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喬貴妃的心思
靜淑宮。
喬貴妃慢條斯理地修剪著窗邊的盆栽,倚梅快步從外邊進來,步伐有些慌亂,「貴妃娘娘。」
喬貴妃聽見聲音,把剪刀遞給一旁侍奉的宮女,另一名宮女遞上沾濕的手帕。
「你們先下去吧。」喬貴妃把用完后的手帕扔給宮女端著的托盤裡,吩咐道。
宮女們應聲退下。
喬貴妃冷著臉坐到一旁的貴妃椅上。
倚梅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喬貴妃,然後在地上跪下,用手輕揉地幫她按腿。
喬貴妃撕開信封,抽出信紙,看清信上的內容后,喬貴妃從昨天開始就陰沉的臉終於微微回暖。
「容鈺,你等著!」看完信后,喬貴妃眼神冰冷,「嘶~廢物,連個腿也不會按。」
喬貴妃一腳踹在倚梅的肩膀上,直接把她踹翻在地。
「娘娘饒命,奴婢錯了,娘娘饒命……」倚梅來不及呼痛,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算了,起來吧。」喬貴妃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倚梅膝行到喬貴妃身前,繼續為喬貴妃按腿。
喬貴妃把信撕碎扔進一旁的茶盞中,用火引燃。
火焰在信紙上跳躍,信紙很快就燃燒殆盡了,喬貴妃扣上蓋子,眼神涼颼颼的,這件事情一定是容鈺陷害鋒兒,她是不會放過容鈺的,九五之尊,帝王之業,那都是屬於自己的鋒兒的。
容鋒離開勤政殿並未出宮,而是來了靜淑宮。
「參見二皇子。」
「參見二皇子。」
「參見二皇子。」
喬貴妃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忙從貴妃榻上起來,倚梅跪著為她穿上鞋子。
然後跟在喬貴妃的身後向外走去。
「見過母妃。」
「好了,好了,快進來。」喬貴妃拉著容鋒就往屋內走,「母妃聽說你父皇召你去勤政殿,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母妃多慮了,父皇只是問了我一些朝政上的事。」具體是什麼,容鋒並沒有說,父皇不喜歡後宮干政。
自己的皇兒是個什麼樣子,喬貴妃自是知道的,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喬貴妃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喬貴妃:「倚梅,你去門外邊守著。」
「是。」倚梅後退三步,轉身離開。
「鋒兒,你啊~」喬貴妃沒好氣地看了容鋒一眼,「你還沒看明白,這次的事情就是容鈺故意栽贓陷害你外祖父的。」
「容鈺?」容鋒眉頭一皺,容鋒並不傻,「匈奴一事是假的?」
「對,要不是母妃連夜讓人給你外祖父傳消息,今天朝上彈劾的就是你外祖父和你了。」想起這件事喬貴妃的臉色就很難看,要是自己棋差一招,今天哭的就是他們母子了。
「事情和容鈺有什麼關係?」容鈺這個人性子深沉,但他不至於針對自己,這不像是他的手段。
他已經是儲君了,並且很受父皇器重,做事向來隨心所欲,這次的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
「你不信?現在朝中有不少朝臣支持你,他自然是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喬貴妃恨鐵不成鋼地說,「母妃知道你心善,但皇位之爭,向來腥風血雨,你不爭,別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母妃,慎言。」容鋒嚴肅地說,「兒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容鋒說著站起來就走,喬貴妃看著他的樣子,氣的不行,自己這個皇兒,哪兒都好,就是太正直了。
正直?是嗎?
走出皇宮的容鋒,回頭看了眼巍峨的皇城,他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未來卻不在這裡。
在靜淑宮聽到母妃說完事情真相后,他的心裡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萬幸,在李為傑彙報之前想到了解決辦法,如今看來也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
東宮。
內官元寶一見太子就忙迎了上來。
「見過太子殿下。」
「去叫祈年和江頌來。」容鈺說著往書房走去。
「是,奴才這就去。」元寶手腳利索地向外走去。
少頃,祈年和江頌就來了,他們兩個都是容鈺幼時的伴讀。
兩人跟在元寶的身後向書房走去。
元寶敲響書房的門。
「進來。」容鈺的聲音從裡邊傳來,元寶推開門,讓祈年和江頌走進去。
祈年和江頌進去以後,元寶就關上了門,然後守在門口。
「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起來吧。」容鈺坐在椅子上,手裡翻看著一本書,一襲白色襕袍顯得人清俊異常,見他們來了,眉峰一挑,坐直身子,看向他們,「今天朝上的事情都知道了嗎?」
「回殿下,據說是匈奴的陰謀。」祈年一臉嫌惡地說,「這些匈奴也太過分了,居然敢把手進皇宮,我看他們是想死了。」
祈年一臉的嫉惡如仇,江頌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地搖了搖頭,「殿下,我認為這件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如果真的事情匈奴乾的,前期那麼隱蔽,最後怎麼會敗在一張紙條上。
我派人去刑部打聽了,紙條就藏在被褥里,中秋宮宴的刺殺,無論是從開始還是撤退,顯然都很嚴密,不應該會出現這種低劣的錯誤。」
祈年:?
容鈺放下書卷:「哦?那依你看幕後黑手是誰?」
江頌看著容鈺問道,「殿下,這件事情和殿下沒有關係吧?」
「江頌,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祈年一臉吃驚地看向江頌。
江頌沒有說話,眼神也沒有離開容鈺。
容鈺:「當然。」
江頌的心被高高提起,祈年也一臉震驚。
「不是我。」容鈺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眼梢暈染了一片紅。
容鈺長相是偏艷麗的,他有一對狹長而妖治的眼眸,神情總是莫測。
有人說過,太子容鈺心裡想什麼,永遠不會有人猜得到,因為他有些完美的外衣,你永遠不會知道他這一刻,下一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祈年只覺得一口氣沒提上來,殿下這愛捉弄人的性子,他到底是還沒習慣。
「不是殿下做的,那這件事情就蹊蹺了。」江頌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