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闢新韭菜地
煩啊！
上哪弄正氣。
小安子七天才會過來一次。
要是還在浣衣院就好了。
憑藉三寸不爛之舌，不把那幫小韭菜忽悠的四體投地，乖乖送上正氣。
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人毛都看不到一根。
李賢坐在台階上，陰柔的臉上掛滿愁容。
心神中的正氣碑黯淡無光。
提升修為境界，需要消耗正氣。
太難了。
麗妃陪在左右，青絲柔順，雙頰紅潤，肌膚兀自泛著淡淡的白玉光澤，雪白蝶園紗裙無風輕舞。
一人一煞，寂靜無聲。
啪！
李賢一拍大腿，想起昨日看到隔壁俏麗的小宮女。
沖着麗妃招招手。
「去隔壁轉一圈，記住別被發現。」
自從與麗妃結為命煞之後，雙命歸一，李賢的意識可以附着在麗妃的身上，還能通過心神向她發佈命令。
麗妃悠悠飄過院牆，鑽到甲字二號院。
視線一轉，李賢眼幕中出現一座簡陋的院落，面積要比思悔殿小的不是一點半點。
小院裏木架上，曬著一條條蘿蔔乾。
突然。
院子深處傳出啪的一聲。
緊接着是個女人罵聲。
「紡娘，還當自己是采女呢，你現在都被打入冷宮，自身難保，要不是我護着你，現在你早就死在皇城河裏喂鱉蝦。」
「明日午時，五彩舞蝶鸞絛必須做好，要不然後果你清楚。」
熟悉聲音。
除了榮姑姑沒別人。
麗妃穿過牆壁進入正房。
李賢看到榮姑姑大馬金刀坐在凳子上，面前跪着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大一些女人相貌秀美，臉色蒼白，小一些的是那個小宮女，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嘴角滲出血絲。
嘖嘖！
這冷宮呆久了，人也變態。
女人何必為難女人。
李賢附在麗妃身上默默偷窺。
這時。
面容秀美的女人哀憐求道。
「榮姑姑，五彩舞蝶鸞絛要的時間太緊，罪女就算連夜趕工，明日也交不出來，饒了罪女吧！」
榮姑姑陰晦老臉露出不懷好意的獰笑，「交不出來，那就用人來抵債，上次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秀美女人臉色大變，驚恐喊道。
「不，罪女是皇朝選出來的采女，怎能做那種有辱皇家門風之事。」
哼！
榮嬤嬤站起身，走到秀美女人面前，伸出掐住女人臉頰，硬生生提到半空，然後扔到冰冷地面。
「交不出五彩舞蝶鸞絛就用身子抵償，要不然你就學學麗妃，用命換貞潔。」
話音剛落。
李賢突然感應麗妃死寂的情緒中泛起陣陣殺意。
難道她的死跟榮姑姑有關？
聽老女人的意思，好像害過不少人。
那就更不能留她。
李賢隨即咬破手指，施展陰咒。
【迷心】
釋放一枚由陰邪之氣凝結的印記，待印記釋放后將受者拖入一個幻境，直至死亡。
麗妃是李賢的命煞，心靈相通，同心同向。
迷心咒飛進榮姑姑身體。
榮姑姑忽然打個激靈，不明所以後繼續對秀美女人威脅利誘，最後留下一句走着瞧，氣呼呼離開院子。
可憐的主僕倆抱頭痛哭。
……
直到傍晚。
隔壁哭聲依然斷斷續續。
該我登台了。
李賢整理好長褂，順着梯子翻過圍牆，溜進院子。
落地故意弄出腳步聲。
「誰在外面？」
正房裏響起女人顫抖的叫聲。
李賢連忙說道，「我是思悔殿祭靈太監，聽到有人哭，過來看看。」
過了一會。
嘎吱！
房門緩緩打開。
探出一個小腦袋，半邊臉腫的老高。
見到一身灰褂，唇紅齒白、白凈陰柔的李賢，警覺小臉放鬆下來，轉而慌亂低聲道。
「是你，你怎麼能過來，被人發現會被打死的，快回去。」
李賢露出標準八齒笑容，提起手中竹籃。
「我聽到你們在哭，是不是沒吃食，正好我這裏有些水果和肉食，要不要吃點。」
水果！
肉食！
小宮女愣住，這兩種東西似乎在記憶里消失很久。
「你…等一下。」
小宮女縮回房間，等到再次房門打開，那個秀美女人跟着出現，姿態擺的很低，微微行禮說道。
「這位公公，請進來一坐。」
李賢表情誠懇，沒有一分看不起罪女的身份，連忙彎腰回禮。
這個舉動，讓兩個女人心生好感，頭頂飛出幾點正氣光點。
歐耶！
有戲！
李賢按下心中激動，提着竹籃跨進寢房。
按照宮裏規矩，男人是不能進入女人閨房，可李賢是太監，自然也不存在忌諱。
走到桌前，拿出一盤紅燒魚，蘋果，桔子。
咕咚！
安靜寢房裏響起吞咽聲。
李賢扭頭望去，正是那個小宮女，秀美女人羞紅著臉，偷偷拽了下小宮女的衣服，羞愧道。
