。刀劍無眼，王極要是被我廢了，黃飛鴻可不能怪我。」

……

比武這天來了很大觀戰的人。佛山的武館掌門人幾乎都到了。

嚴振東和梁寬也站在人群中。

岳家刀掌門人已經站在了擂台上。

王極握著劍，一步步走上擂台。

見到王極，岳家刀掌門人一愣，說道：「你小子就是王極？你一個瘸子，膽子倒是挺大。」

王極說道：「岳師傅，我的腿殘了，可是心沒有殘。我王極要做佛山第一，就不會怕。你是我挑戰的第一個人。廢話不多說，請。」

王極要做佛山第一？

黃飛鴻都不知道王極有這樣的想法。

就算有這種想法，也不能說出來啊。說出來，那就是狂妄，而且還得罪人。要是做不到佛山第一，以後王極會成為笑柄，一輩子抬不起頭。

其他武館的人都紛紛責罵王極，說他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王極對擂台下面的責罵無動於衷。

既然選擇了練武這一條路，那麼就必須把武術練到最好。

佛山很大嗎？要是連佛山第一都做不到，王極會覺得非常失敗。想要把武術練到易筋洗髓的境界，擺脫瘸子的命運，王極只能一往無前。

王極說要做佛山第一，是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氣，同時是讓整個佛山的人督促自己。

岳家刀掌門人冷笑道：「王極，你太狂妄了。你已經瘸了一條腿，那我就再廢了你另一條腿。我倒要瞧瞧，你如何能成為佛山第一？」

鏘！

岳家刀掌門拔出刀，向王極沖了過來。

王極站立不動，目不轉睛地盯着岳家刀掌門人。

當岳師傅進入了王極五步之內。

王極動了。

拔劍。

身心合一，動作流暢，乾淨利落。

長劍出鞘，無聲無息，化作一道寒芒，直刺岳師傅的咽喉。

岳師傅停住腳步，出刀的動作僵住，一臉不可思議。咽喉處的劍尖，讓岳師傅心有餘悸。

王極以極快的速度收回長劍。

長劍歸鞘，同樣是無聲無息。

王極說道：「岳師傅，你輸了。」

王極出劍的時機把握得太好。

拔劍的那一刻，王極做到了「忘我」的狀態，除了劍，再無其他。

正因為如此，他才刺出了人劍合一的一劍。

岳師傅回過神來，臉色一陣變幻，就這樣認輸嗎？當然不可能。要是認輸，岳家刀法就是浪得虛名，以後岳家武館就沒法在佛山立足。

岳師傅憤怒道：「認輸？咱們還是沒有正式開始，何來認輸？小子，讓你見識一下我岳家的七路刀法！」

王極的劍法確實精湛，但他畢竟腿腳不便，步法受到限制。

岳師傅開始了游斗，想要拖垮王極。

岳師傅施展刀法，身法配合精妙的殺招，不斷向王極攻擊。

王極只能用八個基礎劍招抵擋，情況岌岌可危，猶如在刀尖上跳舞。

王極驚而不亂。

心境達到了「安靜」的狀態，王極的心理素質超過了絕大多數的人。整個佛山的武者，可能只有黃飛鴻的心境能和王極相比。

王極一邊用劍化解攻擊，一邊暗道：「好，好，好。這樣的壓力正是我所需要，我能感覺到，我的劍術造詣正在提升。我揮劍的動作越來越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