「抱歉，很久沒有見到水果了。」
「這菜是涼的，別介意。」李賢淡然的揮揮手，招呼兩女。
「奴婢拿去熱菜。」小宮女捧著紅燒魚忙不及的跑出閨房，房間里只剩孤男寡女，氣氛一下變得尷尬起來。
秀美女人從小在三從四德的耳濡目染下成長，閨房出現一個陌生男人，這讓她多少有些慌張，緊接着暗罵自己。
紡娘，你關糊塗了。
他是個太監。
太監能做什麼。
「罪女給公公倒水。」
說罷，紡娘提着一把茶壺倒杯涼水，放在李賢面前。
李賢看着涼水。
大冬天喝涼水，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不過。
這個女人兩隻手美麗得少見，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暫，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帶珠澤。
極品。
似乎看出什麼，秀美女人窘迫解釋道。
「抱歉，沒有炭火，罪女只能用涼水招待，請公公見諒。」
「沒什麼，不用那麼生分，叫我小賢子就行。」
女人感動的差點哭出來，在這個陰暗皇城，終於碰到一個有人味的太監。
自然。
奉獻一波正氣光點。
「罪女紡娘，見過賢公公。」
正當兩人尬聊時，小宮女捧著香氣四溢的紅燒魚急匆匆衝進閨房。
紡娘順勢鬆口氣，連忙接過來擺上桌。
三人座位很微妙。
李賢坐在中間，左邊是紡娘，右邊是小宮女。
感覺就像一家三口。
紡娘也察覺到不對勁，可再換位置有些唐突客人，只得害羞的低下頭。
「你們快吃吧。」
「賢公公，不一起吃？」紡娘詫異。
李賢則擺出想吃又忍住的表情，拿起冰涼茶杯喝了口涼水。
「我吃過了，你們吃。」
說着話，李賢拿起筷子，給紡娘和小宮女碗裏夾了一大塊魚肉。
這一舉動。
頓時紡娘和小宮女的眼眶裏翻滾晶瑩淚水，早已冰冷絕望的內心感受到一股濃濃暖意。
賢公公是個好人。
刷刷刷！
兩大波正氣光團向李賢飛來。
渾身暖融融的。
沉下心神。
正氣碑光暈再次綻放。
雖然不明顯，但起碼有效果。
……
小宮女蹦蹦跳跳的抱着碗筷離開。
閨房裏再次剩下孤男寡女。
天色漸暗。
一支蠟燭燃起微弱燭光。
想到這頓飯可能是最後晚餐，明日……
紡娘美眸中流出兩行清淚。
鋪墊這麼久，該到翻牌的時候了。
李賢柔聲問道，「紡娘何事如此傷心，想家人？」
紡娘更咽搖搖頭，看着眼前如此貼心溫暖的小太監李賢，忍不住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順便透露出冷宮裏陰暗一面。
榮姑姑，冷宮裏權勢最大的宮女。
掌管關押在冷宮罪女們的生死，利用罪女身份去交結達官貴人。
不聽話的罪女就不給吃食、不給炭火、不給驅煞符，安排無法完成的工作，直到逼死為止。
不堪脅迫的罪女忍辱屈服后，隔一段時間也會悄無聲息的死掉，成為護城河裏一具浮屍。
「為什麼不上報內廷衛？」李賢困惑。
紡娘搖搖頭。
「沒用，罪女活着本就是一種罪，沒人會在乎罪女的死活。」
艹！
欺壓、脅迫、霸佔嬪妃是我的夢想。
憑什麼讓個老女人搶了去。
容姑姑。
必須除了她。
砰！
李賢一拍桌子，猛的拉住紡娘那雙美麗少見的雙手，義憤填膺說道。
「沒人管我來管，沒人在乎我在乎，關在冷宮都是苦難人，為什麼還要互相傷害，這件事我管定了，就算死，也要保你平安。」
嚶！
雙手突然被一個陌生男人握住，紡娘整個人懵了，只覺得那雙手跟火爐一樣滾燙。
「放心，明日你絕對不會有事，相信我。」
李賢正氣凜然，心中卻在感受那雙手的細膩與光滑。
一時間，紡娘眼中的賢公公，整個人都好似在散發正氣光芒。
刷！
一波正氣光點從頭頂噴出。
自古情深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撩妹高手，撩心才是王道。
以退為進，循序漸進，方可拿捏。
李賢鬆開纖纖玉手，「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今晚你好好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不知怎地，離開那雙火熱的手掌，紡娘心情是百轉千回，望着李賢念道。
「賢公公，不要為了罪女，去做傻事。」
李賢站在牆頭，露出自信笑容，居高臨下俯視紡娘，「我做事，全靠三樣東西，一雙鐵肩，一顆義膽，一身正氣，言必出，行必果。」
……